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乖,等一下就带你去看王爷。”他搂着她柔声安慰,现在他不敢告诉她实情,怕她会受不了。
“爵爷……”鲁莽的威力闯入,他奔主入舱房,第一眼瞧见的不是他的主子,而是光着雪女敕的朔日。
这时,盛威也才发觉到朔日的困窘模样,他无奈的叹口气,赶紧结束这一切不堪,“威力,把小姐扶起,月兑下你的外衣罩住她。”
威力原先看呆的眼也在盛威的命令下收起,但他还是不可避免地在心中赞叹。
这下他终于明白为何爵爷会对中国的格格这么死心塌地,因为他自己也被那趴在地上嘤嘤哭泣的女孩吸引住,那肌肤宛如白玉般晶莹剔透,教人移不开目光。
“威力?”盛威见他许久未有动静,只得再度下令。
“是。”威力不禁苦笑,赶紧月兑下外衣覆上女孩光果的身躯,但仍止不住她呜咽的低泣,“小姐,别哭,我会保护你的。”
他笨拙的安慰,但他那口带着浓浓洋腔的发音,根本达不到效果,反而惹人发噱。
但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搞的,就是想安慰这可怜的女孩。
“滚开、放开我!”朔日当然知道自己得救了,不会再被凌辱,但她还是只想马上跳海,消逝在滚滚浪涛中,被人目睹这么难堪的画面,以后她没脸苟活在这世上。
“小女孩,你放心,我是来救你的。”威力小心地字字斟酌,眼神却朝雷舒寰的方向求救。
“朔日,没事了,他们都是好人。”雷舒寰开口抚慰,并松开盛威的怀抱,转身抱住她,此刻她们俩有种劫后余生的感觉。
“别哭,我们没事了。”她低语着,而朔日也情绪溃堤的紧搂着雷舒寰。
对朔日而言,这是她一辈子的恶梦,她想她永远不会忘记,但是她不后悔,德寰格格是个善良的好主子,值得她如此保护。
而雷舒寰浸婬在失去所怙的悲恸中,毕竟那些人不全说了吗?
她望向正在指挥手下捆绑莫尔格的盛威,眼泪不受控制的直落,从今以后,她不知道自己可以依靠谁,会是他吗?她也不确定。
这一刻,她忽然觉得好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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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她一再的在心头做了最坏的打算,但亲眼见到父亲僵硬冰冷且伤痕满布的尸首,她还是忍不住地痛哭出声,尤其当她知道她阿玛是为了让朔日能够来得及通知她,而以肉身抵挡莫尔格的大刀,她更无法承受的崩溃在盛威怀里。
“舒寰别这样,王爷不会喜欢你这样的。”盛威搂住她,想给她温暖。
“阿玛!您为何放舒寰一个人?我只剩下您啊!”雷舒寰哭喊着,手指也拚了命地想替阿玛擦拭身上早已干涸的血迹。
“你还有我,我会陪你一辈子的!”盛威动容地许下诺言,但悲恸逾的雷舒寰哪听得进去。
“不!额娘走了,您又不要我了,您怎么这么狠心的留下舒寰一人?我不要、我不要、我不要!”她猛力地推开盛威,娇弱的身于不住的颤抖。
“舒寰,王爷已经走了,你让他走得无牵挂一些。”他不会安慰人,只是出自真心。
只见雷舒寰颤抖的身躯稍微缓和了一些。
“阿玛他还没死。”突然她晶亮的大眼带着兴奋,转过身来看他。“盛威你瞧,我阿玛他还有呼吸啊!”
她的自欺欺人,连朔日都无法控制的哭出声音,久久不能自己。
“盛威,你说,我阿玛还活着,对不?”她带着期待的表情问他。
“王爷已经走了,是我亲眼看他断气的。”不想给她没有帮助的期盼,盛威选择要她接受事实。
“你说谎,阿玛最疼舒寰,他不会丢下舒寰一个人的!”雷舒寰依旧固执地不肯面对现实,直到朔日不忍的冲向前狠狠地掴了她一巴掌。
“您醒醒吧,格格,王爷已经被杀死了!”若不是不忍心见到她痴傻的模样,朔日也不敢如此犯上。
“朔日……”雷舒寰就像是个没人疼的小孩般,乞求爱怜的望着朔日。
“格格,就听福先生的话,让王爷走得安心吧。”朔日掩面哭泣。
“阿玛……”雷舒寰终于受不了的蹲在地上,双臂环抱着自己。“阿玛!”
盛威涤后头紧紧搂住她,给她最大的支持力量,直到雷舒寰哭累了,反过身来投入他的怀抱,他才放下心。
第七章
“这么快就要回北京?”雷舒寰本以为还要等到过完年后才会启程,谁知道阿玛一进门后,便要她开始准备收拾行李。
“你老女乃女乃希望我们早些回去,我已经拜托柳巡抚安排船只。”雷霆翼的话里有不容忽视的威严,这也是他很少用的口气。
“不是只有舒寰一个人回去吗?”她不解地瞪大眼睛,怎么阿爹也跟她一起走?
“离家这么久,回去看看也好。”雷霆翼敷衍地说。
“喔。”雷舒寰不疑有他的点点头,随后又想起,“那这家茶行不就得收起来?”
“我想把它送给隔壁的阿牛。”这算是给他的赔偿,这一、两天把他当作挡箭牌,又让他失望娶不到小寰,雷霆翼心中实在愧疚。
“阿玛,人家不要嫁给那个牛火石啦!”一提到牛火石,她马上撒娇地说。
“阿玛自有打算。”为人父亲的总不能教孩子说谎,所以他也只能告诉她另有打算。
“我宁可嫁给番人,也不要嫁给他。”雷舒寰不懂父亲的心,小嘴噘得半天高。
“你存心气死我吗?”雷霆翼被女儿的大胆言词激得差点气昏头。
“本来就是嘛!阿爹您想,那牛火石能懂女儿在想什么吗?一她嘴一扁,小脑袋却想到盛威那副霸气的模样,脸儿不禁红了红。
“你……总之咱们先回北京城再说。”他手一摆,摆明暂不与她多说。
“阿玛……”雷舒寰唤住他,然后欲言又止地咬着下唇。
她不知道该不该告诉阿爹其实那天在淡水,她已经被盛威碰了身子,如果依照祖宗家法,她应该已是他的人,倘若他不要她,那她也只有寻死。
“还有事?”他回身看着雷舒寰。
“没……没事。”她的心情霎时低落,这教她怎么开得了口,跟个大男人说,她已经不是清白之身?对像还是她父亲。
“没事的话就赶紧收拾东西,”女儿的心事,他也无法猜测出来,总之她想说的时候自然会说。“或许明儿个我们就得上路了。”
“好。”离开这儿,以后见到盛威的机会就微乎其微,想到这里,她的心便沉甸甸的,一点都快乐不起来。
雷霆翼再深深睨望女儿一眼,而后才转身离开。
待他离去后,雷舒寰才敢像泄了气的皮球般坐在自己床铺上直叹气。
懊怎么办?女孩家的矜持是不容许她对盛威主动求爱,但一想到回到北京城后,她被迫断了与盛威这条爱情线外,还得面对京城里浪荡成性的纨□NB77E□子弟,就开始觉得心烦意乱。
在这里自由惯的她,已经不适应京城里的繁文缛节,她喜欢开心时大笑,不快乐时大哭,喜欢一个人坐在岸上欣赏潮汐、把玩日落,喜欢什么事都自己动手,最讨厌成群佣仆跟前跟后的扰人安宁。
她打开床头的红木柜,里头整整齐齐地摆放着当年太后女乃女乃找江南织造替她缝制的皇服。
纤纤玉指轻轻抚过织工精美的锦袍,她闭起眼,那段奢华阔绰的日子从脑海中飞掠而过。她知道太后女乃女乃一直冀盼她和阿玛能够早日回去承欢膝下,所以才会命人替她缝制好一件件符合她各个年龄层的华丽锦袍,只是这趟回去,她会快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