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面对一直没有反应的兰鄀,风弥澈的心情已经频临崩溃的阶段,他不相信自己的努力,却换不来她一丝一毫的回应。
“风弥先生,探病的时间到了。”就算再不忍心,护士还是得尽责通知他探病的十五分钟已经过去。
风弥澈未听见,他只专注在兰鄀身上。
“我要你醒来!鄀鄀,如果你再不醒来的话,那我不但永远都不会原谅你被人利用的事,甚至连宝宝我都不会爱他!”他控制不了的怒吼,这时的他,已经不是日本那个意兴风发的风弥澈,而是为了爱情已不顾所有的可怜男人。
“风弥先生,请你不要喧哗。”护士连忙制止他狂吼,毕竟加护病房不像头等病房一样,只有一位病患,在这里,通常都是两位病患在同间病房中,所以风弥澈的月兑序行径也会打扰到别人。
“请你告诉我,我的鄀鄀几时会醒来?”他紧紧抓住护士的手臂,悲哀的眸子等着解答。
“风弥先生,兰小姐的状况可以说像植物人一样,她对外界几乎没有任何反应,连醒来都很困难。”护士只能实话实说,毕竟她见多这种病患的家属,像风弥澈会有的反应,也时常出现在别的家属身上;她也知道愈早坦白让家属知道,会比事后知道要好得多。
“你说谎!”风弥澈抓狂的甩开护士的手,怒吼着,“你说谎,鄀鄀只是睡着了,你凭什么说她和植物人差不多?”
“风弥先生请你冷静一点!”护士也忍不住动怒,“你要知道,昏迷愈久,对兰小姐就愈不利,醒来的机会就会愈渺茫!”
护士的话,一字字残忍的刺人风弥澈的心,他知道自己一直在自欺欺人。
“对……对不起。”他喃喃的道歉,人也跟着疲惫的走去更衣室,换下一身的隔离衣。
当风弥澈走进更衣室后,他锁上门,然后整个人不支的顺着墙壁逐渐瘫软,小小的更衣室,就见他坐在地板上抱膝掩面的痛哭失声。
在兰家,他只能隐藏自己的心情,因为还有两位老人家比他更痛苦、更难受,他不能在他们面前崩溃。所以他一直自欺欺人的告诉自己,只要有信心,那兰都迟早会有清晰的一天。
如今他崩溃了,在护士告诉他,兰都近乎成为植物人后。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一声声的嘶吼传出更衣室,那声音掺杂着悲怆,让经过更衣室的人莫不动容。
***
“阿澈?”兰老太太抱着曾孙忧心忡忡的走进兰鄀住的卧房,她认为风弥澈逃避太久了,他必须要振作起来,要不然别说等兰鄀清醒,他自己就会先倒下去。
“女乃女乃。”迅速移开飒西传真来的报告,风弥澈撑着疲惫的眼睛,转过身子面对外祖母和宝宝。
看到自己的孩子,他痛楚的用力闭上眼。
他真的想抱抱他啊,只是他不能,满心的歉疚让他无法对可爱的宝贝伸出父亲的双手,给宝宝温暖。
“阿澈,你不抱抱他?”兰老太太试探的问,虽然她早知道风弥澈跨不出那道鸿沟,但她仍要试试。
“女乃女乃,我……”期待的双手摊开后又悄然收回,他挫败的爬着头发。
“你这样不行的,”兰老太太将女圭女圭放到床上后,抓住他的手臂摇晃。“瞧瞧你这样,外婆看了多心疼咽。”她近乎啜泣的说道。
“外婆,我很抱歉,但是鄀鄀这样,我实在……”他难受地说,“外婆,我这辈子从未如此怀疑过自己存在的价值。”
“看着外婆,”兰老太太扳正他的脸。“外婆知道你的心情,只是外婆要告诉你,都都她不会喜欢见到自暴自弃的你,如果你真的觉得自己对不起她,那就替他好好照顾宝宝,而不是‘忽略’。”
忽略!严重的控讨,直敲进风弥澈的心。
“鄀鄀之所以不想醒来是因为你,”兰老太太知道她的话,他听进去了,所以她苦口婆心的继续劝着,“她担心你因她而受伤,所以她才会奋不顾身的救你;而当她受伤却不肯醒来,那是因为害你们的歹徒尚未正法,所以她会害怕啊!”
“外婆的意思是……”像如获至宝般,风弥澈听出她话中的暗示。
“去把你该得的全都要回来,再还给都都一个公道,”兰老太太搂住他,发现高大的他不是自己可以一手圈住的。“千万不要重蹈我和你外公的错误,当孩子长大后,才在后悔。”
风弥澈回抱住娇小的外祖母,他的感动,非言语能形容。
“去吧,带着宝宝回日本,台湾这里,我和你外公会处理,”拍拍他的臂膀,其实她还是舍不得他离开。“依绿那里,有我和外公送你的礼物,回到日本后,再打开来看。”
尾声
两个月后
“老太太……澈少爷……回来了,”佣人上气不接下气的冲进东苑喊着,就连风弥家报告事情的基本要求——跪姿,也全都忘记。“澈少爷回来了……”
“喔,”优雅的啜口抹茶,风弥老太太没有明显的情绪变化。“他还知道要回来?”
“老太太,澈回来了,那人家和东的事该怎么办?”典晴洋子媚眼闪过一丝不安,她娇嗔的问。
她以为风弥澈不会再回日本,所以到处炫耀说要嫁进风弥家的典晴洋子只好在家里一哭二闹的要父亲作主请风弥家同意,如果风弥澈无法回东京娶她,那她只好嫁给风弥东,以保她未来无匮乏的财富。
原本风弥老太太是不愿这般丑陋的事情在外人面前上演,所以才会勉强答应,但好不容易眼看着她和风弥东的好事只差不到二十四小时,风弥澈却回来了!
这岂不是存心和她作对吗?
“澈少爷他还带着一个小女圭女圭回来!”顺好气后,佣人说道。
“小女圭女圭?”风弥老太太皱眉疑惑。“是兰家女孩的?”
“少爷说,是小小少爷。”佣人在报告之余,也不忘偷望一下那早已气得七窍生烟的典晴洋子。
他话才说完,风弥澈就抱着宝宝大跨步的走进东苑。
“老太太,”风弥澈直直走到风弥老太太面前,将她的曾孙抱给她瞧。“这是你的曾孙。”
既像兰鄀,又像风弥澈俊挺外型的女圭女圭,当下引发老太太爱孙的心。
“这可爱的娃儿是你和谁生的啊?怎么没人跟我说?”风弥老太太接过宝宝后乐不可支的亲吻他粉女敕的小脸蛋。
“鄀鄀,兰鄀。”风弥澈的话当下引起许多人抽气。
“喔?”戏弄宝宝的手稍稍停顿后,风弥老太太才说:“那丫头的?怎么该跟我报告的人,全都死了还是瞎了?聋了?”
“他们都以为鄀鄀应该死了,而宝宝也会胎死月复中。”他冷冷地说,眼睛还不忘扫过和风弥东贴坐在一块的典晴洋子。
“这是怎么一回事?”风弥岁忍不住的问。
“澈,你是来祝福我和东的吗?”被风弥东捏一把的典晴洋子心有不甘的表示。“我真的很抱歉,明天我就要和东结婚了,因为我以为你不会回来。”
“喔?我还以为你会和兰旭结婚。”他冷笑着等待典晴洋子惊讶的表情。
“阿澈,你别吃不到葡萄喊葡萄酸,”风弥东字字嘲讽,“你不要因为自己女人变成植物人,所以才想回过头来要风弥家的财产和洋子!”
“我要典晴洋子?”他放声大笑,笑得不可抑制。
风弥澈弹弹手指,东苑的超大电视萤幕马上出现一对男女交欢的镜头,那画面里头放荡的女人,正是典晴洋子。
“你想,这种女人,我会跟你抢吗?”他邪笑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