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了,谢谢桂姨。”东方婷以为何安砚那只大蟑螂的脾气本来就不怎么样,但她还是礼貌的谢过覃桂。可她旋即又想到早上替她包扎的何安砚,心想,动作小心翼翼又轻柔的他,脾气真的会不好吗?唉,或许他真是两面人啊。
东方婷第一次感觉到什么叫忙中有乱,还有江郎才尽的滋味。她为了要赶上中午十二点整到合阳,所以决定要先在拈花坞把要更换的盆花先插好后再带去,没想到她整个人的思绪全被覃桂那些话给捣乱了。
唉,真伤脑筋,何安砚一向喜欢玫瑰的啊,怎么会一夕之间全换了口味变了样呢?她纳闷的想着。
东方婷环视满店的花材,想不出要帮何安砚换什么样的设计,忽然她的思绪一转,想到上回有个单身派对上,她设计了名唤“单身贵族”的盆花设计,觉得光是听名字就很适合他那只大蟑螂,就决定用那个。
她迅速的取来孤挺花、黄色勋章,海芋、紫色千鸟草还有粉色郁金香。原本的设计是没有用到郁金香而是粉色玫瑰,但因覃桂说何安砚今天不喜欢玫瑰,所以她就以郁金香作替代。
“单身贵族”的盆花设计是以黄色勋章及郁金香当主轴来柔和办公室里头的呆板及铜臭味,再用孤挺花、千鸟草作搭配,并用海芋来作放射线的壮围衬底,最后才用春兰草与天文冬修饰办公室里死硬硬的颜色。
当她做完最后的修饰工作时,时钟的指针已经到了十二点的位置,于是东方婷急忙把花给小心的放在小绵羊机车的脚踏处,然后迅速的发动车子,准备用最快的速度赶到有十多分钟距离的合阳大楼。
迎面吹来的热风差点没热昏她,但由于在出门时,她的时间已不多,所以才无法开花店的小发财车出门,因为她觉得停车时间就够她瞧了,不好意思让覃桂等太久。
“还好、还好,没迟到太久。”当她把小绵羊机车停在合阳后方的停车场时,才发现自己竟只花了短短约五分钟时间。东方婷不禁庆幸有效率的台北市政府把交通给改善许多,令她不用在炎热的太阳下多晒几分钟的紫外线。
东方婷小心翼翼的把花给捧好,骑车技术一流的她在狂飙的过程中并没有碰坏娇女敕的花朵。她面带微笑的通过一楼警卫台,然后坐上通往顶楼的专属电梯里,她一路顺畅到觉得心情十分愉快,所以她便开始祈祷一会千万不要碰到“听说”脾气不怎么好的何安砚,以免破坏掉她现在的好心情。
“嗨,桂姨,对不起我迟到了。”东方婷一跨出电梯门便瞧见覃桂已经整装好等着她了,害得她连忙先道歉。
覃桂喜欢东方婷,所以并不在意多等她一会,并认为她是在店里便把花给弄好,才会耽误到时间。“没关系的,反正我已经订好位置了,迟些去,那些小伙子也没胆把我们的桌位让给别人,去!先把花送进去摆好,二少才刚离开而已。”
东方婷一听何安砚已经离开眼睛不禁一黯,她为了没能见到他而感到有些莫名的失望,但知道这是她刚才祈祷不要与他碰面的愿望,所以她认为上帝还是满灵验的。
她点点头,轻推开相隔总裁室与秘书室的铜门,何安砚果真已经不在办公室了,便把带来的花给放到会议桌上后才取下令他感到厌烦的绿玫瑰。她从大背包里拿出包装纸来重新整理好有可能被遗弃在垃圾筒里的绿玫瑰,很快的,那一大捧的绿玫瑰变成了东方婷手上的新捧花。
偏着头,她思索着该拿这束花怎么办,心想,她是拈花坞的人,照职业道德来讲是不可以带走客户的花,但她已经把人家不要的花变成花束了,这还算是合阳的所有物吗?
她垂着头,在脑海里想着这些绿玫瑰会花落谁家的同时,也瞥见何安砚桌上散落一堆的报表未收。好奇心足以杀死猫的她告诉自己,她是因好心的帮他收拾好那些随风飘扬的纸张,要不然他回来的话,肯定要先捡好这些报表的。
可是当东方婷的手指一接触到上头满是资料的纸后,她刻意想隐藏的那一面却显露出来,令她骨子里哈佛MBA的特质显露无疑,因她一眼就瞧出何安砚这份企划案的漏洞在哪里。
她觉得自己可以不帮他的,毕竟她现在的身分是拈花坞的卖花妹,而不是东方集团的继承人之一东方婷,在何安砚的眼里,她只是个“小婷”而已,而她以小婷这个身分也过得很快乐,所以她乐得窝在拈花坞这个地方。
但东方婷还是忍不住的拿起何安砚搁在红桧木办公桌上的金笔,她一手翻看企划书,另一手则是振笔疾书的把改善案写下,不一会,一张B5规格大小的纸张便被她写满建议。
她小心的把所写的压在成叠企划书的最下头,一来是不希望被除了何安砚以外的第三者见到,另一方面也是基于这企划案是属于商业机密,认为如果被他发现她偷看过的话,就算她是何湘雪的员工,她八成也会难逃他的追杀。
“小婷好了吗?”覃桂见她已经进去好一会,却未见她有出来的迹象,于是探头进去瞧了瞧。
“哦。”东方婷悄悄的吐吐舌头,庆幸自己已经快走到门口了,要不她真的会百口莫辩。她捧起重新包装过的绿玫瑰,将它送给覃桂,“桂姨,我觉得这花还很漂亮,丢掉了可惜,如果您喜欢的话,我已经重新包装好,您可以带回家。”
“哇,小婷,妳的手真的好巧,谢谢。”覃桂喜爱的抱起花束,直呼东方婷的手艺太棒了,觉得光是只有绿玫瑰而已,她就可以让花儿重新活了起来。
“是桂姨不嫌弃,花也很漂亮。”东方婷红了脸,不敢居功,内心却自傲起来,开玩笑,她可是在拈花坞待了好些年头了,要是不能使花儿起死回生的话,那何湘雪大小姐可是会请她走路的。
随着覃桂走在后头,她在关上那扇铜门前还不安的瞥了何安砚的办公桌一眼,心想,但愿当他发现那张纸条的时候,不会怀疑到她头上来,阿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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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方婷与覃桂有说有笑的来到位于民生东路上的TonyRoma's时,却见到何安砚也正在外头等空桌子,更不巧的是偏偏覃桂早早就透过关系订好位置。
所以当她开口邀请美其名是她上司,但私底下却当他是自己儿子的何安砚时,东方婷只能陪笑脸的点头答应,而不敢有第二句不同意的话,使得东方婷今天终于可以了解,何谓冤家路窄的意思,“小婷,没想到妳和桂姨的交情还看似不错嘛!”何安砚说这话的时候并没有别的用意。
但听在东方婷的耳里却觉得他有讽刺的味道。“托何先生您的福,我和桂姨认识也是因为常常要帮贵公司送花的缘故。”她话里暗藏刀枪,句句都有浓浓的火药味。
何安砚对她东一句何先生,西一句您感到烦心。他撇撇薄唇,稍稍不满的说:“我们之间还需要客套吗?”
他指的是不喜欢听到东方婷叫他何先生,可是她却瞇起眼,误以为他在提醒她,她手上伤口是他处理的。
“您是我老板的哥哥,小婷理当要尊敬点。”东方婷十分佩服自己还可以拉着甜美的笑靥,笑嘻嘻的说道。
覃桂见他们俩你一言我一句的对话顿时有些迷惘。两人是何时变得这么要好?不,是熟识,怎么没听湘雪或是荟子提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