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身手利落而迅速,先点住穴道替她止血后,在柯家堡的人尚未追出时,他已经消失在街道上。
隐约中,她知道他抱着她跳过几处院落,然后闪进一道门,那道门在他们进入后立刻被关上。
“堂主。”
“清除我来的痕迹,吩咐所有人戒备。”他沉声命令。
“是。”
交谈声消失,她被抱人一间厢房,意识逐渐模糊。
“云娘?”他将她放上床,轻唤着她。
她挣扎着想看清楚眼前的人,但是……眼皮却愈来愈重,让她无法琤开眼。
“云娘,是我,别担心,你安全了。”听见他的声音,她不再挣扎。
“墨……墨砚哥……”她含笑低喃,语音消逝,她也昏了过去。
她流了不少血。
东方情不再迟疑,在揭开她面罩的同时,也除去她身上的夜行装。顾不得男女之别的翻开她贴身兜衣,按住她伤口,取来云流宫特制的金创药迅速敷上,一边运起真气,护住她心脉。
伤口的血很快被止住,幸好伤口不算太深,应该没有生命危险。他转而侧向她手腕上的脉搏,缓缓收回内力。
上完药,他取来纱布包好伤口,然后将她的兜衣重新绑好,这才开始整理她的衣衫。
他似乎总是在替她疗伤……再这样下去,替她上药会变成一种习惯。他好笑地想。
咦,这——
他拉出她脖子上的细绳,这才看见她一直藏在胸口的东西——一个穿着红蟒袍的布女圭女圭。
东方情震惊地望向她的脸。
他抚着她的脸颊,每触到一处伤疤,他的心就像被刺了一下。
在她身上,也有着大小不一的疤痕,只是不像脸上那么多、也没有那么深,有些疤痕淡得快要消失,不细看不会发现。但,为什么那么多?
东方情必须咬紧牙关,才有办法替她拢好衣服。他的心绪太乱,看着她身上的伤痕,他心痛的几乎无法承受,双手也止不住颤抖。
世事会改、容貌会变,但他对她的感情太强烈,身体的直觉反应不会骗人,加上有这个小女圭女圭,他能肯定,她一定是“她”。
云娘和云儿只差一个字,他怎么会没想到?
她就在他面前那么久,而他居然一再让她在他眼前受伤!东方情悔恨得几乎无法原谅自己。
而她应该认出他了,为什么不肯说出自己的身份,反而避着他?
这些伤,都已经存在很久了,难道……是在那一夜留下的?
懊死!柯渡飞究竟对她做了什么,为什么她会变成这样?!
他很想立刻知道在她身上究竟发生过什么事,但此刻他只能先好好照顾她。由此刻开始,他再也不让任何人伤害她。
拉过被盖上她的身体,他坐上床沿,伏低身,小心翼翼的搂住她。
“云儿,我再也不会放开你。”倾近她耳畔,他沙哑地道。
失去,一次就太多了!
***
“墨砚哥哥,那是什么花?”
“那是绣球花。”
“绣球花?”她拉着他一同跑过去,倾近去看。
“好可爱哦!”
“关于绣球,有一个故事,你想不想听?”他弯与她平高,一同看着娇女敕的花朵。
“想啊想啊!”她兴致勃勃,“什么故事?墨砚哥哥快说!”
他拉着她到亭子里坐,不让她晒到太阳,纵容着她活泼的举止。
“古时候,有一名富家千金,决定用抛绣球来挑选自己所要嫁的对象,那天很多王公贵族、富家子弟都来参加,希望可以捡到绣球,结果后来,却是由一个乞丐接到了她的绣球,那名千金小姐就决定嫁给这个乞丐。”
“真的?!那他们有没有过的很快乐?”
“没有,那个富家员外反对,他认为自己的女儿那么娇贵,怎么可以嫁给一个乞丐?!根本门不当、户不对。”
“啊,那后来呢、后来呢?”她扯着他的袖子,急忙追问。
“后来,这个富家干金离家出走,还是坚决嫁给这名乞丐。”他低头望着她。
“后来呢?”
“后来,因为国家打仗,这个乞丐就去从军,立了很大的功劳,成了大将军,让这名跟着他受苦的妻子,终于能过好日子。”简略苦守寒窑十八年的心酸,他直接跳到完美大结局。
“啊,真好!”她满足地笑了,因为有情人终于可以在一起。
他瞧着她满足的表情,摘下了一朵绣球花,别在她发上。一名粉妆小佳人,配着一朵粉色的小花,更添几分丽色。
“漂亮吗?”她圆亮的大眼希冀地望着他。
“很漂亮。”他含笑点头。
她一下子笑开。“墨砚哥哥,我最喜欢、最喜欢你了哦!”用力抱住他。
“我也最疼小云儿。”他轻点了下她鼻尖。
“我不小了,”她嘟起唇,“下个月我们就要成亲了呢!最近叔叔和婶婶老要我改口,说我要叫他们爹跟娘。”
“那你有没有乖乖改口?”
“有啊,而且娘告诉我,成亲后就算大人了哦,你不能说我小。”
原来她的重点是在这里啊。
“好吧,你已经长大了。”他忍住笑,又补充一句:“但是在我眼里,你还是小云儿。”
“我是大云儿。”她不平地争辩。
“小云儿。”他坚持。
“大云儿啦!”她嘴一瘪,快哭了。
“可是,我长了你六岁,在我眼里,你永远都比我小、是我的小云儿,让我疼、让我宠,是我的小妻子,这样不好吗?”他柔着声,低眼望着她。
她的不满很快被蒸发掉,只剩下小小的羞怯,和一点点被他诱哄的甜。
“墨砚哥哥,你不介意我不够庄重?”女乃娘说,她的性子一点都不适合当叶家未来的主母耶,只像个小孩。
“当然不。”他要的,是一个让他衷心喜爱,能宠能逗能纵容、不会死守着礼教,充满活力的妻子。
“爹说,我都被你宠坏了。”她努力板着脸,依大家的说法,他实在对她太好、太纵容了。奇怪的是,为什么大家这么说的时候,脸上却都带着笑意?
“能宠坏你才好。”他轻啄了下她唇瓣,很满意每天都能在她脸上看见笑容。
“啊!”她低羞地叫,眼睛连忙瞄着四周。
“怎么了?”
“没有人偷看到吧?”她好担心地问。
“偷看到又怎么样?”他不解。·
“很羞人哪!”她喔道,白了他一眼。“墨砚哥哥不可以害我丢人。”
“我害你丢人?”他顿时僵住。“你不喜欢我……”
“喜欢。”她按住他的嘴,瞄了瞄四周确定没人偷看,才微红着脸,低声道:“我喜欢你……亲我,可是被人看到的话……会被笑。”
原来是这样。他心一松,拉下她的手‘
“谁敢笑我的小云儿,我就罚他去扫后院十天,让他以后不敢再笑你,好不好?”他逗着她。
“不好。”她嘟着嘴,“这样别人就会说我仗势欺人了。”
“很好。”他却很满意。“大家最好知道你是我要保护的人,谁敢欺负你、让你伤心,我就饶不了他。”恶势力,哈哈。
她又瞪他一眼,然后终于被他故作强壮的姿态给逗笑。
“墨砚哥哥,你再这样下去,真的会宠坏我。”
这下不只别人,连她都觉得自己幸福的太过了。
虽然自幼父母双亡,得寄养在叶家,但她未来的公婆疼她一如亲生女儿,而她的未婚夫也疼她疼的只差没把天上的星星月亮摘下来送她了,有多少孤儿能像她这么幸运?
“你是我的妻子,不宠你要宠谁?”他轻笑地捏捏她鼻头。
“啊——会痛啦。”她哇哇叫。
“那这样。”他低头吻住她的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