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便猜想也知道,拜倒在千秋石榴裙下的男人肯定不少,村井长野就是其一。她也许出身不高,但她的容貌、工作能力、她的自律自持,在在都是吸引男人的特点。
“你胡说什么。”她轻斥,却没半点火气。她才没他那么万人迷。
“千秋,接受我的追求好吗?”他执起她的手,凑到唇边一吻,眼神直望着她。
“可是,你已有婚约……”她低喃。
“我可不承认。”淡淡的语气里,有着一丝不以为然。“对于我不知道的婚事,却要我接受?我没那么听话。再说,我又不是演员,别人写好了剧本,就要我照着演自己的人生?我也没那么没个性。”
她听得笑了出来。
也对,“没个性”三个字实在不适合用来形容他。
在他贵族般优雅的外貌下,藏着的是一抹狂放的灵魂;只是他自制,也不轻易显出真性情。
她敢说,世界上能看穿他本质的人,绝对不多。
“你真的不打算结婚?”他该娶的是爱子,却来追求她,这样……会不会有点荒唐?
“我要结婚。”他纠正,“不过如果新郎是我,新娘绝对不是森山爱。”
她表情顿了下。
“在菊下楼的时候,为什么不认我?”不可否认,森山和正出现前后,他?热?冷的态度,多少让她觉得难过。
“因为我不希望把事情闹大。”绪之轻抚着她面颊,知道她受了委屈。“在当时的情况下,惹火了村井议员,对妳的名声和前途都是一种打击;也许森山议员不怕跟村井家正武杠上,但若真有万一,最先会被牺牲掉的,一定是妳这个小职员。”现实就是这么无情。
“如果当时我为妳出气,只会带给妳更多麻烦;面对森山和正,我不想表现得太热络,关于两家的婚事,迟早我都会表态,只是必须选一个最适当的时机,如果现在让他知道我们两个有『私情』,难保他不会想办法叫妳退出。”
“谁跟你有私情?!”她又好气又好笑,他说话非得这么暧昧不可吗?而他在回答时,又悄悄坐到她身边,将她给抱住。
虽然他说的简单,却是在当时短短的时间内,就将事情的经过与可能发生的结果全盘推演过一遍,也将每个人的反应都预算出来──这不是任何人都做得到的。
小泉千秋第一次真正意识到他不羁的外表下,所藏的心思有多缜密。
“好吧,那私情以后再有好了;现在,妳肯点头跟我交往了吗?”他一边问,一边着迷于她的笑容。
她笑起来,真的很动人!可惜,她却是个不常笑的美女。不过没关系,以后,他一定会想办法让她多笑。
她瞪了他一眼,什么叫“私情以后再有”?真是没个正经样!不过──
“如果我不点头,你会就此放弃吗?”她反问,眼里有抹慧黠。
“当然不会。”斩钉截铁。“不过,妳点头了,至少保住了我那可怜的、被妳摧残到只剩一点点的男性自尊心。”
“才怪。”她皱了皱鼻子。“你的男性自尊根本丝毫无伤,你才不需要我来肯定你的自信心。”
“我当然需要。妳不知道心上人的肯定,是一个男人抬头挺胸的后盾吗?”他像在说真理。
才怪!她哼了哼,满脸不以为然。
他挑了挑眉,而后给她一抹纵容的笑,双臂环过她的腰,握住她的手。
“相信我,妳该是我的。”他亲昵地又吻了她一下,然后开始认真交代:“我不在的时候,妳要好好照顾自己;如果下回见到妳的时候,让我发现妳瘦了、或者气色变差了,小心我找妳算帐。”丑话先说在前头。不知道为什么,他对她就是很难放心。
那晚认出了她,让他立刻就决定找理由接近她;探问婚约只是借口,实际上是──观察她。
不过这个当然不能告诉她,免得她又给他一顿排头吃。
“我长这么大,会照顾自己了,才不用你操心。”她才不领情。
“好吧,我换个说法──”他咳了声,然后一副正经的语气,“请妳好好照顾我的女人──小泉千秋,别让她瘦了、饿了、病了……”
“你要宝啊!”她笑出来。“你以为你真的是演员吗?”
“我是真的关心妳,妳至少应该感动一下;就算是假装,当是鼓励我也不行吗?”他一脸委屈地抱怨。他说的很认真耶,又不是在讲笑话,就算她笑起来很好看,也不应该在这里时候笑出来吧!
“好吧,我很感动。”她收住笑,深吸口气。“但是,我希望你答应我一件事。”
“什么事?”
“不管我们之间……怎么样,你要答应我,先不公开。”
“为什么?”他敛起表情,认真了。
“我想平静的过日子,不想被打扰。”她低声道:“你是个商界名人,是媒体
追逐的目标,我不想……成为你那些绯闻女主角之一。”
源绪之盯着她低垂的侧脸好半晌。
“看着我。”他语气中含着不容抗拒的命令意味。
她被动地抬起头。
“我可以体谅妳的顾虑,也可以答应在妳还没有准备好之前,不公开我们的关系;但是,妳要有心理准备,我不会一辈子藏着妳。”他语音低沉,说着坚定的誓言。
“千秋,有一种男人,一旦对一个女人起了占有欲,那种动心,会是一辈子;我要妳,不打算放妳走,妳要学着习惯身边有我的存在。”
他,源绪之,这辈子只打算追求一个女人,也只认定那个女人是他的伴侣。
第五章
就这样,在她还没有想清楚前,他已认定了她是他的女人。真不知道他哪来这种笃定?
那天晚上,她翻出一份被单与枕头来收留他,挪开小茶几──他睡地板。
清晨四点半,天将明未明,他换上已烘干的皱西装,坐在她床沿,在仍睡着的她脸颊上落下一吻;最后还是忍不住吻了她的唇,也扰醒了她。
“妳可以再睡会儿。”他的声音有着刚苏醒的沙哑。“我必须赶回大阪,记得好好照顾自己,我会再来看妳。”
“绪之……”他一站起来,她便张开眼,唇办蠕动地挣扎了下,才轻道:“自己小心。”
“嗯。”他笑着点点头,又望了她一眼,才转身离开。
后来,她真的清醒了,才发现他已经将被单、枕头收妥,将小茶几摆回去──她的家,又恢复原来的模样。
她睡得真的那么沉吗?否则怎么连他收拾东西的声音都没听见?
他出身名门,应该是个衔着金汤匙出生的贵公子,可是他做的事,却往往出乎她的想象──像他会收拾东西、也不介意收拾,就很稀奇。
之后,他没有打电话来,她也没有打电话给他;他们两个各自在不同的领域,除非特殊的场合,否则要巧遇几乎是不可能的事。
小泉千秋一样上班,像什么事都没发生过,只有在下班后、回到家,她会看着日志,不小心就呆呆地出神。
一个人生活了八年,她早就习惯了,也呵以过的很好,只要──那张脸庞不要不时出现在她脑海的话。
一个星期匆匆过,那天晚上的事,模糊得不像真的。
周末下班后,一向是小泉千秋固定的采购日,买食物、也买日用品,等买齐了,走出超市,空手变成满满的提袋,她缓缓走回家。
回到家门口,她才要掏钥匙,抬头却发现身后一抹高大的暗影罩住了她,她反应快速地就将提袋甩向身后的人。
身后的人动作此她更快,在完整地夺下提袋后,还将她扯进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