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是不是外强中干?哼哼,她竟有这样的疑虑?他肯定自己绝对不需要“蓝色小药丸”,也是一夜七次郎。
啊啊啊,不好、不好,他又想到哪里去了?!
莫非太久没“运动”,技术支持处来了朵小花,他头就晕了吗?还有,最近胸口也怪怪的,尤其是现在和她独处,那古怪的感觉更明显了。
颜紫嫣继续说教:“你明白就好,你还那么年轻,有大好前程,更要时时注意健康。”
黝黑脸庞忽然间绽现光芒,他两手扠在窄腰上,专注望着她--
“妳说我年轻?”
她美眸瞬也不瞬。“你是很年轻啊。』年轻又进取,大好青年呢。
“妳……不觉得我老吗?”唇略干,他伸舌滋润了下,“我已经三十四、快三十五了,比妳大好几岁,妳不觉得我是老头子吗?”
颜紫嫣有几秒钟的失神。
这男人皮肤好黑,舌尖……竟是漂亮的粉红色?在超商招睥灯亮晃晃的投射下,还泛出萤光?
“颜小、小……小嫣?”他不想再称呼她“颜小姐”,干嘛自己搞生疏啊,别人可以喊她“小嫣美眉”他当然也能再跟她亲近一些。
“啊?喔,我,我那个--”终于记起他的问题,她头摇得像波浪鼓,“不会,当然不会,处长怎么会是老头子?”脸红心跳个不停,呜……这算不算是精神出轨?她已经有心上人了耶……
听到她的回答,谢晋丰爬了爬一头卷发,冲着她眉开眼笑。
此时,小提包里传出悦耳响亮的和弦铃声,颜紫嫣回过神,赶紧接起手机--
“喂?妈咪……我、我要回家了,正要去搭捷运,啊?!”她抬起腕表一看,忍不住轻呼:“我不知道已经这么晚,本来已经要回去了,可是在路上发生一些事……不不,没关系的,没有捷运我就搭出租车,嗯、嗯……妈咪妳先睡,不用不用,真的不用来接我--”
突然间,她握着手机的柔腕被一只大掌抓住,举高凑到男人耳边,跟着便听见他朗声说--
“伯母,不要担心小嫣,我会开车送她回去……我是谁?喔,我姓谢,感谢的谢,叫谢晋丰,加官晋爵的晋,丰衣足食的丰,呵呵呵……是啊是啊,我们是同事,我声音听起来很年轻喔?哈哈哈,还好啦,伯母声音听起来才真的很年轻哩,跟小嫣一样好听。”这是由感而发,可不是他狗腿喔。“好,我一定安全地送她到家……好好,再见。”
“你--”颜紫嫣简直被他打败了,微张着小嘴。
“走!”他继续握着她的手腕,昂首阔步,往公司方向而去。
“处长?你、你要带我去哪里?我要回家了……”
他转过头,略宽的嘴在峻颊上扯出深涡,“我当然是要送妳回家呀。”嗓音之大,都快压过马路上飞啸的车辆了。
“可你不是要回公司吗?”他跨的步伐好大,足足是她的两倍。
“我车停在公司呀。哈哈哈,妳还真以为我回公司是为了加班啊?我可不想让自己的生活陷入这种水深火热当中,虽然为五斗米折腰,但也要有个底限啊。”
原来如此。颜紫嫣想起自己刚才的长篇大论,脸颊不禁红了。
“处长,还是不用了,我可以搭出租车的--”
“不行。-他断然驳回,“我一定要送妳回去。我已经答应妳妈了,而且妳、妳长得太危险,真的太危险了。”
意思是她长得很甜、很漂亮吗?
心被撞了一下,她摇摇头,忙把乱飘的思绪抓回来。
“处长,那你、你走小步一点好不好?我跟得有点喘,还是……你能不能放开我?我自己走。”他的掌心粗糙厚实,力道适中地锁住她的手腕,可说不上为什么,她呼吸真的不太顺畅。
“嗄?!呃……哈哈……”谢晋丰闻言,终于放慢速度,他缓缓放开掌中的小手,又习惯性地抓着卷发,和她在红砖道上并肩而行。
往回走,正好来到适才发现老婆婆的地方,颜紫嫣微垂颈项,望着脚尖。“阿婆应该回到家了吧?”
“应该吧。”他咧嘴,笑得憨气,跟工作时的精明严厉,完全是两种样子。
她点点头,轻应了声,两人踩在红砖上的足音由交错到和谐。
几步外的马路依然喧嚣,却有一股宁静的初夏夜风在他们身边旋舞,无声无息地分隔出一方特别的天地。
忽然,她柔雅的音色流泻,轻轻问--
“处长,往后……你也得长驻大陆吗?”
他挑眉,双手插在西装裤口袋,防止自己不知不觉又伸去握人家的小手。
“再过一阵子吧,总是免不了的。”
“那边是不是很忙、很累?我听美琪姊说,她上回去被派去东莞厂支持,待了三个礼拜,差点疯掉,因为那边不好管理,跟当地的大陆干部常闹得不愉快。你、你是主管,若过去那里,要管的人事物就更多了,肯定更辛苦。”
他听出她话中真切的关心,左胸的岩浆再次沸腾似的冒泡。
此时情势暧昧末明,他压抑着,作了一个深呼吸--
“我不怕吃苦。”
她忽然抬起脸,恬静地笑了。“看得出来。”
他微怔,接着爽朗大笑。
“我以后也想到大陆看看,说不定,还是能常常见面的。”她说。
他浓眉挑得更高。“妳?到大陆?”
“嗯。”她用力点头,脸有些泛红,“……我、我毕业后,想到华鸿在苏州或上海的营业事务所试试--”
“妳?!”不是他大男人主义,而是--她怎么瞧,都不是干业务的料。“为什么想走业务这一行?为什么要跑那么远,把自己丢到大陆去?妳不想再考研究所?出国留学?或是……或是找其它工作吗?”
连番的问题让她再次垂下颈项,好一会儿,终于听见她嚅出声音--
“我、我还是会考研究所啊,如果顺利考上,可以向学校申请保留名额,不一定非要现在去念不可……人家就是想去华鸿的营业事务所嘛……”说不出个强而有力的理由,她脚一跺,挥了挥手,不让他进一步质问,竟学起他的大嗓门:“总之,我们要-起加油啦!”这样才能美梦成真啊。
谢晋丰锐目微微细瞇,闪动流彩,正思索着,右边臂膀却被她软软小手突如其来地勾住,向前拉行。
“快走、快走,妈咪在家里等我,我没到家,她不会安心的。”
这会儿,倒换成她拖着他大步迈进了。
第五章
六月底,夏的气味浓浓笼罩着台湾这座海岛,空气闷而热。午后,偶然一阵雷雨倾盆而下,剎那间暑气消散,天空蓝得透亮。
结束大学毕业典礼的彩排,这天,颜紫嫣晚了两个小时进华鸿大楼,虽然之前已请了假,今天不必来工读,可彩排刚完成,她仍是赶来上班,总觉得那些日文文件一天不处理,后头不知有多少事没办法跟进;再者,谢晋丰的电子信箱一天到晚塞满Mail,虽然不全是日文信件,可现在也都是她在帮忙过滤。
她的工作范围早就超过一个工读生的职责,而在这期间,人力资源部曾聘了一位专职的翻译人员,但上工不到两个礼拜就莎哟娜啦。
在那位翻译小姐离职的前一天,颜紫嫣曾在茶水间和她小聊了十几分钟,听对方劈哩啪啦抱怨着--
“薪水不够多!堡作量太大!翻译就是翻译,不该负责会议时的即席口译。老大又特别难搞,坏脾气、不懂体谅员工,根本是吸血魔鬼、黑面罗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