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江西,卢家算得上是大户人家,当雷玦块风尘仆仆的策马至卢府门前时,守门的护卫立刻上前拦住。
“姑娘请留步。”
被拦住的雷玦一脸面无表情,只是下了马。
“云流宫雷玦,欲见贵门主,请代为传达。”她简短地道。
护卫一听见云流宫,连忙进门去禀报,而后立即恭敬的将雷玦请进卢家,并帮雷玦将马牵至后院的马房安置。
雷玦随着护卫走进卢家大厅,最先看到的是坐在首座上,留着胡须的中年男子,然后是右方座上的年轻男子。
“姑娘来自云流宫?”卢涛怎么也没想到,在江湖上赫赫有名的云流宫,居然会派出一名女流之辈来帮他。
“是。我是云流宫主身旁四婢之一,雷玦。奉宫主之命、应玉牌要求而来。”雷玦不卑不亢的说着,并不为两个男人眼中的不信与震惊所影响。
“雷玦姑娘,请坐。”卢涛先以礼相待,然后才问道:“雷玦姑娘可知老夫所要求的是什么事?”
“在试剑会上胜过石家,让九岭剑谱的传承归于门主。”
卢涛点点头,还没开口说什么,卢剑一已经将话抢了去。
“雷玦姑娘,请恕我直言,家父要的是一名剑法超群之人,若只是懂剑、用剑,不一定能达成家父的要求。”
“公子如何称呼?”雷玦先问。
“在下卢剑一。”
雷玦块给了他一抹没有笑意的笑容。
“卢公子既然不信任云流富人的能力,又何必以玉牌求助于云流宫?”她转向卢涛。“卢门主,如果不信任雷玦的能力,就如同不信任云流宫,卢门主心中可是如此想?”
“雷玦姑娘言重了。”卢涛给了儿子一个禁声的眼神。“老夫并非质疑云流宫,否则便不会以祖传玉牌求助。只是,石钧的剑艺修为不弱,老夫只是不希望姑娘受到无妄的伤害。”
说来说去,就是不信任她的剑术,雷玦撇唇而笑,场面话说的那么好听。还不就是轻视她是一名女子。
“那么,依卢门主之见,敝宫主应当如何回应才能符合贵门的要求?”
“雷玦姑娘言重了,老夫一向敬重云流宫,绝没有怀疑贵宫主之理。只是,老夫想先明白雷玦姑娘的剑艺达到何种程度。”卢涛婉转地道。
云流宫名列江湖二宫,神秘而不可测,卢涛还不想平白为自己增加一名敌人。
“那么卢门主认为,雷玦应该如何证明自己的能力?”说来说去,还是怀疑她的能力,雷玦也不多说废话,直接就问。
卢涛走下来。“不如让雷玦姑娘与吾儿先行比试,点到为止,也让老夫见识一下云流宫的武艺,雷玦姑娘以为如何?”
“可以。”
“那么,雷玦姑娘请随老夫到厅外。”
三人同步至屋外的广场,卢剑一也将随身佩剑取来。
“三十招为限,剑儿,点到为止。”卢涛特别交代。万一雷玦的剑法真的输给剑儿,剑儿也不能伤害她,毕竟雷玦来自云流宫。
“孩儿明白。”
雷玦先走到场中央,心里明白卢家父子并不相信她的武艺,也许——连石无过都不相信……
不!雷玦甩开心中的想法,那个人已经和她没有关系了。
“雷玦姑娘,请。”卢剑一拱手作礼。
“请。”雷玦并没有出剑。
“雷玦姑娘,请出剑。”卢剑一说道。
“请。”雷玦并未先动。
“雷玦姑娘剑未出鞘,我无法出招。”
雷玦看了看自己的剑,原来是顾虑这个。
“该出鞘的时候,雷玦自然会出剑。”
“那么雷玦姑娘小心了。”卢剑说完,人也随剑而出。
雷玦以鞘身格开了卢剑一的剑,整个人以流云步法挪移,卢剑一立刻变换招数,两人正式对打了起来。
连过数招后,卢剑一始终无法近身雷玦,她身形移动迅速,只守不攻,雷玦的剑一直没有出鞘,转眼间,剑招已过二十。
卢剑一的剑与雷玦的剑鞘擦出声响,第二十八招。
“卢公子,小心了。”雷玦身形飘后数步,以右手持着剑柄,将剑尖朝上,左手按着剑鞘往上一推,剑鞘应势上冲天空。
卢剑一双眼微瞬,雷玦的剑已逼近眼前,他连忙以剑相应,然而雷玦的剑尖却在瞬间化为无数,在卢剑一眼花的同时,雷玦的剑已然收回。她退开数步正好将落下的剑鞘接住,收剑。
卢家父子都愣住了。
“第三十招。”雷玦块说道。
“但还未分出胜负。”卢剑一道。
“雷玦姑娘果然不愧为云流宫主教出的人,你的剑术令老夫佩服。”卢涛抚掌赞道,几乎无法压下心中的讶异。
“爹……”
“剑儿,看看你左肩上的衣服。”
卢剑一转头一看,他左肩上的衣服被划开一道剑痕、痕裂至肩下,但却一点都没有伤到他。
“卢公子,承让了。”雷玦脸上并未出现骄傲的神情。
“这……”这怎么可能!?
“剑儿,你心服了吗?”卢涛笑问。
“我心服了。”卢剑一回神,然后转向雷玦。“之前若有冒犯之处,希望雷玦姑娘莫要介意。”
“无妨。”
“两日后即是试剑之期,这两天就请雷玦姑娘在府中休息,剑儿,你带雷玦姑娘到后院的客房休息。”
“是,爹。”卢剑一收起剑。“雷玦姑娘请随我来。”
“多谢。”
雷玦离开后,卢涛和善的面容一变,立即露出原本的深谋;想不到一个云流宫主身边的婢女就有这等身手,那么云流宫里到底还隐藏着多少高手?
雷玦只以一招便打败剑儿,卢涛一则以喜、一则以忧。喜的是九岭剑谱必会回归卢家,忧的是雷玦的身手太出乎他意料之外。
如果剑儿学会了剑谱上的剑招,能不能胜过雷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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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来,你的娘子还挺厉害的耶。”月风打从心底佩服。
“那还用说。”他一脸骄傲。
“不过,她看起来一点都不像高手。”
他微微一笑。“她是初出江湖,对人的防备心与警觉性也不够,我不担心她的武功,我只担心她会不会因为没有提防,而掉进别人的陷阱里。”
“那你现在要怎么办?直接去找她吗?”她问道。
“不,现在不适合。”
“为什么?”她不解。
“在比试之前,我不想让别人知道,我已经回来了。”而且现在雷玦一定不会理他的。
“怕被绑住!?”她轻笑。
“除非必要,否则我最好还是别出现在石家人面前。”免得多年前的旧事再度重演,现在的他,可不想再去趟那淌已经不属于他该介入的浑水。
“被血浓于水的家人舍弃,是我们的错吗?”她叹息。
“当然不是。”他笑得豁达。“只能说我们和家人缘薄,所以时候到了就该离去,去找寻属于自己的天空。”
“你总是能把一件坏事想成好事。”她羡慕他的豁达。
“你也可以。”他笑望着她,“人生短短数十载,再计较也不过还是数十年,何必让自己每天沉浸在而苦里?世界还有许多美好是我们不曾见识过的,而我不愿意被拘束住,相信你也一样。”
想起过去的生活,她笑了。
“也对。”也许一件事的好坏,不能光由表面上所看见的去论定,如果没有那一场变故,也许她不能活得像现在那么自由。
“所以,别想太多。”他如兄长般鼓励她。“好了,我已经顺利回到这里,你也可以回去了。”
“我!?”她美目眨了眨,一脸不解。“你要把我赶走?”
“对啊,不然你留在这里做什么?”他一脸理所当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