须臾,他才勉强的缩回手,而顺绫几乎在同时想发出抗议的挣扎。
她感觉到身子在半空中,环抱住她的是他强壮的手臂。
二阶堂临身上好闻的男性味害她羞红了脸,而他洗过澡的清新让她想起自己还未洗澡。
“在想什么?”见到她若有所思的神情时,他突然打破沉静的问。
“我想洗澡。”娇女敕的嗓音有些哀怨,都是贪睡的个性害她忘了这件事。
听见她的回答让他有些愣住,也恍然想起这一个棘手的问题。
在两人还是夫妻时,相互洗澡本就是很正常的事,根本毋须害羞或介意,但现在两人的关系却是离婚夫妻,这给他无比的困扰。
他尊重她,在她还没有点头同意前,他不敢做出使她不开心的逾矩事。
“想洗就洗,”他努力装出无所谓的说:“我先抱你到卧室,再帮你放洗澡水?”
“以前都是姆妈帮我的。”她的语气有些无奈。
“姆妈现在不在这儿,有我还不是一样。”他就是不懂,为何付出那么多,她却无法感受到?
“我不想……”她可以感觉到脸颊依靠的胸膛有明显的起伏。
“就算我们已经离婚,曾经还是夫妻吧?”他自我解嘲的说:“有个服侍你的男佣,别人求都求不到的。”
“别这么说,我只是觉得我们这样又算什么?”她垂首低喃。
“离婚夫妻,”他倒是很干脆又了当的说“谁说分手以后就不能是朋友?”
“朋友……”朋友,就只是朋友呵,那两个字深深刺伤她。
他故意忽略她脸上闪过的受伤表情,只小心的将她放在她卧室专用浴室前的垫上。
“我去放洗澡水。”他挺直身子告诉她。
倾听远离的脚步声,继而她听见水龙头打开后水流动的声音,眼睛看不见的她对声音相当敏感。
心,悄悄的揪疼,顺绫捂住胸口试着忽略,但二阶堂临突然划起的界限让她受伤。
这……都是自找的啊,是自己先划出楚河汉界的啊。
“走吧。”二阶堂临转出浴室扶起她。
热气迎面而来,顺绫杵在瓷砖上僵着身子。
他在,所以她不敢月兑下衣服。
“在想什么?需要我帮你?”二阶堂临聪明的不把话说明。
“不,不用了,”她慌乱的拒绝。“我自己就行。”
他也早就知道她会拒绝。“我就在外头,有需要的话高喊一声,小心你脚上的伤口。“他尊重她的意愿。
“谢谢。“顺绫客气的道谢。
二阶堂临把唇一抿,把她带到浴池旁后就旋身离开,但他并没有完全关紧浴室门,就怕顺绫会出什么意外。
轻巧的月兑上累赘的衣物,她用手掌轻拨稍热的水面,意外的发现扑鼻而来的是她熟悉的玫瑰香味。
眼泪有些不受控制,普斯莱儿的玫瑰香精,一小滴就要价上万日币。
他依旧如此宠爱她呵……他还记得她喜欢普斯莱儿的玫瑰香精,为了她,这一池热水可得花上他多少钱?
“还不快洗,水凉了可是会感冒的。”二阶堂临的声音突然从外头传来,许久听不见顺绫拨动水的声音,他忍不住的开口。
顺绫没回答,她跨入热水后,在身上泼洒带有香气的热水作为回应。
此时的她终于笑了,甜甜的微笑挂在脸上卸下她武装的情绪。
她洗得开心,可却苦了守在外头的二阶堂临,他听见细微的泼水声,忍不住开始想象顺绫姣好的雪白身躯浸在香喷喷的水里,曼妙胴体经过热水洗礼后会呈现美丽的粉红……
他发现自己被丰富的想象力给折磨到几乎控制不了最诚实的反应。
“该死的!”他低声咒骂自己后快步的冲回自己的浴室里,狠狠地泼洒凉水在脸上。
他近乎挫败的瘫在洗脸台旁,烦躁的取来毛巾胡乱的抹过脸庞,双手撑住磁台,疲惫的望进玻璃镜的自己。
“二阶堂临,你以为自己很伟大吗?”他嘲讽的询问自己。“你还不是奢望着能夜夜拥她入眠,你其实是很小人的啊,因为你有私欲。”
挫败的拳头捶向光滑镜面,顺绫刻意划出的界限让他无法面对,也让他思索着他们之间究竟出了什么问题?为何她要签字离婚,却连一点挽救的机会也不给?
“砰!”不远处传来疑似跌倒的碰撞声,这让二阶堂临赫然想起他将顺绫一个人扔在浴室里。
他急速收敛起自我悲伤的心情,疾步冲向她所在的位置,果然映入眼帘的是个娇美的折翅天使,她身上惟一能勉强遮掩住无限春光的只有那一头飘逸的黑长发。
“发生什么事了?”搀扶起她,掌心接触到的是他曾经熟悉的细腻肌肤。
“我的脚痛。”她无依的说:“我站不稳。”
“为什么不叫我?”他心急之余忘了自己刚离开她。
“我有叫啊。”脚上疼痛的让她哭出声音。“可你没回应我。”
二阶堂临无法辩驳她的话,“你可以等我有回应再起来也不急啊!”
心疼多过一切,所以他讲话的语气是又急又气的态度,然而低头瞧见她无依的可怜模样,想再多说的话梗在喉间无法说出。
他随手取来大浴巾将她紧紧包裹住,此时顺绫才愕然发现自己摔倒时是一丝不挂的赤果。
害羞替她在雪白肌肤上染上红晕,她是不在乎被二阶堂临瞧光她的身子,她在乎的是他会怎么想她?
笔意摔倒好引起他的注意与关心?想到这里,她突然颤抖的缩起身子。
“放心,我不会在这时候强要你。”他误解她不断颤抖的反应,所以嘲弄的说。
他的话让她僵硬的无法反应,她以为自己是个累赘,所以才会连碰她的身子的都没有。
“我可以自己穿衣服。”她挣扎的想站直身,无奈脚底原先的旧伤,加上方才跌倒时又稍稍的扭伤,害她力不从心。
“别忙了,你以为自己很正常吗?”月兑口而出的嘲讽是无心却也是伤害,二阶堂临在瞬间有些懊恼,而顺绫则再度的僵硬身子。
她依靠着他让他为她套上浴袍,她动也不动的随他为她做了各种事,包括抱她坐上柔软床铺后为她吹干,且温柔的替她梳理纠结的长发,最后利落的帮她扎好两根麻花辫后让她躺回床上。
她把自己当成一个没有生命的芭比女圭女圭,随他摆弄没有回应。
他晓得她的退缩,却也无力替自己说出的话作辩解。
“快睡吧,记得床头有紧急铃,想做什么按下它我就会来帮你。”强忍住想亲吻她的,他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平板无起伏。
顺绫的回应是掀起棉被盖过小脸,做出无言的抗议。
面对此情此景,二阶堂临也只能无奈的转身离开。他没注意到那被子下的冗起有几乎看不见的轻微起伏,他只专心的沉淀在自己的情绪中,更没有听见被单下传出压抑后的脆弱啜泣声。
※※※
清早,耀眼的阳光由外轻洒入室,哭肿眼的顺绫看不见自责一夜的二阶堂临有多懊恼,她只维持无表情的状态。
荷包蛋香和温热的牛女乃摆在床上专用的小餐桌上,她一手握住竹筷,一手捧着插好吸管的牛女乃杯。
这是二阶堂临的贴心,怕她又打翻杯子弄脏衣服,也是他从顺绫姆妈那里打听来的,他不知道分开那么久后的顺绫,喜欢吃的食物是不是还跟往常一样。
“牛女乃会太烫吗?”他见到她吸了一口牛女乃后便皱眉的放下,赶紧关心的问。
“没有,”她摇头摇的像波浪鼓一样的迅速,随即露出一抹甜美的微笑。“好久没喝到这种牛女乃,有种幸福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