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高超的调情,让不解情事的风琤根本无从应对。
“你……不要靠我那么近。”她连说话都有点发抖。
秋寒星很想再多逗她一点,可惜天不从人愿,一阵尖锐的惊叫打断了他们的两人世界。
“太……太伤风——败俗了!”
不必多想,这阵想大声呼叫、偏又故意压抑下的刺耳声音,来自秋悟山庄目前的女主人。
秋正堂与妻子并肩,偕同邵铠走来。秋正堂只是望着他们两人,脸上看不出什么情绪。
胭夫人一副畏缩的模样,却还是坚持的说了两句。
“少庄主,光天化日之下,请自重。”
不好,他生气了。
两人相贴的身躯与气息,让风琤很清楚的意识到寒星高涨的怒火。
当下,她作了个决定。
“这位——是胭夫人吧?”
“我是老爷续弦的夫人。”这句话像在示威。
风琤将脸转向声音的来处:“寒星与我并不分彼此,这里原本也无他人。我想,‘非礼勿视’这句话,夫人应该不会没有听过。”
胭夫人当场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这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女人,居然敢反讽她才是那个不懂礼的人?!
风琤出人意外的机敏反应,让秋正堂认真的打量着她。他原本还以为她是个柔弱的女子。
他注视的神情里流露出赞赏。
“风姑娘,星儿从来没有带任何人来过这里,你是头一个。”他主动走向他们。
“庄主。”风琤有礼的颔首,等待下文。
“老夫就这么一个儿子,年纪也不小了,既然你们情投意合,老夫这就择日让你们完婚;不知道风姑娘府上哪里?”他准备派人去提亲。
风琤吓住了,完全没料到秋正堂会突然这么说,才想开口拒绝,有人却比她的动作更快。
“爹不必费事了,我与琤儿不会成亲。”秋寒星突然丢下一句青天霹雳,当场震呆了所有人。
“不成亲?!”秋正堂回过神,差点儿吼出来,“你不想娶人家,为什么对风姑娘……她的名誉怎么办!”
不娶人家,两人却同居一地,同进同出的,这成何体统?风琤不像那种不正经的女子,怎么由着星儿胡来?!
“不过是仪式,空口说白话,这有什么意义?”秋寒星笑的嘲弄,“我们之间如何,不须他人多虑。”
“胡闹!”秋正堂觉得自己有天一定会被儿子气死。
“爹,别太生气,身体要紧。”戏谑语气的忤逆下,是他的关心,但不被对方看见。
“老爷,别生气了。”胭夫人上前愧疚地道,“是我不好,不该过问少庄主的事,才害的老爷和少庄主又闹意见,是我不对,老爷,别再生气了好吗?”
“胭儿,这不关你的事,是星儿太放肆。”秋正堂已经气的不知道还能说什么。
秋寒星不以为然的看着胭夫人的动作,摆了摆手。
“爹,既然你们也来这里,我和琤儿就离开好了,免得孩儿我不小心又说了哪句话触怒爹,那可就罪过了。”说完,他搂着风琤欲离开。
“风姑娘。”秋正堂唤住了他们的脚步,转换对象,“女子首重清白,难道你不要星儿负起责任吗?”
寒星一听,原本想出口代答,一双小手却悄悄搭上他的胸膛,止住了他又勃发的怒火。
“秋庄主,我并不是那么在乎这些虚名。”她言浅的回答,不想说的太多,“恕我和寒星告退。”她有礼的离开。
看着他们相偕而去的背影,秋正堂所有的话都哽在喉咙里。
“老爷?”他怎么还呆望着?
“嗯,我们走吧。”秋正堂回过神,三人再度往前走,今天来,是为了拜祭他元配夫人的。
“老爷,对不住,又害你和少庄主吵架。”
“无妨的。”冰冻三尺,他和星儿的距离又岂是一夕可成,“我只是希望,能亲自为他主婚而已。”
“这事可以慢慢来,老爷不必急,我想总有一天,少庄主会懂得老爷疼爱他的这分心意。”胭夫人安慰道。
“慢慢来?”秋正堂微微苦笑,只怕他等不了那么久,“依星儿的年纪,早该成家了;他一日不娶,我就一日不能安心,这样我如何能将山庄之权交给他呢。”
“老爷要将山庄传给少庄主?”胭夫人与邵铠脸色一变。
“是啊。”秋正堂没发觉,只是想着儿子的事。
星儿明明优秀、知书达礼,却在一夕之间变了性,不羁的心性像是月兑了缰的野马,不但终日留恋青楼,甚至传成出了名的风流,这也就罢了,至少他没有神智不清到想娶个青楼女子回来。
但现在,走到哪里都不曾对女人动情的他终于带了个女子回庄,他明明对这个名唤风琤的女子有情,为什么却当着人家的面拒绝娶她?
事实上,他们已经亲密如厮,星儿究竟是为什么不肯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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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走出众人的视线,秋寒星连忙低声对佳人解释。
“琤儿,我刚刚的回答不是……”不是真心的。
他急急的解释隐没在掩住他口的小手里。
“不必解释,我懂。”她婉约笑着,怎会不明白他真正的心情,他只是不愿顺别人的意而已。
见她没有一丝怨怪的神情,秋寒星这才放下心,温存的将脸埋入她颈窝的发丝里。
“琤儿,我在你面前,快成透明人了。”她愈来愈明白他的心思了,秋寒星既喜又忧。
表面上看起来,像是他护持着她,但其实,他紧绷的心却需要她来舒缓;习惯在她面前坦白、不掩藏心事,现在的他,恋她的心比初见她时更深了。
“是你故意让我看见的。”迟疑的,她伸手反搂住他,有些娇弱的微嗔。
她怎么会不知道他这些动作的背后所代表的意义?一旦交了心,他索求的必然也是她的心,因为他不容她离开,打算一辈子霸住她了。
他双手圈着她的腰,头低靠着她的肩,而她的手搂上他肩,身体偎着他,形成一种缠蔫的依恋姿态。
“所以,我一定会娶你。”他把刚刚不能说的吐露出来了。
风琤哭笑不得。
“你一定要这么直接吗?”
“不直接,我怕你会想再离开我。”他始终记得东方情来的时候,她所说过的话,“琤儿,不要想离开我,就算是找出了要杀我的人,你也不要离开我。”
风琤仰着的脸黯淡了下来。
“你想走?!”她的沉默让他惊恐不已。
“不准你走!”他蛮横的用力搂紧她,几乎要让她喘不过气,然后一低头,便是炽热撩人的热吻。
“唔——”风琤被他的急切吓到了,“寒……别……”
她根本找不到空隙说话,他存心不放过她,缠缠昵昵、轻挑逗拨,风琤觉得不仅头晕,连身体都在发热。
“琤儿,别辜负我对你的心。”稍稍拉开距离,他望着她迷离的眼酡红的双颊、肿胀的唇瓣上全是他肆虐过后的痕迹。
风琤渐渐由火热中回神。
他一再的表态,代表的正是他不安的心,她当然明白。这男人吵起架来火力强大,与人动手时干净利落,毫不退缩。面对她,大概已经是他绝无仅有的不安与脆弱面貌了。
每回他吻她,总毫无预警、急切的像是掠夺,以着蛮横的态势,让她抗拒不得;可现在,她忽然明白,她已经不想抗拒了。
“寒……”她轻喘着顿了下,好一会儿才又寻回说话的力气,“寒星,不要这样。”她抚着他刚毅的眉眼,轻柔地道,“那个向来自在、潇洒不羁,让我不得不爱上的寒星,不应该会有不安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