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头,双胞窃窃私语:“他说的是咱们阿爹吗!怎么不太认识。”
老师傅还没说完:“如今,窦家大姑娘已双十芳华,文武全才,貌美如花,琴棋书画皆精,入得了厨房,出得了厅堂,温柔娴淑、高贵大方……”
招弟愈听脸愈红,真想找个洞把自己埋了了事,想不到她四海窦大,竟要落到这等地步?而阿紫、阿男和小金宝儿更夸张,在后头笑得险些岔了气:“听听、听听……他说的是大姐吗?怎么不太认识阿……”
“闭嘴。”窦大海两眼怒瞪,本是为喝住几个女孩儿,没想到天生嗓门大,二字一出,那位老师傅吓了老大一跳,以为自己话太多。
“那、那不多说,咱们比武招亲大会马上开始。”他丢下最后一句,挥挥手势,负责敲铜锣的人“锵”地一声狠狠敲下,好戏终于上场。
众家汉子早听闻比试的规则,第一,要一关一关地打过去,把窦家姑娘们各各击垮。每个人脑子里都在打着转儿,娘儿们嘛!能强到哪里去?三两下就摆平啦;至于第二点嘛……嘿嘿嘿嘿,众人模模刻意修得美美又有型的短髭,心想,原来窦大姑娘就爱男子这粗犷不羁的模样,好个镖局儿女,喜好果然不同。
第一关便由招弟亲自迎战,自听了鹰雄那句留言,心就忐忑不已。
无论如何,必得全力以赴,她不能糊里糊涂这么嫁了出去。
深埋在心中的一个梦呵……若安然度过这关,保住阿爹的颜面又保住自己的婚姻大事,她再也管不了世俗想法,再也不去克制一份感情,她要告诉他,将这些年珍藏着的情怀坦露,他不仅仅是她的义兄,更是自己心里头长驻隽永的男子。
深深吸了口气,她脸色好生严肃,终于提起剑步至棚台中央。
“在下四海窦大。哪一位上来赐教。”望下去,十个男子有九个蓄短胡,有些并不参加比试,只为有趣,瞧别人留,自己就跟着留。
忽地,一个高大汉子从人群中跃出,他有意显露武功,双手负于身后,一弹腿,身躯旋个半圈,稳稳站在台上。
“好!”内行人看门道,外行的看热闹,台下一阵鼓噪。
“在下太原陆常,人称铁臂罗汉,特来讨教。”猛地运劲,全身关节噼里啪啦乱响一通,瞧那模样,练的功夫属硬家气功。
“陆爷,请了。”招弟刷地拔出长剑,一手捏出剑诀,凝神对待。
“且慢!”一触及发之际,人群中又见一人跃出,他亦是有意显露武功,腰身在半空挺进,身形极迅,双脚轻飘飘落在台上。这等手法潇洒流畅,落地无一声响,自是较第一位来的高招。
男子南上台,后头窦家姑娘们发出惊喜欢呼,而窦大海正由小几上取茶喝着,见到那人,一口茶“噗”地喷出来。
“阿爹,好脏耶!”金宝坐得最近,首当其冲。
“他他、他他他他……”窦大海瞪大眼,手指着不放。
“阿爹,这才叫好戏连台,前一个还没开打,后一个已追上来啦,您放宽心瞧着明。”见到来者,来弟心可安定下来了,例慢条斯理端起茶喝着。
棚台中央,三人各据一方,底下众人窃窃私语。招弟只觉浑身发热,心都快提到嗓口,是紧张,是兴奋,还有万分的欣喜,眼眸亮灿灿地望住后来跃上的男子,她唇掀了掀,不知说什么妥当,只轻轻唤着一声:“大哥……”
鹰雄回给她一个温暖又别具深意的笑,沉稳地道:“别担心,我会把所有事情解决的。你回去坐好。”
“可是,我、我……”招弟提着剑不知该如何是好,也猜不出他到底有何打算,鹰雄叹了声,捉握她腕部,顺手翻转,已轻松地替她回剑入鞘。
“还没到你上场,乖乖在旁边瞧着。你不想嫁别人,大哥帮你把所有人打跑。”
招弟心中冒出成串的疑问,原以为他跃上台来,怀抱的念头和其他前来比武的汉子一样,他们都想成为四海窦家的乘龙快婿,想与她结为连理,难道他不是吗?昨夜送酒醉的她回镖局,由亲妹那儿,他定是得知她万般不愿出嫁,这才上台为她把关吗?是吗?是吗?
斑扬的心又跌回谷底,她想问个明白,可是鹰雄已将她推开,高大的身躯挡在前头。那泣太原来的铁臂罗汉已十分不耐,粗声粗气地道:“现下是怎么着?不是和姑娘过招比试吗?阁下若想参加这招亲大会,也得按个先来后到呀!”
鹰雄抱拳拱了拱,跟着面对台下群众,丹田激气,声音传得又远又稳。
“各位请听在下说几句。在下姓鹰,是窦大姑娘的义兄,现下比试的规则稍作异动,只要有谁赢得过区区在下,不需再与众位姑娘比武,便是窦家的姑爷。”
闻言,招弟心慌意乱,突发的一切完全超出掌控,她傻傻地愣在那儿,是带弟上前扯着她的衣袖,才将她唤回神志,随着妹妹退回后头的座位。
对鹰雄临了擅自改变规则,没引起多大反弹,因一关关地比的确麻烦了些,如今只需打倒一个,干干脆脆,一战定胜败,占的赢面还大些儿,岂有反对之理。
场中央,两名男子先礼后兵,瞬间斗上,大家睁大眼睛眨也不眨,就见两条身影扑来窜去,那太原来的汉子仗着臂力惊人,每招拳式虎虎生风,倒也不俗。
来往二十余招,鹰雄觅到一个空隙,斜里打进,双掌抵住对方双拳,眨眼间,掌改成爪,狠狠捉住,脚下进步勾拐,将这位铁臂罗汉板下台去。
“承让。”鹰雄再次抱拳拱手,沉稳地道。
“领教了。”那汉子狼狈爬起,面色泛红,胡乱回了个礼,接着,转身遁入人群中。
“还有哪位愿来赐教?”鹰雄一手负于身后,一手作个“请”的动作。
“老子来会会你!”语毕,一个庞大黑影跳将出来,他提着根狼牙棒,笨重地跨上阶梯。众人哗然,因他站上比武场,光看体积已较鹰雄大上两倍有余。
“阁下与东北兽王熊爷是否相识?”鹰雄声音持平,双目炯炯。
这巨汉愣了一愣,哈哈大笑。“那是俺大哥,俺是熊老三。你怎识出来的?”
他微微一笑。“听口音,见三爷体格异于常人,使的又是狼牙棒。”
“呵呵呵!你这小子有点意思。”
“那日在长白山遇狼群袭击,熊爷大腿受伤,不知现下是否痊愈?”
陡地,熊三瞠大铜铃眼,定定地瞪住他,“你怎知道?你、你……”大哥受伤的事只自家人桡得,只除当日遇狼群攻击,出手相救的那位英雄,事后,他听大哥讲述过程,那人杀狼手法前所未见的迅捷利落,莫非——
“你便是恩公?”
“三爷别这么说,不足挂齿。”他摇了摇手。
此时底下有人不耐烦了,大声嚷嚷:“还打不打呀?怎聊起天来啦?”
熊三大头一甩,朝众人朗声大喊:“我打不过这位爷,甘拜下风,顺便劝劝那些有心上来挑战的,趁早死了心吧!”道完,他仰首大步离去。
几名跃跃欲试的人才不理这些话,全信心满满地跳上比武场,可惜啊!不是被甩飞出去,就是被击落台下,要不就是受不住鹰雄拳脚,当场口吐白沫厥了过去。轮番应战,该是短处愈现,他却愈战愈勇,后头几个已拿程不住劲道,受的伤重了许多,发生几起断手断脚的状况。
而窦家姑娘们除招弟外,其余五个看得是拍案叫绝,喝彩连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