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他自己却不敢确定。
定定地端详着她,压抑想碰触她的冲动,他抿着唇不语,脑中思绪千回百转。
窦德男微微一笑,抓起地上细沙擦去银枪头上的血,接着旋转枪身,从中段将其分成两根银短棍,递了一根给他。
“拿着,它发出的光虽小,勉强也能看到东西的。”
“这是不智之举。”他说,“你应该提防我,不该把它收起来。”
她脸微赭,想起他炽烈的亲吻和强而有力的拥抱,不禁羞恼起来。他啊……难道不知,当心仪的男子将姑娘抱在怀里时,姑娘只会四肢酥软无力,哪还能提防什么?
“该提防的人已经被你一枪刺死了。或者……我和你出不去,最后也要一块儿死在这里。”
齐吾尔心魂一震,陡地清醒,目前最重要的该是想方法救她出去,他跳入陷阱是抱着玉石俱焚的心态,没料及她也跟着跳进来,这便是她的情意吗?
只是……听取了他不可告人的秘密后,她对他的情意可否能再继续?思及此,他胸口闷塞难当,每一下呼吸都感到疼痛。
“先找路出去吧。”他低哑说着,大掌探进幽暗中,感觉碰触到的全是沙壁。
他回身拉着她的手站起,意识到自己的举止,这一刻肌肤相亲显得格外敏锐,心一凛,又连忙松开掌握。
假咳了咳,他继续模着周围沙壁,试着找出最初被冲流进来的地方。
“齐吾尔,你看上面!”窦德男原是要拍掉身上的细沙,却反而越拍越多。
他闻声望去,两人将银短棍举高,抬头观看,黑压压的上方落下一条细细的流沙,像计时的沙漏,不停地落下,而且越来越多、越落越快。
“齐吾尔,你感觉到了吗?”似乎是地震?!
“嗯……”
忽然间,四周震动起来,每颗沙粒都在跳动,摩擦间发出惊人的声响,如同数千把刀剑在空中相交──
“危险!”他狂叫,同时飞身抱住她,两人滚跌在地。
她反射性地紧闭双眼,瞬间,耳边轰声大作,有如千军万马,惊天杂沓,震得她昏天暗地,直要昏厥。
她只能密密地蜷缩着,而齐吾尔则用身躯覆盖住她,完全将她护在自己的血肉之下。
他闻声望去,两人将银短棍举高,抬头观看,黑压压的上方落下一条细细的流沙,像计时的沙漏,不停地落下,而且越来越多、越落越快。
“齐吾尔,你感觉到了吗?”似乎是地震?!
“嗯……”
忽然间,四周震动起来,每颗沙粒都在跳动,摩擦问发出惊人的声响,如同数千把刀剑在空中相交──
“危险!”他狂叫,同时飞身抱住她,两人滚跌在地。
她反射性地紧闭双眼,瞬间,耳边轰声大作,有如千军万马,惊天杂沓,震得她昏天暗地,直要昏厥。
她只能密密地蜷缩着,而齐吾尔则用身躯覆盖住她,完全将她护在自己的血肉之下。
第八章捉模琢磨
“阿男,听见我吗?阿男!醒醒!”
“阿爹,您下要再这么摇她啦!阿男在皱眉,您瞧见没有,她都快吐了,住手啦!”窦带弟的声音焦急又无奈,想过去阻止,却被自家相公抱得紧牢,不准她妄动。
“是呀,窦爷,好亲家,就让五姑娘好好睡会儿,等一下自然就醒了。”
“不行,睡太久会变笨的!呜呜……”窦大海心急不已。
“没关系,换我来。”床边微陷,有人坐了上来,正把嘴儿凑到她耳边,“五姊!阿男!窦德男!金宝儿在呼唤你,快点醒过来!不准睡喽──啊我是小金宝,啊是那人称四海么妹的窦六,啊我的最爱那八角铜锤,嘿嘿嘿……”
“拜托……别唱了,别再啊的、嘿的……”实在是魔音穿脑,窦德男被逼得奋力要自己睁开眼来。
小金宝欢呼地跳了起来。“阿男醒了!哇哈哈……”
一时间,好几颗头挤了过来,对对双双的眼睛对她眨呀眨的。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那个满脸落腮胡的汉子是伤心到了极处,硕大的心灵遭受到严重的考验,鼻涕和眼泪交错纵横,一把抱住她。
“阿男──爹以为你死了,以为再也看不到你了,呜呜呜……你把咱儿吓死了,你把咱儿给吓死了,阿男──”
“阿爹,我、我没事。”只是被他抱得快要不能呼吸。她努力仰头想争取一点点空隙,小手安慰地拍着窦大海的虎背。
“阿爹,您让阿男好好躺着啦。唉,别哭了,很难看耶。”窦带弟掏出帕子替他擦脸,把黏在胡子上的鼻涕也一并擦掉。
窦德男终于被放回床上,神志这时已完全清醒了,环视在场众人,阿爹、药王夫妇、二姊和姊夫、金宝儿,就是没有那人的身影。
昏厥的前一刻,她记得四周轰隆隆的,他扑来抱住她……
“我们……是怎么出来的?齐吾尔和我跌进流沙群,困在一个很暗的地方,我们正在寻找出去的路,然后地底就摇了起来……他人呢?”
“他没事。”药王点头微笑,“他在隔壁房里休息,睡一会儿就好了。”
窦德男闻言,终于定下心魂,呼出一口气。
于此同时,窦大海却发起飙来,对着她大声嚷叫,“你这个不听话的小泵娘,专门惹事吗?!咱儿带着金宝儿专程来瞧你二姊,刚一到,就听见你擅自骑马,追在齐吾尔和阿龙后头出去,你、你、你存心吓死你阿爹吗?
“阿龙都跟咱儿说了,齐吾尔拖着那名蛇女想来个同归于尽,纵然不好,你还真有胆,就这么跟着跳进去!你脑子想些什么?还有没有咱儿这个爹!你要是出事,都不知咱儿会多伤心吗?呜呜呜……”骂到最后,他眼睛微湿,鼻涕又要流出来了。
“阿爹,对不起……”她是太冲动了,但那一刻是无法教人多想的,瞬间就作出决定。“阿爹,我以后会乖,您别哭。”
“阿男啊──”
他又想来抱住她,却被小金宝用帕子捂住口鼻。
“阿爹,这是最后一条乾净的巾帕了,您要是再哭,就得用衣袖擦了。”她道。
窦德男自责地咬咬唇,看向窦带弟和李游龙,轻声问:“你们是怎么找到我和齐吾尔的?”
“正是找不到。”李游龙耸了耸肩,接着说:“那个陷阱下面是一大片流沙,根本不知道你们会被冲到哪里去,不过,流沙群下竟有你们滚落的那个地底黑洞,也实是奇闻。当时你跟在齐吾尔身后跳下去,大家都以为必死无疑了。
“幸好古噜噜他们三兄弟对制作炸药有些研究,所以就死马当活马医,搬来炸药把整个流沙群炸开。”真是束手无策才出此下策。他臂上还有几处瘀紫,都是被生气着急的带弟亲亲给掐出来的,呜呜呜……他是受虐的丈夫。
窦德男恍然大悟的点了点头。“我们在地底听到轰隆隆的声响,还弄不清是怎地一回事,他、他……齐吾尔他喊着危险,就飞过来把我扑倒在地,接着我就记不得什么事了……”
“这个齐吾尔,好样儿的!啧啧!真他妈够义气,我窦大海一定要好好请他喝酒,连敬他三十大碗才甘心。”
“阿爹,我和您一起敬他,再加七十碗,凑个一百!呵呵呵……”提到酒,小金宝又豪气干云起来。
“是呀!那些炸开的细沙就跟刀子没两样,弹在身上像割肉似的,要不是他舍身相护,咱们家阿男就怕要毁容了,呜呜呜……你头发好不容易及肩了,脸蛋千万不能再出问题,要下真嫁不出去了。这个齐吾尔,好样儿的!了下起!如此护着咱们家闺女儿,咱儿喜欢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