袁静菱低唔一声,细瘦藕臂好紧地攀住他的肩头,抓得好紧、好紧。
听何庆茹叙述时还没难受到这般田地,但此时听他亲口道出,她瑟瑟轻颤着,抖着如飘叶,不敢想象当时的场景。
男人拥紧她,轻轻地与她耳鬓厮磨。
“没事的……”他低声安慰,被怜爱的感觉好得让他不由得勾唇。“小菱,我没事了,真的,我好好的,没事。瞧,我还能帮你按摩小腿肚。”
他逗得她发笑。
她笑着,泪珠却也跟着滚下,落在他的粗臂上。
他叹息,忍不住又低头吻了吻那张粉唇。
有人在偷瞄他们,袁静菱不管了,噘起唇儿回吻着他。
深入浅出、相濡以沬,她嘴里有甜甜香气,很像玫瑰和茉莉混在一块儿的味道,诱得他几乎失控。要不是顾及她会春光外泄,他早就恣意妄为起来,对她做些更过分的事了。
抵着他灼烫的嘴,她细细嚅着。“庆茹姨说……你为我开口求你父亲……我、我很谢谢你。”
她知道那对他来说有多困难,或者有一天,她能为他们父子俩做些什么,但一切都不能躁进,需要时间慢慢磨合。
他又一次沉默,但这次仅维持短短几秒钟,环抱着她的手将她压向自己,沙嗄的、慢吞吞地挤出话。
“我那时血流过多昏迷了,醒来时人已在医院,我父亲……陆适义他当天从国外赶回台湾,他站在我病床边,那表情……我知道……他、他是很担心的……”
闻言,袁静菱的嘴角不禁翘了翘,抚着他黑发的小手滑到他腮边,以拇指轻轻摩挲着,一下又一下来回轻蹭,安慰着他,给他力量。
他深吸了口气,以同样的语调又说:“我跟他说,你要走了,还跟他说,我不让你走,那时我胡乱又说了些什么,其实现在已经记不太得,唯一确定的是,我一直跟他说,不能让你走、不能让你走……”略顿,他低低吐出胸中灼气。“你走了,就在我进医院的那一天,他想帮我留你也来不及。后来他透过征信社去查,几天后就找到你和母亲、明祈叔落脚的地方,他把地址给了我。”
靶觉得出,他和父亲之间并非毫无转圜的余地啊……这一点发现让袁静菱感到欢喜,她希望他快乐,真正的快乐,心中没有阴影,没有封闭的角落。
“对不起……”她软软呢喃,把小脸搁在他肩窝。
“为什么又说对不起?”他有些愕然。
“我也不知道,就觉得……那时我应该在你身边,对你好一些。”
“那时我们如果在一起,最后还是会分离。是我不好,小菱,那时的我配不上你,我很坏、很愤世嫉俗、很不知天高地厚,只会说一些空洞的话,半点能力也没有,根本称不上是男人……”
她叹气,仰脸想说些什么,他的拇指揉住她略启的唇瓣,阻着她。
眨眨眼,她眸底有水光流动,温柔动人。
陆克鹏微笑,喜欢她柔荑轻捧他颊面的感觉,让他心窝软热。
“我爱你。你愿意让我养一辈子吗?”
愿意吗?愿意吗?愿意吗?
她当然……当然愿意啊!
圈在眼眶里的热液终究还是滚落了,那是欢喜的泪珠。她亮泽的黑瞳直盯着他不放,握开他抵住唇瓣的手,她细细地、坚定地说:“陆克鹏,我爱你……”
那一年,他就烙在她心版上了,只是当时的他和她,没有人知道。
听到她的话,他瞠大眼睛,傻了般瞪着,像是忘记要呼吸,整张脸因缺氧胀得通红。
“你如果肯娶我,我想,妈妈和明祈叔都会非常高兴,非常、非常高兴喔!”唉,泪好多,她不想在这“关键时刻”哭得太难看啊!
她喜极而泣的珠泪滴在他臂膀上,把他整个人震回魂了。
“我……我要娶你当老婆!小菱,我愿意!我一百万个愿意!我爱你!”
他猛地吻住她,吻势凶猛得很,跟方才甜甜的啄吻、嬉吻全然不一样,像要把她一整个吞进肚子里才罢休,越吻越激烈。
“等等……唔唔唔……不行啦,陆克鹏……啊!”她惊喘了声,脸蛋红得见不得人,紧紧按住他乱来的魔爪。
他们妨害风化的行径果然引起旁人的注目和指指点点。
陆克鹏当机立断,马上抱起她,大步走离湖边。
一时间招不到计程车,也不可能搭议价的摩托车,他招来一辆有软软坐垫的人力脚踏车,抱着她坐上去,要对方尽速踩回“COOLME”那里,还用破破的越南话夹带简单易懂的英文说——
“五分钟内到,一百美金。三分钟内到,两百美金。十分钟到,两块美金。”
“你干什么?”袁静菱好气又好笑地瞪人。
男人握住她的小手,在她如瀑布般的长发掩饰下,拉着那只柔荑覆在某个硬邦邦的地方,让她知道他有多急。
“噢!”她轻抽口气,笑得又流泪了,烫得要冒烟的小脸躲进他怀里。“大色鬼……”忍不住笑骂了声,却暗暗希望何庆茹已经离开她的住所。
“没办法,唉,你知道我没办法的。”他真后悔刚才一走走那么远。
她偷偷又嚅道:“我喜欢你的没办法……”
他大笑,抱紧她。
人力脚踏车飞快起来,真的好快,三分钟不到,已远远看到“COOLME”的招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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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坐在擦拭得光亮无比的镜前审视着脸上的浓妆。
左颊、右颊、鼻头、额头、下巴,嗯,很好,很完美,连唇瓣上的蜜都红得很刚好,非常适合待会儿上台表演。
她的长发编出好多条数也数不清的小辫子,头上还戴着花冠,画着两团女敕女敕的红腮,原就秀致的五官此时看起来比实际年龄小了至少十岁。
她是精灵。
她是“仲夏夜之梦”里的帕克。
精灵帕克,她拿手的角色。
在她对着镜中的自己咧嘴笑时,身后响起敲门声。
“进来。”
门打开了,一颗黑发乱糟糟的头探了进来。
看见那男人,袁静菱心脏扑通一跳,女敕女敕红腮变得更红了,好开心地笑了。
“老天~~你怎么回来了?”
“我不是『老天』,我是你『老公』。”关上小休息室的门,陆克鹏搂住她扑来的身子,笑着把吻送到她蜜唇上。
“唔……”他低哼了声,因为自己也沾了一层妆。“我比较喜欢你不搽口红。”
“这是唇蜜,不是口红啦!”她抬起睑蛋,指尖揉着他的薄唇,帮他擦拭着。
他好像也无所谓,凑唇又想亲吻她,却被她用手捣住嘴巴。
“不行啦,妆会花掉的。”
他略略挫败地嘟囔,也不晓得在抱怨什么,双掌已往下滑,轻捧着她的俏臀。
袁静菱咬唇忍住申吟,忙问道:“你不是说明天才能飞回来吗?怎么现在就到了?东京的新营业所都没事了吗?”
他耸耸肩,把脸埋在她粉颈边又嗅又吻。
“合约谈妥了,其他的事有人可以处理,所以就改了班机提早回来。”他闻着她耳后的香气,下月复一阵紧缩,沙哑叹息。“我说会回来看你表演的……你是我的帕克精灵……”
今晚是慈善团体的募款之夜,因为“COOLME”的一位老主顾刚好负责此次的活动,知道袁静菱求学时期曾经有演过舞台剧的经验,便力邀她加入,而戏码恰好是她相当熟悉的剧本,她很愿意演精灵的角色。
“嘿,你干什么?”她红着脸,男人黏她黏得好紧,害她也呼吸困难,笑着想躲他、推开他,偏偏又办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