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一想到以后可以在北京城碰面,她一直郁闷的心情就舒坦许多,她开心地搬了张小凳子到窗子后偏右的位置落坐,开始她自以为不会被发现的偷窥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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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舒寰可爱又好笑的行为清清楚楚落入盛威的眼里,其实她的行踪早在她踏进舱房的那一刻就被他发现了。当她自以为被发现后马上抓起窗帘遮住脸时,他更忍不住大笑起来,引得部属们面面相觑,不知所以然。
“没事。”他笑着摆摆手,“只是看到好玩的东西罢了。”
“爵爷,这趟到北京,您准备见中国的皇帝?”威力看了下手上的行程后问道。
“没错,我是想见中国的皇帝,因为我想向他们讨个人。”盛威只手撑住下巴,眼睛还是望向雷舒寰的位置,笑瞇瞇地说。
这事儿大概也只有威力才清楚前因后果,其它将领大概还模不清楚状况。
“爵爷,那女孩不适合带回英国,”威力关心地说:“您还有与多罗公主的婚约。”
“多罗的事我知道,你就别拿她来烦我。”盛威的口气不是挺好的低吼回去。
“啥?爵爷喜欢上别的女人?”在一旁的众位将领立即议论纷纷。
“那和多罗公主的事该怎么办?”马上有人提出疑问。
“就是啊,多罗家和王上可是亲戚关系,爵爷至和多罗家的人撕破脸,那就不妙了。”
“还有,听说多罗家有意栽培温澈家的人为继任人选,万一错失和多罗家联姻的机会,恐怕会对我们这边很不利。”另一个人担忧地说。
“我做过对家族不利的事情吗?”盛威听够他们你一言我一语,受不了的桌子一拍,气呼呼地站起身。
“我们都是关心您啊。”这时也只有威力敢继续直言不讳。
盛威不满地说:“我知道,但在这件事上,让我有作主的权力好吗?”
“威力只是希望爵爷能以大局为重。”他以此表达自己的立场及态度。
“我知道,我不责怪你。”盛威手一挥,眼睛还是不忘多瞄几眼雷舒寰的位置,她忽而沉思又忽而露出甜蜜笑颜的模样,直勾勾地牵引他全部的注意力。
他的脸上出现宠溺的表情,这看在其它部属的眼里,又是一阵惊叹。
想来盛威已经作出最后的决定,他会选择多罗公主还是中国的格格,这几乎已经昭然若揭,没人会怀疑。
第六章
海上的生活本来就无趣,若再加上每天波涛汹涌的颠箕,即便是靠海吃饭的渔民都会受不了,更何况像雷舒寰这般娇女敕的女孩。
这是她不知第几回就着夜壶猛吐,当她觉得胃里已经空无一物后,才拿起一旁的盐水漱口,然后倒在小小的床铺上,不消说,连服侍她的婢女朔日也都晕眩的倒在自己房里,更何况是她。
数着她在床头用毛笔偷画上的记号,从上船出发到今天恰恰好满一个月,而她能够安然无恙地走到窗口的时间掐指可数,所以她想遥望盛威的机会也是几乎等于零。
唉,早知道会这样,她就拚死也绝对不回北京城,这船上什么排遣时间的东西都没有,也已经把带上船的书本翻了三遍有余,现在她除了整日掐着手指数星星外,也没其他事好做。
她穷极无聊的瞪着木头天花板,让思绪飞到九重天外,在迷迷糊糊中,她听见外头传来一声声高呼。
“格格,您快些躲起来!”朔日像赶投胎似的砰一声撞开原本紧闭的门板,然后木门又被狠狠地关上,吓得雷舒寰差点从床铺上摔下来。
“什么事这么大惊小敝?”雷舒寰不懂为何一向少条神经的她会如此惊慌,有些不悦地瞪着她。
“海贼……海贼正用火炮攻击咱们的船!”朔日即使自己都快吓坏,还是得誓死保护好格格。
“海贼?”这下子她也慌了,急急的坐起身来。“阿玛不是说最近天候不佳,所以海贼不会出没?”
“朔日也不清楚……”她狼狈地猛咽口水,就怕气不顺无法把话说清楚。“只知道王爷要朔日赶紧来通知您躲好,千万别被海贼给抓走!”
“躲?能躲到哪儿?”雷舒寰尖叫着问。
朔日急,她也跟着急,只是船舱里除了她的床铺外,就只有装衣服的木箱子,她能躲到哪里去,总不能要她就这么破窗跳下海吧?
“朔日不知道,朔日也会怕,朔日……”她已经慌得语无伦次,不知道自己要说什么,而她每说一段落,船身便传来被火炮击中的震动。
“停,别老跟我朔日、朔日的,我都快烦死了。”鲜少发脾气的她不耐烦地吼着。
“你快帮我把这口大箱子时的东西全部塞进另外几个小箱子。”唯今之计,也只能躲进箱子里。
朔日二话不说地直接把全部的箱子掀开,然后一古脑儿的把大口箱子里头的上好衣服胡乱塞到其它的小箱子里,直到完全空出为止。
“进去。”雷舒寰马上命令。
“嘎?进去?我?”朔日傻眼,这不是格格要躲的吗?怎反倒要她躲进木箱子里?
“不是你,这里还有第三个人吗?”雷舒寰气呼呼地说,眼见朔日还杵在那边,便等不及地直接将她塞进箱子里,手不忘按住她的头要她低下。
呼!幸好阿玛英明,找人做了这么一大口箱子,她更庆幸朔日身材瘦弱,要不然这怎么躲得了两人呢?
“趁英国佬还没反攻上来时,快点搜,一定要先找到那丫头!”船舱外头脚步声杂沓,为首的人操着满州话大吼。
满州话!雷舒寰在弯身一道躲进大木箱时听见,整个人呆愣住不动,急得朔日也慌了。
“格格,快啊。”她尽可能的将声音压到最低,但神情却是十万火急地想唤醒呆滞的雷舒寰。
雷舒寰几乎是反射动作的踏进木箱,随后朔日一伸手将盖子覆上,也在这同时,舱房的门被人踹开,叫嚣声清晰地传到两人耳里。
“这一定是那丫头的房间,这味道只有皇室的女人才会有!”刚刚在外头叫嚣的人一进到舱房后又开始吼着,吓得朔日紧紧抱住雷舒寰直发抖。
味道?她身上除了花香味外,就没有其它味道……天,她想起自己一直抹着的百花香玉露,由于害怕自己的脸儿擦伤后留下疤痕,所以每天都按时涂抹它。
她扼腕地想,要是自己不那么爱漂亮的话、或许那些匪徒也不会这么肯定的认为这间舱房是她的。
朔日的身子抖得像秋天的落叶,雷舒寰赶忙抱住她,冀望她别抖得连木箱都震动才好。
“王爷,那丫头不会藏在这里头,您瞧这房间没有地方能藏人啊。”急着想要一睹雷舒寰美貌的手下们一见到舱房内空无一人,急着想往其它舱房探去。
“你这个白痴的狗奴才,没瞧见这么多箱子吗?快给我搜,谁先搜到,就像刚刚谁先杀了雷亲王爷一样,重重有赏!”
杀了雷亲王爷?
雷舒寰当场愣住,全身开始发抖。谁先杀了雷亲王爷一样,那她阿玛不就……眼泪不受控制地直直滚落却又不敢哭出声音,她整个人就像虚月兑一般无力地躺在木箱子里。
而朔日也是满州人,当然听得懂那些人说了些什么,所以也跟着雷舒寰无声的啜泣。
带头的海贼认定这舱房里有躲人,所以拚命搜索,不消多久,她们藏身的木箱也被人掀开,重现光明的两人却都没有表情,因为她们已哭得肝肠寸断。
“王爷,找到人了!”第一个掀开箱盖的人兴奋的叫着,手也粗鲁的扯出两个花样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