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琤好气又好笑的看着她。“这种事哪有什么好争的。再说,你也看儿了刚才的情况,那个老人被追杀,就表示会带来的事一定和血腥月兑离不了关系。”
偏偏,她平和的个性实在无法喜欢打打杀杀的生涯。
“对哦。”这么一说,了解风琤的焰珂表情转成同情了。“可怜的风琤……”不过这也是没办法的事。
“对了,刚才你为什么不用琴音对付那个男人?”像那种会追杀老弱妇孺,一点都称不上君子的男人,焰珂最讨厌了。
“那个老人已经受了重伤,承受不住的。”风琤解释道。
“原来如此。”
两人才走到宫门前,东方情已经由宫里再度走出来。
“风琤,宫主要见你。”
“果然。”焰珂叹口气,看着他们两个,“你们先走吧,不必理我。”想到风琤也要出宫,焰珂就提不起劲了。
“你先回风雪楼等我吧。”风琤说完,便和东方情一同走。
来到大厅,东方情与风琤己看儿宫主坐在纱帘后头。
“参见宫主。”拜见后,东方情退到一旁。
“宫主找我,是有事吩咐吗?”风琤问道。
“刚才的事你也在场,雷玦和水玥前后离宫,我想,你心里应该也明白‘风’字玉牌出现所代表的意思了。”
“风琤明白。”她福了福身。“请问宫主,风牌主人要求的是什么?”
“风牌主人要求我们保护一个人,‘秋悟山庄’的少庄主,秋寒星。”
“秋寒星?”
“没错。”云流宫主接着道,“刚才被追杀的那个老人,是秋悟山庄的老总管秋福,至于他为什么会被追杀,他没有说的很清楚,只要求我们保护秋寒星,让秋悟山庄回到秋寒星手中。”
“这……”风琤不太明白。
为什么要保护秋寒星?而山庄的继承者原本就是庄主的儿子,为什么又有“回到”之说?
“详细的情况,目前并不清楚。秋悟山庄一向与世无争,秋庄主为人乐善好施,从不与人结怨。这几年之中惟一发生过的大事,便是庄主的元配夫人病逝。秋庄主续弦之后,秋寒星便离家出走,从此浪迹江湖,只有在自己的母亲忌日之时,才会回到秋悟山庄。”宫主说着过去的事。
续弦?难道这和老管家被追杀有关?风琤蹙着眉怀疑的想道。
“风琤,秋寒星虽然算得上是磊落的男子,但浪迹江湖后,个性难免有些转变,除了玩世不恭,他更是花楼里有名的浪子。如果见到他,你得小心自己不被他所迷惑。”
风琤一愣,然后点点头。
“谢宫主提醒,风琤告退。”得到宫主的首肯,她翩然转身离开。
“宫主,秋寒星会对风琤有不轨的举止吗?”东方情问道。
“很难论定。就他过去的行事风格来说,他是绝对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具有姿色的女子。尤其,风琤是一个任何男人看了都会动心的女子。”云流宫主只是陈述,并不下断语。
“如果真是如此,风琤的处境岂不是很危险?”东方情皱眉。
他也是男人,很清楚一个纵横情场的男人要诱惑一个对情事完全不懂的女子,绝对不是件困难的事。
看着他略带担忧的神情,云流宫主已经猜到他在想什么。
“东方,你不必担心,我想风琤会知道该怎么应对的。”如果注定风琤会陷入情关,他们就算能防过这次,也躲不过下一回。
“是。”东方情不问宫主为什么那么肯定,却相信宫主的话有必然的可信度,因此他不再多问,“如果宫主没有其他事,属下想告退。”
“嗯,你退下吧。”她轻应着点头。
“属下告退。”
东方情转身离开后,由大理石堆砌成的银白色大厅,一下子又安静的仿佛只剩下她一个。
云流宫主起身拨开纱帘,走下阶梯:“下一个,该是焰珂了。”她自语似地道,想起刚才收到不回传回来有关雷?的消息。
只差一块,玉璧就能完整回到云流宫,历经两代未曾收回的玉璧却在她掌宫后接连出现,这算是给她的考验吗?
经过数十年,玉牌的主人辗转有过更迭,到目前为止,每个玉牌主人的要求背后所挟带的,有私欲、有恩怨,更甚者有朝廷人物的野心,这么一介入,云流宫往后将难再保持中立的平静——这是她担心的其一。
其二,如果每出一次任务,她就得损失一个手下,那么这种算盘未免也打的太差。但如果运用得当,这未必不是云流宫另一个新契机。
沉思过后,她一扫愁眉的笑了出来。或许,这样的做法会是个不错的主意。
第二章
落魄江湖载酒行,
楚腰纤细掌中轻;
十年一觉扬州梦,
赢得青楼薄幸名。
长安,自古以来即为重要的都城,尤其在隋、唐两朝盛世中,更是繁荣一时、贵为帝王所居,在江南尚未完全开发以前,它一直是全国重要的政治中心,东西文化交流的大都市。
但自唐末后,经过战乱、随着全国经济重心的转移,长安的重要性渐渐被取代,地位也不如以往,但即便如此,它依旧是全国重要的都城之一。
景物依旧,人事已非。
世间没有永恒不变的事物,也没有永恒不变的人心,是谁说过世上唯一不会变的就是“变”。
啧,真是至理名言。
即使才一年没回到这里,对他来说,长安已经又是一个陌生的地方,就算这个地方是他的家乡也一样。
一般人回到家乡后第一件事,一定就是和妻子团圆,没妻子的,至少也会回家拜见父母,而他,妻子没有、母亲亡殁,父亲倒是还健在,据他侧面得到的消息,他父亲可健康得很。
有多健康?
以往年的经验来看,健康到可以一见到他儿子就陪儿子练拳,顺便对儿子在外头所谓的“荒唐行径”进行年度总清算,大吼大叫的活络全身气血运行。
想到这里,他这个长年离家的不孝子,似乎还有那么一点可取之处,至少,他的父亲不会因为安逸而恶劳,因为听说太欠缺劳动的人通常容易生病。
一进入长安城,秋寒星就觉得这里连空气都与别的地方不同,在江湖上闻名的洒月兑个性忽然间再也无法洒月兑起来;可是今非昔比,踏上此地,旧时的回忆已经无法再困住他了。
唉,还是找个自己熟悉又适合的地方待,这样不仅住的习惯,还可以过的愉快。至于家门,为了避免又是一场年度父子大战,还是甭回去了吧。
主意一定,秋寒星步向街尾最热闹的地方。
比起那个仕途失意,潦倒于江湖后赢得青楼薄幸名的诗人杜牧,他秋寒星在长安的花名也不逊色吧?!
鲜艳的牌楼外,宾客来来去去,还没到门口,就听见里头传出满是笑意的招呼声。
似乎不管什么时候来,这里的生意都是一样的好。噙着一抹笑意,秋寒星踏进了“醉花楼”的大门。
“您……”醉花楼的嬷嬷一看见他,先是愣了下,接着一个恍然大悟的表情后,她脸上堆满大大的笑容迎了上来,“秋公子,您终于又回来了,您走后,都不知道孙嬷嬷我多惦记着您呀。”
秋寒星潇洒的大笑:“孙嬷嬷,我也很想念你呀。”让醉花楼的嬷嬷搂着进门……
“秋公子,您都不知道,少了您,我这醉花楼变得有多么冷清。”
“是吗?”秋寒星目光扫过满楼的宾客,“我看……你这醉花楼没有我,生意反而更好了。”
“唉,这您就有所不知了。”想起这一年来的事,孙嬷嬷就忍不住哽咽,“自从您不要我那个女儿——芙蓉之后,她伤透了心,在您走后不久,就让一个有钱人家给赎了身,当人家的妾室从良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