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什么好谈的。”宁净要退开,才发现自己被他困住了。她抬眼瞪他,齐峻的反应是把她圈的更紧。
“妳很气我没有在三年前回来,对不对?”
“才没有,你想什么时候回来都不关我的事。”她负气地说。
“宁净,妳不能老是躲着不谈,我们之间的误会总要解释开的。”他沉了声,再有耐心的圣人也会被她一直回避的态度给逼疯。
“我们之间才没有误会。”她戳着他肩膀。“你是美国知名科技公司的大总裁,而我只不过是一个小小的职员,哪有资格跟你有误会?你肯把代理权交给我们公司,我们感激涕零都来不及了,哪还会有什么误会!”
“代理权根本不重要!”他突然爆发怒气。“我看重的只有妳,我是为了妳才回来!”
“我应该觉得很荣幸吗?”她一脸皮笑肉不笑。
“三年前我没回来,是因为我根本没办法回来,那时候我受了重伤,人在医院。妳真以为我不想回来吗?”他一口气地说:“那时我伤势很重,又刚动完手术,整个人根本不能动。”
宁净呆住。
她曾经胡思乱想,也曾经想过他或许真的出了什么事,身不由己……不论是什么样的理由都好,只要可以让她找到借口原谅他;但此刻,真正听到他住进医院的事实,她却开始觉得心痛,也震惊。
他……伤重……
“为……为什么受重伤?”她好努力,才有办法冷静地问出口。
“因为--”
他才开口,电梯却忽然震荡两下,接着四周一片黑暗。
“该死。”他轻声低咒。可真会挑时间停电。
他们两人在电梯里都没有动,也没有太过惊慌。宁净只是悄悄更靠近他,黑暗中,两人相偎着。
齐峻搂紧她,缓缓后退靠着电梯墙;宁净跟着他移动,双手忽然在他身上胡乱模索。
“宁净,妳在做什么!?”该死!她只不过轻轻一模,他居然有了生理反应!
“你身上有没有打火机之类的东西?”她一边问,双手还不停地模。
“妳再模下去,会发生什么事我可不负责……”他暗自申吟。
宁净听出了不对劲,连忙收回手,双颊发烫。
“你、你……不会吧!?”
“妳在我身上乱模,而我是一个正常的男人,妳期望我有什么反应?”他没好气地反问,努力压抑被挑起的欲潮。
“我、我只是在找打火机而已。”她、她又不是故意的。
“我不抽烟的,妳忘了吗?”他冷静地说。
“那现在怎么办?”她才问完,电梯角落忽然亮起一盏灯,两人同时眨了眨眼,适应突来的光线。
“是备用照明灯。”齐峻看向电梯按键旁的紧急情况说明,然后按下紧急铃之后,他就找个角落坐了下来。
“你倒很冷静。”宁净轻哼一声。
“这种时候应该保持冷静,才是应变之道。”他笑了笑。“这是我到美国之后,体验最深刻的一点。”
宁净犹豫了下,还是坐到他身边去。
“怕吗?”他轻吻她额际。
虽然电梯有照明灯,但是光度很有限,在这种情境、这种气氛下,很容易让人感到脆弱。
“不怕。”她摇头。
齐峻忍不住笑了。
“宁净,妳就不能在这种时候柔弱-点,让身为男人的我觉得自己至少还有一点用处。”如果她不怕,那他连安慰她的机会都没有了。
“反正大部分的男人都很没用,你也不必特别感到难过。”她说这话不知道该算是安慰还是挖苦。
“男人的肩膀,是来给女人依靠的。如果每个女人都像妳这样,那男人真的没什么存在的价值了。”
“如果想找柔弱的女人,凭你身为宇宙科技总裁的声名地位,我相信一定有很多女人等着应征倚靠你的肩膀。”她才不会刻意造作,明明不怕偏偏说怕,就为了可以小鸟依人。
“可惜我的肩膀已经是某个女人专属,再也容纳不了别的女人,只是偏偏那个女人不肯依靠。”他笑望着她,轻点了下她鼻尖。
“是哦,不能给别的女人依靠,你很委屈哦!”她哼了哼。
“不,其实我很荣幸,只要那个女人高兴,我的肩膀绝对随传随到。”这样她有没有凤心大悦一点?
“才怪。”她才不信。
“那我发誓。”他举起右手。
“通常男人发誓,跟三餐吃饭没什么两样。”有用的话,雷公早就忙昏头了--因为忙着劈那些乱发誓的男人。
“要怎么样,妳才肯相信我?”他侧过身面对她,很认真地问。
“你已经有过一次出尔反尔的纪录了,再相信你岂不是显得我很笨?”女人笨一次可以说是没经验,再笨第二次就没有借口了,“笨女人”三个字当之无愧。
“不,妳应该是聪明的知道我是认真的。”他执起她手臂,轻吻了下。
宁净望着他,深吸口气后,低问:“为什么你会受重伤?”
说说笑笑,其实只是为了缓和他刚刚说的那句话--他曾经在生死边缘,而她在台湾……却完全不知道的震惊。
但是,她有资格知道真相。是他没有依照约定在三年前回来,他欠她一个解释。
“简单地说,有人想谋夺我家的财产。七年前我会突然赶回美国,就是因为我父亲出了车祸,后来才知道,那并不是单纯的车祸,而是有人刻意想撞死我父亲。
我父亲在加护病房的时候,公司开始出现一连串的混乱,我花了一些力气整顿公司。那时也有人看我不顺眼,想暗算我,只不过都被我避开了。一直到三年前那次车祸……”
他顿了顿才又说:“总而言之,那次我很幸运只受了重伤,等我出了医院,就把那些人一个个揪出来,送他们进牢房吃免钱饭;再花一些时间让公司恢复营运、在科技界站稳一席之地。在一切都上轨道后,我就回来台湾了。”
“真……真的吗?”
齐峻淡淡一笑。“在我身上,还留着一些当时受伤和急救过后的疤痕,有的消失了、有的却没有,妳要亲眼看看那些伤痕,才肯相信我的话吗?”
只要她点头,他会当场月兑下衬衫,让她检视那些称不上好看的伤痕;然而,她却摇摇头。
不,不用看了,她相信他的话。
齐峻是个很骄傲的男人,骄傲到甚至不愿稍稍示弱来博取同情。事实是那样,他不会为了让她多相信他一分,就刻意把自己说的有多可怜。他只是平铺直述地说着发生过的事。
但是在商界三年,她知道什么是弱肉强食,什么是商场如战场;只是他所遇到的,是生死交关的谋杀,比商场胜负更加危险。光是想象那种情境,她就觉得可怕。
如果上天再残忍一点,也许她将永远见不到他……
可能永远失去他的恐慌,让她的心不住地揪痛,几乎不能呼吸。
“当时……为什么不告诉我?”
“因为不想让妳担心。”也不愿意将事情扯到她身上。
她闭了下眼。
“但是你不回来,难道就不怕我伤心吗?”
“妳伤心,总比妳有危险好。”他很了解她。“如果当时我告诉妳,妳一定会不顾一切地到美国找我。那时的我没有把握能保护得了妳;而如果让他们知道有妳,他们也会对付妳。”他承担不起任何可能失去她的风险。
“所以,你宁愿我哭?”她语音微哽。
“对。”他点头,接住她自眼角滑落的一滴泪水。
她的安危,才是他最看重的事。他宁愿她怨他、恨他,也不要她为他担心,更甚的是也有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