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嘉生气地责备我,说是因为我长年不在家,根本就不关心她,她才会这样的。她说她该嫁的其实是我阿玛,好歹我阿玛是个亲王,还是王府里真正的掌权者。”
“她怎么可以这样?!做出出格的行为还不够,还说话伤害你?听了真教人生气!”觉瑛真的很不以为然,不管雅嘉格格跟庄亲王问的暖昧是真有其事,还是一场误会,她那刻意要伤害齐尔勒的企图是非常明显的。
“可能也是因为那天的事情被仆人看到了,所以后来阿玛跟雅嘉过世后,才会有那样的传言。”他拢紧双眉。
“说你杀妻弑父的传言?”她问。
“你知道?”他讶异地看向她。
“我在下人房生活过,怎么可能有流言没听过。”她看到他神色间出现一丝紧绷,随即开口,不愿折磨他。“我知道不会是你做的。你不是那样的人,就算你想杀人,也会在众目之下,不可能在荒郊野外,将老王爷跟前福晋的马车推进山沟里。”
一时之间,齐尔勒神色复杂地望着她,激动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你那么轻易就相信了我,我却没能在关键时刻选择相信你。觉瑛,我深深地觉得自己配不上你。”
觉瑛跪坐起来,伸手圈抱住他的肩膀,然后将脸靠在他胸口,无言地给他安慰。
齐尔勒伸手圈住她纤细的身子,紧紧地将她搂靠在怀中。他激动得热泪盈眶,差点要落下男儿泪了。
“我的确没有杀他们,当我听到消息说他们出了意外,赶到时,在翻覆的马车中的他们两人已经断气了。雅嘉甚至已经怀孕,我连是谁的孩子都不清楚。这事情就这样被压下来,我不想这两人到死了还要背负丑闻。”他一口气把故事全给说完了。
“雅嘉格格是不是真的背叛了你,或者只是故意说来气你,这一点你永远不会知道了。就像那孩子究竟是谁的,也只能随着岁月掩埋了。”她靠着他。“不要再记得那些伤痛的往事,以后只要看着我就好。我阿玛说我的眼神很平静,能给人一种安定的力量。你若觉得痛苦,就看着我,我会安慰你。”
他捧住她的脸。“你确实有股安定的力量,不然我不会从第一次看见你时就被你的目光吸引,也不会爱上如此聪慧的你了!”
她的眼中闪过一抹欣喜。“你说了这么一个故事,是想要替你自己道歉吗?因为误会了我?因为这件事让你无法相信人,也因此在重要的时刻选择不信任我。这是你说这故事的用意吧?”
他听了叹了口气。“你实在善解人心,但这么难堪的结论应该让我自己来,是我自己罪有应得。从你跌下井的那一刻,我就对自己深恶痛绝。既然已经爱上你,为何还要被往事给纠缠住,而影响了自己的判断力。偏偏这苦果却是你来尝,这一点道理都没有,”
“跌下井只是意外,又不是你害的。”她倒是大方,不想他再折磨自己。这些年他已经困在过往的伤痛中太久了,她不想他再被困住。
“可你阿玛不可能这样想。皇上已经淮了我们的婚事,但是想过你阿玛这关,我看是难了。不如我请皇上直接指婚——”
“万万不可!”觉瑛赶紧说。
“为何?”他诧异地问。
觉瑛苦笑。“我的小妹豫璃嫁给了雷亲王府的二贝勒霍济格,这事情你知道吧?”
“霍济格是皇祖母的外孙,与我在辈分上来说是表兄弟,我见过他几次。”齐尔勒说。
“当时霍济格就让皇太后下旨指婚,我阿玛不肯接受霍济格,一度都想抗旨。所以你若请皇上指了婚,万一把我阿玛惹毛了,恐怕事情会重演。”觉瑛苦恼地说。
“天哪,皇祖母下旨,王爷还想抗旨?”齐尔勒觉得头快裂了。“我从来不知道你阿玛是这么有个性的人,我还以为他是个老古板,我们还常在皇上面前因意见相左而争执不下。”霍济格不管为了什么不被王爷喜欢,起码他还没有把王爷的格格当奴婢使唤。这样都很难娶到妻子了,那么看来他的前途恐怕只会更加坎坷。
觉瑛忍不住一笑。“阿玛还说你做事狂妄,毛都没长齐就自以为是。”
“他现在恐怕更不喜欢我了。”齐尔勒苦笑。“怎么办?那我要多久才能把你娶进门?我的福晋哪。”
“如果阿玛不答应,你怎么办?”觉瑛也预想得到,想要阿玛答应这婚事,恐怕一时半刻是无法成功的。
“只好每晚当宵小了,还能怎么办?”他懊恼地将她搂抱着,不肯放开她。
“你还想翻墙哪?很冷耶,不然我偷偷开后门给你进来?”觉瑛被压在被褥之间,带着笑意地问。
“我是男人耶,岂可偷偷模模……”齐尔勒说到此,低吼了一声。“翻墙也是偷偷模模,这我知道。那你有没有其它对策?霍济格当初是怎么让你阿玛答应他娶你妹妹的?”
“这个呀……”
“快告诉我!”两人的声音在温暖的被榻问回荡,外面开始下起了雪,屋内却是一片温暖。两个人圈抱在一起,围着一床被子,细声呢喃、情话缠绵皆在这一方天地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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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尔勒难得“不耻下问”,去雷亲王府找了霍济格贝勒,跟他讨教“娶妻秘诀”。没想到霍济格给他的建议,居然短到他不知道该怎么说。
“展露真心给王爷看?”齐尔勒边走近恂勤郡王府,边琢磨着这句话。
这几日,他可以说是天天上王府来,可是王爷从不曾给过他好脸色。向来不把人放在眼里的他,何曾受过这等气。但是他确实是得罪了觉瑛的阿玛,现在不管王爷的脸色再差,他也得一概承受。
“我是齐尔勒,求见王爷。”齐尔勒照过去几日惯例,站在门口就朝仆人直接说。
仆人也不敢怠慢,赶紧把人请进偏厅。
“来,把东西搬进来,别弄坏了。”齐尔勒指挥着带来的一干人等,那几个人手里都抱着一大堆的礼物。
“这是做什么?”恂勤郡王一踏进偏厅,忍不住就嚷道。
“啊!王爷。”齐尔勒转过身来。“这些是送给觉瑛的礼物,我知道王爷不准我见觉瑛,但礼物总是礼物,拜托王爷帮我转交。这些都是觉瑛喜爱的书,大部分是小说,都是坊间最受欢迎的。当然我很想亲自带她去挑,可王爷肯定不肯,所以我只好退而求其改,把书都给搬来了。不便之处,还请王爷海涵。”
“书?还送书!况且还这么多。”王爷老眼一瞪。“你昨天送来的那本啥鬼书,让觉瑛一看到就哭,你竟然还敢送书来?你是赚她哭得不够吗?”王爷口中的那本鬼书,正是《水月集》。
他也不知道那本《水月集》有什么了不起,他问了仆人,说是坊间流行的绝版书。觉瑛一接过他转交的书本,眼眶就红了,然后抱着那本书不肯放,又哭又笑的,害得他这个做阿玛的,心跟着一下子缩、一下子放的。
看到女儿被这个浑小子如此牵动着情绪,让他唏嘘不已。如果按照他的意见,老早禁止齐尔勒踏进王府了。虽然这小子每天都往自己府里跑,一下子找他喝茶,一下子说要禀告查办刺赤特的进度,不管他怎么瞪都瞪不走,但他还是不肯让两人见面,而这小子倒是不曾有要放弃的迹象。
“她哭了吗?”齐尔勒抿嘴笑了笑。“那本书对她跟我来说,都是一个纪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