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算什么神奇?”他失笑。
“当然算啊!哪有人可以冷得像你这么彻底,不小心碰到你,说不定还会被你冻到。”她装模作样地打了个哆嗦。
“那妳怎么没被我冻着?”棉被底下,他贴近她。
“因为我完全错了。”她很正经地回答。
“错了?”他挑眉,不明白她的意思。
“我一直以为你很冷漠,是那种很酷的男人,结果……”摇摇头。“人果然是不可以只看外表的,我完全把你想错了,你一点都不冷漠,而且还很好心。”
“妳怎么知道我好心?”
“如果不好心,你怎么会为我父母的事生气?”她一脸慧黠。“听到我从来没有逛过街、没自己买过东西,就带我去逛百货公司,我想买什么,你都没有意见,还给我钱!”
“别忘了,钱是妳借的,还保证一定会还。”他提醒她。
“可是,你说你不拿女人的钱啊!那……我就省下来了。”嘻嘻……
“顽皮!”他敲了下她额头--当然是轻轻的。“妳不怕我吗?我是杀手,到现在都还是。”
“不怕。”沙雪很坦率地摇摇头。“虽然你是杀手,也还做着收钱取命的生意,可是,我相信你并不好血腥。”真正血腥、嗜杀成性的人,不会有这么温暖的个性、不会有同情别人的心。
虽然……杀人仍是不好的、不该的,可是她宁愿选择相信他、支持他。不是有句话说,爱他,就要支持他吗?
呃?!爱他?!
她爱他?她爱他?!她真的爱他?!什么时候发生的事5::她对他的喜欢,不顾一切到……爱的程度了二
沙雪一脸震惊。
“怎么了?”怎么一脸被吓呆的模样?
沙雪直觉摇着头,呆呆地望着他。
她一直以为她喜欢他,在他身边觉得安全、觉得依赖,可是……从没想到那会是爱……
“雪?”她始终没出声,他开始担心。
她是被他吓到,还是觉得冷了?应该不是吓到,如果会吓到,早在听见他九岁杀人时就该吓到了,不会等到现在;可若是冷……
他抚着她身体,明明都很暖,没有失温或寒冷的现象,摩擦的手由她的背绕到胸前,再往下--
“麦斯!”她惊呼一声。
麦斯抬起头,望见她通红的俏脸。
“回神了?”搞了半天,是神游太虚,害他担心了一下。
“我没事啊!你你你……我没事了。”他的手可以不要再……模了?!
“刚刚在想什么?”他双掌握住她纤腰,沙雪差点吓得弹跳起来。
她她她……她最怕痒了啦!
“我……我……没什么。”她想拿开他的手,可是他不放。
“嗯?”愈假装没事,表示愈有事。
“雪,不要瞒我。”他不说“骗”,只用“瞒”,希望她说出来。
“我没有啊!”他突然深沉的表情,让她也跟着恐慌起来。
“妳有。”他指背拂过她眼睫,翻身坐了起来。
失去他的体温,沙雪觉得一阵冷。
“麦斯……”她跟着坐起来,抱住他。
麦斯没有回过头,沙雪直觉他生气了。
“我……我不能保有一点点小秘密吗?”她小小声地道。
他没回答。
沙雪没辙了,只好老实说,心里已经作好被笑的准备了。
“好啦好啦!我说就是了。”她嚷嚷。“我突然发现……我爱上你了。”她飞快说了,然后闭上眼。
麦斯倏地转身。“妳说什么?!”
“你不要再叫我说第二遍,我不要说了!”她闭着眼埋入他胸膛,埋得紧紧的,他休想拉开她。
别人应该都是在上床前就先示爱的吧?哪有人先上床再来表白的,逊!
“雪,抬起头。”他的声音突然柔得不可思议,一点都不冷漠。
“不要。”她小小声地嘟囔,冲动地喊完了,也害羞得不敢见他了。
“好,那妳不要张开眼。”
他顺着她,搂着她一同躺下,捧起她的脸,从额头开始逐一往下吻,眉心、眼睫、鼻子、脸颊、下巴,肩颈、锁骨、胸口……就是跳过双唇;沙雪的心跳随着他的吻,愈跳愈急。
麦斯的吻在她胸口心脏的位置,感觉到了她的心跳。
“谢谢。”在她心口道了一声,他的吻蓦然变得狂野。
“麦……麦斯……”她颤抖,身体刚褪不久的激越再度因他而翻腾,再也忍不住地睁开眼。
“嘘--”吻住她唇,他不让她说话。
“你……你答应我……一……一件……事……”她挣扎着开口,被他吻得有点头昏目眩,差点集中不了精神。
“什么事?”他稍稍放松,让她有时间说话。
“不要……让我一个人孤孤单单的……陪我……直到我合上眼的那一刻,好不好?”也许……那就快到了。
麦斯扬起一抹混着傲慢与自信的笑容。“这辈子,我都不会让妳一个人孤单。”
说完,他更狂野地挑动她,直到她颤抖地接受他,眼里、心里除了他,再也没有其他……
雨很美、夜很凉、天很冷,可是,小木屋里的温度,却一点也没下降,反而急遽攀升……
清晨,山林原始清静,连绵不绝的雨终于在清晨曙光出现的那一瞬间停下,晨光透过树梢问的缝隙,开始传递温暖。
昨夜的欢爱,让麦斯很难得地在天未亮前就睡着,但天一亮,他立刻警觉地醒来。
他向来不在晚上睡觉,而多年的训练下来,让他只在清晨小睡一两个小时,便能得到充分的休息。
眨了眨眼,他神志已经完全清醒,表情恢复原有的沉稳与冷静,然而,一感觉到怀里的柔躯朝他偎近了一点,他的眼神立刻柔和了。
他睡得不多,但她却是一夜好眠,再度欢爱过后,她几乎是立刻就合眼睡着,他却看了她的睡颜好久。
不是第一次看着她睡着,他也敏锐地发现,她虽然需要休息,可是却不容易睡得好,有时候,她半夜会打着哆嗦,在睡梦中把自己蜷缩成一团,缩到床的最角落。
好几次,要不是他及时接住,她几乎就要摔到床底下了。
有人说,人在睡眠时是最无法防备也无法假装的,她的不安,白日里看不出来,夜里却表现得清清楚楚。
她在研究室里三年,虽然不是“被研究品”,但心态其实和当时的他们差不了多少吧!
每天被监视、自由被剥夺,只能做被命令做的事,不能有意见、不能有自我,这种日子,任谁都会感到神经衰弱,可是她撑过来了,还努力替自己想办法解套,那种努力乐观的模样,悄悄打动了他。
那是使他想纵容她的开始,想要她快乐地笑的开始。
他怀疑过她,也许她只是在他面前做戏,但是他的警觉性,却在她的笑容里渐渐败倒,相信了她的笑容、相信了她。
就像此刻,望着她睡容上的微微笑意,他忍不住心动地吻了吻她。
“雪,不要背叛我……”
“嗯……”睡梦被打扰,沙雪眉头微皱了下、抗议地咕哝一声,翻身将自己藏起来,免得再被“叮”。
麦斯看得差点笑出来,他及时忍住。
才清晨,就让她多睡一点吧!他拉起棉被将她盖得密实,搂着她,只让她露出一张小脸蛋,才想闭眼再休息会儿,然而,他的直觉却忽然敏锐起来,全身自然紧绷。
麦斯轻轻摇醒她。
“雪。”他低唤。
“唔……”沙雪咕哝着张开眼,瞇着爱困的眼望了望他,又闭上。“人家还想睡……”
“雪,清醒一点,有人来了。”他压低声音,同时将两人的衣服悄悄地由床被外拉进床被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