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忆了!?
一降低沉的笑声随即从喉咙里逸出唇瓣,她错愕的看着他的笑容。
他笑了?
纯粹的笑容柔化了他脸上冷峻的线条,这次他不是冷笑、也不是嘲讽,是真的笑了。她瞪大眼看着他的俊脸再度贴近她。
“你做——唔——”后头的语音全被吞噬掉。
这次他的吻不再狂烈,反而像是碰触般厮磨的、缠着她的唇舌。
从他嘴里,司徒湘尝到了他刚刚喝下药汁的苦味。
“你明明担心我,为什么不承认?”他的吻辗转移往她耳垂。
“我没有。”她还是否认,双手仍想扳开他手臂,而她的脸庞转动着,想避开他的唇。”你快放开我,我要出去了。”
他又吻她了,这次她居然一点不安也没有。就算她动心……不,再这样下去,她会变得不认识自己了。
“不放。”单凭一只手他也可以轻易制止她。
“放开我,不然我要叫了。”她威胁道。
“你叫。”他居然还一副等着听的模样。
“凌无涯!”司徒湘低叫,气不过的开始捶他,结果正好捶中他的伤口。
“唔!”他闷哼一声。
司徒湘吓了一跳,挣扎立刻被愧疚取代。“对……对不起,你没事吧?”伤口会不会又流血?
“我没事。”他回答她,皱着眉忍痛。
“真的没事?”
“真的没事。”他望着她写着担忧的表情,低笑,“你明明担心我,还不承认。在你受的教育里,没教你要诚实吗?”
“我……我照顾你,只是因为你救了我,你、你别多想了。”确定他没事,她趁这个机会挣出他怀抱,跑向门口:“我去请小二哥送些饭菜过来。”然后门咻地打开又被关上。
真嘴硬。
不过凌无涯不急,等他伤好了,他有的是时间逼出她的心意。
不一会儿,小二真的端了饭菜来。
“客倌,用饭了。”小二招呼。
谢谢。”他请小二将饭菜端到床边。
“客倌,您真幸运,有这么一个关心又体贴您的妻子。您昏迷不醒的时候,夫人可担心极了,连续一天一夜守在您床边照顾您,一步都没有离开耶。”
“真的?”凌无涯挑起眉。
“当然是真的。”小二用力点头。“您受伤那天,夫人好担心,听大夫说您会发烧,她还连夜熬药给您喝。
棒天要去药铺抓药、也得去付诊金,夫人身上没有钱,还问了我当铺在哪里。
本来掌柜的说要先借她,但是夫人不肯。后来夫人再回来的时候,我瞧见她身上的首饰好像少了一些。”
她典当了首饰,为他付诊金!?
小二没发现他的闪神,兀自滔滔不绝地说下去:“客倌,您真的是好福气,夫人又美又贤淑。这一天一夜来,掌柜的本来想跟夫人轮流照顾您,让夫人可以去休息,可是夫人怎么都不肯离开,非要亲自看着您才安心,掌柜的只好帮夫人跑跑腿,准备她所需要的东西,也算帮点忙。”好不容易讲完,小二忙顺口气,对凌无涯有这种老婆真是羡慕不已。
是吗?凌无涯眼里浮现抹笑。
“她人呢?”
“她?”小二茫然了下。“哦,您是指夫人?她回房去了。”这点就令小二不懂了,为什么是夫妻却要分房睡?
“嗯。没事了,你先去忙你的吧。凌无涯点点头说道。
“好。”小二走了两步又回来。“对了,掌柜的还要我问问客倌,关在柴房里的费一刀该怎么处置?”
“把他送到官府去吧,他也是官府想抓的人,掌柜的如果把他交给官府,说不定还可以得一笔赏银。”
“那我立刻去告诉我们掌柜的。”听到有赏银,小二整个人都有精神了。没办法,最近生意实在不太好,如果能有一笔意外之财,也算不无小补嘛。“客倌还有其他吩咐吗?”
“如果看见我的‘夫人’,就请她来我这。”
“好的。”小二点点头。“那我先去忙了。”
“嗯。”凌无涯点点头,看着小二出去,这才开始用饭。
她为他典当了首饰?
尽避嘴里不肯承认,然而她做的就已经足够证明。就凭这一点,他已经不打算放她走了。
第五章
凌无涯的伤好的很快,在他醒来的第二天,已经拆下绷带、下床走动了。可是从他醒来后,司徒湘也已经避了他两天。
凌无涯并不急着去揪出那个小女人,反正她跑不掉,倒是他与古家的事还没完,他必须好好思考一下才行。
仔细想起来,抢别人的新娘实在算不上什么道德的事,但他没料到后来会发生这些事,也没料到司徒湘会是令他对她无法狠心、又忍不住动心想呵疼的女子。
原本,劫了司徒湘是为了让古家也尝一尝被羞辱的痛苦,至于会不会伤害到司徒湘,他完全不曾想过。
但现在情况不同了,他无法再将司徒湘当成报复计划里的棋子,而他与古家的事仍必须有个了结。
想到若是司徒湘回去,将会依原定亲事嫁进古家,凌无涯立刻皱起眉。
现在她跟着他,名不正、言不顺,如她所说,他没有资格困住她。虽然他可以强留下她,但她必定不会同意。司徒湘看似软弱,但他不会忘记,她有在荒野里试图逃走的勇气。
凌无涯坐在床头反复思量,不意窗外人影闪过,他立刻躺平闭上眼假寐。
房门被悄悄推开,而房外那道人影似是迟疑了下,还是走进来,直往向床边,看到了正在休息的他。
“凌无涯?”她试探性地唤道,他并没有醒,她放了点心,这才又接近床边一点,把他没盖妥的被子拉上。
“你的伤快好了,如果等你伤好,我一定又走不了,所以,我必须现在离开。如果你发现我不见了,一定又要生气、气冲冲的想杀人吧。”想起她第一次逃跑的时候,他发怒的模样,她不自觉畏缩了下。
可是她不能不走,只希望这次离开,可以顺利回到司徒家。
“谢谢你这几天来对我的保护、又救了我,虽然我该因为你破坏我的婚礼而恨你,可是……就当扯平吧!你保重。”低声说完,她转身便要离开。
“这样就想走?”摹然伸来的巨掌捉住她的手臂,稍一用力,她便再度跌回床畔,看到双眸炯炯的他。
他装睡!?
司徒湘又羞又窘的发现这个事实,连忙想起身,谁知道床上那个男人早就在她跌倒的那一刻,也顺便将她抱了满怀。
“你又想逃走了!?”这声指责的语调像含了万年寒冰,冻死人了。
她一顿,停下挣扎,垂着眸光不说话。
“回答我。”他托起她的下颔,不许她躲避。
她只好看着他,“对。”
“谁准你走!?”他低吼。
“我要走,不用人准。”她赌气地道。
“谁说不用?我不许你走!”他眉头可怕地皱起来。
“不管你准不准,我都要走。你没有资格困住我!”她再度挣扎。
“我没有资格?”他危险地眯起眼。“那么在你心里谁才有资格?古家全吗?”
“是又怎么样?他是我名正言顺的丈夫——”
“住口!”他打断地,“你是故意要惹怒我吗?”
司徒湘咬住下唇。
“是与不是都没有差别,那是事实。”古家明媒到司徒家下聘,她与古家全名分已定。
“胡说,你还没嫁进古家门。”
“如果不是你突然出现,我早就成了古家妇。”对他,她真的不知道该感激,还是该痛恨。
“你没嫁成,就代表你不属于古家,不许你说要走!”他霸道的命令,一双手臂更是将怀中人儿搂了个死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