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腾哥!”她眸中泛光,雪容染霞,藕臂难掩激切地抱住他的颈项。“不是错爱,我明白的,我的心我自己明白的!你这么好……这么、这么的好,我为什么要从你身旁逃开?”
年宗腾心口咕噜咕噜地冒着岩浆,黝脸也跟着热烫不已。
他叹息,收拢臂膀再次揽紧姑娘,侧过头来又想吻住人家,忽地天外飞来一掌,硬生生挡在他的嘴前,便见蹲在一旁的杜正枫瞇着眼,呵呵笑道:“要亲,等守余儿过了门再亲,从现下起,未婚夫妻得遵从古礼,迎亲前最好别见面。”
这一搅和,旁若无人的有情男女终于将注意力稍稍移到其它人身上。
戚老爹依然慢条斯理,他不撑船了,任着船在江心漫转,却是取出水烟袋,悠闲地抽将起来。
而杜正枫和辛倚安挨得他们好近,该瞧的都瞧了,该听的全听了,一老一少笑咪咪,尤其是辛倚安,张着清灵灵的美眸,来来回回在姊姊和年宗腾脸上游移,看得津津有味。
辛守余满面羞红,又笑又流泪的,说不出话,只得将湿润脸儿埋进男人宽膛里。
至于年宗腾,双目瞠得炯亮,正定定回望杜正枫。
待对方手掌撤下,他丰唇一咧,笑出白牙,“我决定了,明儿个我娶媳妇儿过门,杜老前辈若不嫌弃,定要来喝杯喜酒。”
所有成亲该准备的东西,他等会儿靠了岸,立时去办,集结行会众人和码头区所有工人之力,十场亲事都给办来啦,怎可能让他讨不成媳妇儿?
唉唉,他的媳妇儿……现下不给亲,总要多抱一会儿吧?
年刚过,天犹冻寒,节庆的余韵尚自流连,京城已传出消息,道是一向备受皇罢的谨妃娘娘,不知从何方私聘精通茅山之术的道士,在皇后与太子所居宫殿的四周墙角,埋下写着两人生辰八字的小人偶。
人偶经掘出时,四肢、胸口与眉心皆以钢针穿刺,以朱砂符咒裹身,分明是魇镇之术,欲要暗中除掉皇后与太子。
此事闹得甚是凶腾,在皇后和几位大臣力谏与陈情之下,且不管其中因由为恻,孰真孰假,孰善孰恶,谨妃最终也落得永生禁监的下场,所生的小皇子更归皇后,终生不得见面。
之后,暖春迎来。
风暖暖吹拂,夹带暖暖气味,暖了汉河江水,也暖了郊野上的香草香花。
即便人心,也教这春风暖得发软、发酥。
“守余!有蝴蝶、有好多蝴蝶!白的、黄的、红的,还有很多颜色的……守余,快来!”那小泵娘蹦蹦跳跳,笑嘻嘻地挥着手,跟着,又不知被什么有趣的玩意儿吸引目光,抓着裙子跑开了。
“小心点,倚安,别跑远了。”
“不远、不远--”虽这么说,那可人身影仍没进一片缤纷花海里,武汉城外的春,百花齐放,美得教人直想牵唇笑开。
发觉到身旁男子古怪的注视,辛守余侧过微粉的脸容,疑道:“怎么了……这样看着我?”
年宗腾一手拎着长型食盒,一手握住泵娘的香荑,眨眨眼,“我喜欢瞧妳。”如今,姑娘早是他家的媳妇儿,他心口如一,想什么讲什么,再也毋须顾虑。
辛守余脸更赭,微瞋:“你……越来越不正经。”
年宗腾状若沉吟地低唔一声,点了点头,“是呀,也不知为什么,越来越没办法正经了,瞧着妳就开始想碰妳,碰着妳就开始想要亲亲妳,亲着了妳就发现没法儿停下来,停不下就只好继续往下亲去,往下亲去就不得不月兑了妳的衣裙,月兑了妳衣裙后就唔唔唔……”丰唇被一只香软手儿给密密捂住,而小手的主人正仰首瞪人,颊似霞烧。
“你你……别说了啦!”老天!真是嫁了才知其本性。辛守余又羞又恼,想骂人却也想笑。
不说便不说,直接做总成了吧?他双目弯弯的,忽地一臂欺身,将自个儿的小妻子揽在胸前,他抱高那纤细腰身,教她足不沾尘地紧贴住他。
“腾哥?”辛守余秀眸圆瞠,捂住他嘴巴的小手忙按住他的宽肩保持平衡,再想说些什么,男人热唇已贴了来,开始“吃”起她的小嘴。
“唔唔……”她头往后仰,他脸就倾前,吻得她身体发热,芳心大颤。
苞着,某物落地的声音响起,辛守余秀睫轻掀,眼角余光瞄见他拎在手中的长方食盒落在草地上,扶住他宽肩的小手随即推拒起来,还捧着他的脸,吃劲儿地想把他推开。
“食盒掉了啦,不可以……”好不容易分开两张嘴,见他又凑将过来,她干脆捂住自己的嘴,笑瞪着他,让嗓音透过指缝低声传出:“那是给阿爹准备,待会儿要用来祭拜他老人家的,你怎么摔在地上了?阿爹在天之灵若瞧见了,要恼人的。”
“神算子”辛寄农的骨灰在年前已由京城广安塔迎回,重新安置在武汉城外、临汉水江边的一处风水宝地。
年宗腾长眉挑了挑,兀自抱住她不放。
“我没摔呀,我是顺势一放,里边的酒菜全没打翻,要不,妳待会儿掀开盖子瞅瞅。”
见小妻子仍红着脸瞪人,他不禁咧嘴笑开,“还有,岳父大人若在天之灵瞧见我亲着妳、妳亲着我,咱们亲来亲去,甜甜蜜蜜,都不知有多开心,怎可能恼人?妳说是不?”
“你你……”辛守余双眸瞠得更圆、更亮,捂着嘴儿的手忽地抓住他的双耳,略施薄惩地掐了掐,“你越来越无赖了,刚识得的那时,你呆头呆脑、又愣又木讷,还懂得脸红,原来……那根本不是真的你。”
黝脸笑意更浓,那炯目中却映出深邃辉芒。
他凝视着她许久,玩闹的氛围渐渐缓下,取而代之的是如水柔情,那一汪的温潮正轻轻地簇拥着两人。
然后,他嗓音低嗄,慢条斯理地道:“守余……既已嫁我,就没法后悔啦!”目光有情,在那秀美五官中游移,“以前见着妳,心不定,彷徨不已,自然呆头呆状,可现下,心爱的姑娘嫁我当媳妇儿,教我牢牢抱在怀里,再继续呆愣下去,妳要嫌弃我的。”
“你胡说。谁说我后悔了?我我……我怎可能嫌弃你?”掐着他双耳的手不自觉地揉捏起来,他的耳垂厚实多肉,触感极好,却未觉这小小动作已搔得年宗腾心痒痒。
“唔……当然会嫌弃。哪,我明明是美人在抱,机会大好,若不好好把握,尽情地亲热,让妳好欢乐,妳真不嫌弃我,我也要嫌弃自个儿的。”
“你你、你这人!”想笑也想骂,真拿他没办法了。
他凑近,啄了她微嘟的香唇一下,哑声唤着:“守余……”
唉,就算对他生气,也教那声多情低唤给拂散了,更何况,她并非真的恼人,是好气也好笑,心房填满难丛言明的柔情。
“腾哥……”她同样哑声柔唤,这会儿,主动倾近,在他唇上印上一吻。
他没让她退开,一掌悄悄抵在她后脑勺,加深了两人间的唇舌相濡。
然后,风更暖,花更香,日阳好生温柔……
又然后,鸟儿来到身边吱吱喳喳,跳跃飞翔,粉蝶儿也翩翩振翅,在两人身旁盘桓……
再然后,那男子气息粗喘,热气一下下喷在那女子烧红的耳畔。
“守余……妳、妳胸脯是不是又长大了?好奇怪……我的手被射穿钉在妳身上时,我记得,感觉没多大……后来妳来到我床榻上,把衣衫月兑光,害我想看又不能光明正大的看,那时就觉得不太一样,再后来咱们成了亲,它们模起来很合掌,到得现在,似乎又长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