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套很面熟,是他的准没错。
之前他从车厂载她回来,就是拿这件外套让她绑在素腰上,以防她裙摆乱飞,后来外套就直接留在这里了。此时她在干什么?帮外套加工,像他替机车改装那样吗?
袁静菱喉咙干干的,呼吸变得窘迫,全因为他突如其来的靠近,还有……块垒分明的淡巧克力色胸肌。随便瞥一眼,她脑海中就完整呈现出男人比例近乎完美的身躯,当然是没有任何衣物遮掩的强健……
“我没有忙……我、我在玩……”
“是吗?”大方地坐在床沿,他伸头去看。
她在“玩”他的外套,把外套的一角夹进圆形绣框中,夹得布面绷绷的,然后在上头绣图案,是“COOLME”的店徽,很小、很小一个,跟十元新台币差不多大,低调地透露着什么。
他的休闲打扮通常就是棉质的T恤加牛仔裤,天气冷了顶多再加风衣、皮衣或军装大衣,从以前到现到一直都是这样,而他的那些衣服很多都有骷髅头图案,不挑品牌,只是单纯个人的喜好,骷髅头加天使、骷髅头加玫瑰、骷髅头加宝剑、加铁链、加船锚、加荆棘……多到他自己也数不清,如今又多了一款最爱——她的骷髅头加爱心眼。
陆克鹏左胸一绷,沙哑地说:“我喜欢你的『玩』。很喜欢。”
她像是一愣,随即露出有点害羞、又有点得意的笑。
“我还绣了兰花。”
献宝似地翻出外套另一角,蝴蝶兰图样以真丝绣出,绣工细腻无比,丝线在鹅黄色的灯光下美得发亮。
这会儿,她注意力被移开了,不像刚才那么不争气,一直被他诱人又可口的躯体纠缠。
她拆开绣框,把外套往他身上比试,略歪着小脑袋瓜近近看又拉远看,看自己的手工杰作在他身上造成什么感觉。
然后,她满意地点点头。“还不错呢!下次帮你量尺寸做衣服,用珠珠绣一个大大的骷髅头。”
“我很……”他很开心、很高兴、很……唉,不知道要怎么说啊!
陆克鹏喉头微堵,总之行动胜过一切,他健臂陡扯,把娇小的她用力扯进怀中搂紧。
袁静菱忍不住惊呼,膝上的东西全部散落了,她没能顾及,因为整个人已被男人粗壮臂膀捆抱,她跪在他两腿之间,柔躯紧贴他的果胸。
他冒出淡淡胡髭的面颊紧贴着她的,刺得她微微感到疼痛,但她发现自己喜欢这种亲昵的刺疼感,这算是某种病态吗?
她认命地勾了勾唇,发出软软低叹。
属于感情失控的病,她已经病入膏肓。
第九章
哀模那一头水缎发丝,五指托着她的后脑勺,陆克鹏胸间激涌,侧过颊面忍不住想寻找女人柔女敕的朱唇。
他的吻仅仅落在她的红腮,就被她巧妙避开。
“小菱……”他粗声哑叹,浑身毛孔欲求不满地收缩又舒张,浴巾底下的长腿拢靠,把她稳当当地圈在极小、极亲密的天地里。
“小菱……”他诱哄般又唤。
袁静菱这次学乖了,有疑惑最好快快问个清楚明白,尽避身体热如火烧,肌肤因紧密的贴蹭满泛赭红,该问的还是得问,不能让他蒙混过去。
再有,她明明帮他准备好衣裤的啊,想说等他喝过醒酒茶、洗完澡,精神好些再来和他谈,哪知他会以这样的姿态出现,性感又强壮,身上还散发出和她相同的沐浴精气味,明摆着……就是来诱惑人嘛!
身子没办法挪开,她也不想挪开,紧贴着感受他的温暖和力量。
只是她的脸蛋相当坚决地撇向一边,虽然温驯伏在他颈窝处,微蒙眸光却不面对向他,而是淡淡投注在床头柜上那盏古董台灯,下意识看着雕刻在玻璃灯罩上的小花。
徐缓眨眨眼,她像哼着安眠曲般地开口。“这些年,你和妈妈、明祈叔一直有联络吗?”
来回抚模她纤背的大掌顿了顿,感觉他的颊埋进她丰软乌丝中,深吸了口气,勉强低应。
“……嗯。”
“我三年前想找店面经营『COOLME』,看过好几个地方,不是租金太高就是地点不理想,后来妈妈说,有位姓黎的先生愿意把大教会那儿的好地段出租,还留了联络方法,我打电话去询问,然后认识黎大哥……是你要他来的吗?妈妈和明祈叔早就知道了,是不是?”租金太过便宜了,便宜得教人起疑,她一开始也觉得不对劲,但是和个性爽朗又具说服力的黎南森见过面,又看过店面之后,就算再有疑惑也没办法拒绝。
“……嗯。”尽避迟疑,男人还是硬着头皮应声。
她叹息。“我竟然什么都不知道。原来这几年,你一直都和我生活中的人事物有关联……”
猜测不出她此刻的心绪,陆克鹏只是加重力道地搂着她,心紧紧的。他闭上眼,让她柔云般的黑发也披垂在自己的果身上。
“我知道你在这里,知道你和朋友一起开店,知道你的店名和你设计的店徽。小菱,我知道你过得充实、很好……我总是想象来到你面前时,我该是什么模样?我要很成功、自食其力地往上爬;我要赚很多钱,拿那些钱养你一辈子;我要让你对我另眼相看、让你喜欢我;我要重新追求你,让你感到骄傲……”略顿,他徐沉调息,她的发丝落在他唇间,他抿了抿,静笑着,尝到天然花香的淡甜味,一股奇异的柔情在胸中漫溢。
“那一天走进『COOLME』纯属无意,完全不在我的计划当中,可是一踏进店里,我就着魔了。我感觉得到你,那个地方到处都是你的痕迹、你的气味,我想见你,很想、很想,在那当下,整个脑子里只剩下一个念头——非见到你不可。”
他突然笑出来,音质低沉,在胸豁间鼓荡。
她像是想说什么,在他怀里动了动,一只粗犷大手温柔按住她,抢在她之前开口。
“我以为还得再过个一、两年,等日本那边的市场稳定一些,欧美两地的营业所都上了轨道,我才够资格站在你面前,对你说那句话……”没想到人算不如天算,他循着那个“征兆”,提早来到她面前。
周遭变得沉静。
夜极深。
火烫的心在宁和氛围里促跳,每一音都悦耳。
“你要对我说什么?”她问得细细轻轻的,仿佛话音太重,会扰了一方美梦。
他没有立刻回答,双掌扶住她的巧肩,这一次,他坚定的、以适当力道稳稳将她推开—小段距离,望着她红女敕脸容,沉而稳地说:“小菱,我养得起你,我想养你一辈子。”
袁静菱浑身一颤。
回忆如激浪迫近、拍打,而后席卷。
那一年、那些事,纷乱袭至,她认识了一个总带着伤的年轻男子,他口中的爱强势蛮横,不许她拒绝,她走了,远远地走了,从此他以蛰伏的方式围绕她,向她证明他的长情。
眼泪有自己的意志,说掉就掉,爬满她双腮,浸润着她整张红脸儿。
她哭了,觉得很需要哭一场,过分悸动就该宣泄那样的悸动,哭就哭,在他面前,她允许自己哭得丧失形象,爱怎么哭就怎么哭。
“小菱!”陆克鹏吓了一跳,这种“震撼教育”还是首次领会,一时间让他手忙脚乱,不知该抱紧她好,还是先帮她擦眼泪比较重要。
“别哭,小菱,别哭啊!老天……”灾情太严重,谁来帮帮他?
陆克鹏还揪着浓眉不知该如何安抚之际,眼前陡然一黑,软热的香气压在他薄唇上,美好的女体已偎进他胸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