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夺美横了男人擎得半天高的命根,双目细眯。“不给他一点颜色瞧瞧,枉费你为他牺牲啦!”语毕,她从腰间取出一小瓷瓶抛下。
“给他那玩意儿涂上这个,包他一路痛快。你要不行,真要老娘亲自动手,待我一出手,那可怜惜不了你的‘佛公子’啦!”当然是无所不用其极,旨在撕吞入月复,哪里有闲功夫跟他情话绵绵、再三恳允。
“啊?”花余红眨眨水眸,见大姊掀帘子又出,也不避得远些,与那十二位“飞霞楼”的金钗客团团围坐,将他们俩困在当中,明摆著,要她当真摆不平,尚有姊姊们“撑腰”。
“放开我……”玉澄佛意识到周遭尚聚著不少人,现下这模样全入了旁人的眼,教欲念腐蚀的神智绷了绷,他胸口如中巨锤,双臂胡挥。“走开!不要过来、不要……”
“玉澄佛?”
“走开……”
“嘘……没事的,就我们两个,我跟你而已……”
她没法跨坐在男人腰月复压制住他,因他几处穴位皆扎著针,他不安地扭动,一时间也让她手忙脚乱,急急安抚。
“你跟我……就我们俩……是吗?是吗?”他突然笑出声来,断断续续笑著,笑音嘶哑。“你引诱我、想独占我,所求的……也只不过是青春恒驻和永世不老吗?”全都一个模样。她与那些人……都是是一样的……一样的!
“不是的!”
“你是敌非友,一开始便是我错,想得太一厢情愿,以为你会是……会是知心人……”
他又笑,笑得险些喘不过气,仍涩然地挤出声音,一字字道:“说穿了,你与那位涂二娘一般,但是啊……人家是真小人,你是伪、君、子……”
呼息一顿,肤泛微寒,花余红瞪住他。
“不是的……别拿我跟涂二娘比,我讨厌她。玉澄佛,我喜爱你,仅仅是喜爱而已。”
“那就放开我,给我该有的尊严……如此强我所难,只会教我厌恶。”
他胸口起伏剧烈,瞠大的双目一瞬也不瞬地直视上方,深瞳中异辉暗湛,他瞧不清眼前一切,却教她看见他瞳底的挫败和愤懑。
一时间,花余红生起退却之心,不晓得自己真否做对了?
层层紫纱帘外,花夺美细声细气地提点著。“你要想见他落个七孔流血、肌筋爆裂的下场,尽避鸣金收兵便是,大姊我也不阻拦你。”响应她的自是十二声高低不一、各有风情的娇笑。
如今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她总归要失信于他、强他到底了。
“玉澄佛……你要厌恶我,我可惨啦……”花余红叹气。
爱怜地吻吻他的嘴角,感觉男人侧首避开,她心一拧,骄中带娇,笑笑道:“总之咱们现在是骑虎难下、进退维谷,你要乖乖听话办事,那最好,若要挣扎弄伤自个儿,我可不允你。”
“你……你说过,要我甘心情愿,我心不甘、情不愿,你仍要这样的我吗?”
“我不得不要。玉澄佛呵……我不想你出事。”
他五官阴郁,散发颓废,沉沉道:“那我宁可死了。”
女子多情的丽眸先是一眯,随即窜起两簇火点。
他……
他宁可一死!
宁可一死……也不愿与她在一块儿?
好极了。
花余红朱唇略颤,似是一朵笑花,却未成功绽开。
当真好极了!
她昏昏地想,懒得多说,下意识拾起大姊丢落的那只小瓷瓶,拔开小扒子,把晶莹剔透的蜜油倒一点在掌心里。
她是“伪君子”?好,既然他喜欢“真小人”多一点,那她就当个货真价实、童叟无欺的“真小人”!
纱帘外,不知十二位中的哪位姊姊开口指教了——
“楼主给的蜜油可是宝物,珍贵得很呢!妹子先在手心里仔细搓热了,然后再去搓揉男人那宝贝儿,由下往上,咱们慢点儿来,让蜜油渐渐发挥功效……对,对极了,便是如此,很好很好,孺子可教也……”
另一名金钗接替下去。“妹子别忘了托著那两丸子孙袋,那底下接近‘会阴穴’,来,咱们伸出指儿去戳他一戳,戳得他忘爹忘娘,前头的气奔向‘气海’,后头的气自会奔过‘命门’、‘阳关’和‘腰俞’,两股气在‘会阴’交融。这一招是‘飞霞楼’独创的‘前后夹攻’,他再横、再强,也得认了呀!”
“呵呵呵……”
她们在笑,轻笑不止,娇柔里有著势在必得的猖狂。
玉澄佛要疯了,著火的身躯仿佛被高悬起来,如何也碰触不到地面。
伏在腿间的女子,她一次又一次地逼迫他,无数道真气有了同一个依归。
那种被真气撑裂五脏六腑的剧痛又要掀起了吗?他弄不清,只是不由自主地绷紧、使劲儿地绷紧,到一个非得解月兑这一切不可的地步——
“啊啊啊——”那该是他的嚎叫,入耳却十分陌生。
那叫喊粗嗄如兽吼,他从未有过,亦从未听过,像是绷到极处,紧得无法再紧,突然间整个儿松弛下来,说不出的痛快袭击全身,让他一阵虚月兑。
神魂飘渺时,他隐约听见她们扬声轻呼——
“泄了、泄了!大功告成啊!”
“有咱们在旁教肋威,不怕他作怪!”
“这是‘第—香’吗?呵呵呵……玉家‘佛公子’的‘第一香’,那可值钱了,小妹子!唉唉唉,不能浪费啊!别擦、别急著擦呀!姊姊们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多少分点儿给姊姊们养颜美容一下嘛……”
第七章无情有恨何人省
独坐。斜倚栏杆。楼外飘雪。
这场小雪来得有些莫名其妙。
前几日尚见冬阳,暖呼呼晒过一身,楼中的栏杆上犹披挂著一床床厚被,趁著晴日大肆曝晒,而昨儿个夜里,晚露竟化作冰霜,到得清晨便降雪花,外头景致全敷就一层白。
凭栏独坐的男人沉凝如石像,丝毫不觉冻寒一般,他双目淡敛,细小雪花落在他发梢、颊面,甚至停驻在他密浓墨睫上不愿飞挪了。
倘若够耐性、够沉得住气儿,便能觑见他指尖偶尔轻掬起飞落的雪花,将细雪揉成水。
“唉……”
身后淡逸的叹息惊动了他,玉澄佛面庞微乎其微一侧,长睫上的细雪略颤,听见轻叹之人已盈盈而近。
“动也不动的,雪花都快把你整个儿人掩埋了,若不是瞧见喷出的一团团鼻息,还真以为你入了定、得了道,要成仙成佛了。”花余红娇女敕女敕地道。要是她肯,说话声嗓便能像吟歌那样好听,可现下无论她说得再美、再悦耳,为博君一笑,仍是难的。
从他在不是自己意识所能掌握下、与她做尽男女间的私密事,而且是当著众人面前做出那些事,从头至尾尚能听见透进纱帘内的“秘技传授”后,这几日来,他形同被软禁在这“飞霞楼”,美其名是为了帮他,说难听一些,他成为她的“禁脔”。
没有他拒绝的权利。
她说要救他,他就得乖乖任其摆布。
倘若不依从、挣扎到底,他尝试过的,结果惹来“飞霞楼”楼主与十二金钗客可怕的征服。那一晚,他连连勃发不歇,因吸入药效惊人的媚香,他腾云驾雾而去,闯进一个迷离又绮丽的境地,醒在隔日午后,内劲宛若被一掏而尽,羞辱感盈满胸臆。
不说话了。玉澄佛懒得言语。她要他,欲独占他,如今,她愿望已成,还需要他再说些什么?
花余红眨眨眸,竟有几分挫败地咬咬唇瓣,似乎不知该拿他怎么办。
重新振作,明晓得他视力尚未复原,却仍冲著他露出极灿烂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