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晓得,最近宫里很乱。听说恂勤郡王府丢了一个格格,皇上已经派了很多人去帮忙找,还是没什么线索。”齐尔勒随口说。“只要不是让我去找什么格格,派什么任务给我都无妨。”
齐尔勒对宫里的格格们可以说是非常的不熟,除非推不开的公众场合,否则他很少参加女眷众多的宴会。
他并不想再成亲,有过一段短暂的婚姻已经让他觉得受够了,他不想再娶个福晋。
但是即便恶名昭彰如他,还是有人会想把自家女儿嫁给他。好像把女儿塞给他,就像用绳子套住他了,可以要他往东便东、往西便西,这真是太可笑了。而他连应付那些都嫌麻烦,所以只要会有许多女眷的场合,他是从来都不想出席的。也好在他的恶脾气、没礼教已经声名远播,他不合宜的行为大家也都习惯了。
“皇城里丢了格格是件严重的事情,莫怪前阵子常见军队在京城里走动。”和总管说。
“嗯,你备妥马,我等等就来。”
“是的,王爷。”和总管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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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尔勒原本是要直接进宫,但他想到刚刚觉瑛就这样急匆匆地溜走,忍不住又想起她之前也有几次这样,好像赶着去哪似的。原本要走向大门的他又折了回来,想去找出原因来,才能安心进宫。
齐尔勒问了好几个佣仆,才问到觉瑛的去向。穿过好几个院落,他走到后院去。这是他第一次来到下人打杂的后院。
院子里虽然人来人往,但是他一眼就看到蹲在井边洗衣服的觉瑛。她的头发又有些敌乱了,额头上因为卖力工作正泛着薄汗,而她额上的浅疤现在看起来格外刺眼。
看到这一幕,齐尔勒的脸拉了下来。
后院干活的奴仆一看到齐尔勒出现,认得他的都偷偷抽了口气,然后以不可思议的速度离开。
不认得的在其它丫鬟的示意下,也跟着逃开了,只有被王爷紧盯住的觉瑛还傻傻地埋头苦干。
“觉瑛姊……”忠心的杜鹃想解救她,但被旁人给捂住嘴拖走了。
齐尔勒无声地走到她身边,一脸不悦地站住。
靶觉到身边的阳光被遮去,觉瑛这才看到那双黑色的靴子——
“主子?”她跳起来,满脸诧异。“啊,对不起,我以为主子已经不需我服侍了,我……奴婢马上去。”
她竟然洗衣服洗到忘记跑回去瞧瞧,通常除非他出府或者在休憩,否则她不敢离开太久的。但今天衣物实在堆太多,她早上又睡迟了,不想今晚整夜洗衣,只好中途模回来做,没想到竟然被抓包了。瞧他脸色那么难看,恐怕是气坏了。
他一把扯住她的衣领,将她扯到身边来。“你每次匆匆忙忙离开,就是为了到这儿洗衣服?”他还以为她每回匆匆离开是做什么去了,如果是模模鱼,或是偷空吃东西,他都还不会这么不爽。没想到她每天急着从他身边逃开,竟然都是为了洗衣服?这到底算什么?!
“主子,对不起,是觉瑛不好。都怪觉瑛今天睡迟了,所以才没在王爷醒来前洗好……”她硬着头皮解释。
“你每天在我醒来前都在洗衣服?所以你才会把自己搞成这副模样?”他拉了拉她散落下来的发丝,动作粗鲁。
她缩了一缩。“奴婢除了上回忘记整理仪容之外,再没忘记先梳头换衣裳了,请主子恕罪。”
他干么这么生气?洗衣服又不是她爱的,若不是他老是要她陪着,她又何必一人做两样差事,疲于奔命呢?
“什么时候我齐尔勒的贴身丫鬟还得打杂工了?管事的人是谁?给我出来!”齐尔勒已经火大,她的回答却还老是跟他对不上,他更气闷,脾气都上来了。
觉瑛闻言愣了一楞。原来他不是生她的气?
此时已经有人去通报,李嬷嬷赶了过来,一看到这场面就愣住了。她完全没想到王爷怎么会到下人工作的后院来,而且现在看起来是大发脾气了。一看到呆站在一旁的觉瑛,李嬷嬷忍不住先瞪了她一眼。
“王爷,请问有什么事吗?”李嬷嬷赶紧哈腰。
“你是管这里的嬷嬷?”齐尔勒见她点头,随即又咄咄地问:“那你不知道这丫头是我房里的?”
李嬷嬷被他这一说愣住了,随即明白王爷是来袒护觉瑛来看着,脸色忽然变得不大好看。“奴婢知道,只是奴婢以为这丫头只是暂时在王爷身边,所以没让她把差事落下。”
“那你现在知道了。”齐尔勒冷着嗓子说。“以后再让我的丫鬟赶着回来洗衣服,我就让你洗上三天三夜。”
“是的,王爷。”李嬷嬷赶紧低头认错。
齐尔勒离开前没好气地看觉瑛一眼。
觉瑛傻愣看看着他离去,一种异样的温暖却从心底缓缓泛开,怎么也没想到他是来替自己出头的。她真是越来越不明白这个主子了,难道他只许自己欺负她,还不许旁人奴役她?
不管怎样,她都对他的气势印象深刻极了,没想到他也有这一面。这时她不禁想,能让他爱上的女人应该很幸福。
“你这臭丫头,究竟跟王爷说了什么?”李嬷嬷生气地吼她。
觉瑛赶紧回过神。“没有说什么,倒是洗衣服洗到忘记回去,被王爷寻到这儿来了。”
李嬷嬷对她一直都不好,觉瑛也不知道这个上了年纪的妇人到底为何不喜欢她,但她又没告状,没必要承受莫名冤屈。
对她来说,她只是陈述事实,但在李嬷嬷看来,她现在是仗着王爷的势。
“好,就如王爷命令的,往后后院的活儿你可以别干了。”李嬷嬷不怀好意地看她一眼。“可你也别得意得太早,以为王爷现在看上你,你就可以飞上枝头。有鉴于前福晋的下场,我看你得小心你的小命。”
“什么意思?”觉瑛闻言神色一凛。她不知道府里还有个前福晋,更不喜欢李嬷嬷话里的暗示,像是在指控齐尔勒杀了这人。
李嬷嬷冷笑,眼里充满了愤恨。“王爷是个残酷的人,对于背叛他的人绝对不会手软。伴君如伴虎,这是我给你最好心的警告。”
看到李嬷嬷眼底不寻常的怨恨,觉瑛觉得非常诧异。即便这府里有什么传闻,李嬷嬷提起这事的怨恨之情可不寻常。
“你这是指控王爷做了什么残酷的事情?要不说清楚?”觉瑛神色凛然,极不喜欢李嬷嬷眼底的神色。
或许是李嬷嬷的混浊之气让她心生警戒,也或许她是出于对主子的忠诚,总之她很不喜欢不在现场的齐尔勒被如此中伤。
按她这阵子对齐尔勒的了解,就算他是被误解的,听到传言时也只会一笑置之。但她很不喜欢这种情况。
李嬷嬷被她的气势给吓住,忽然气焰消了不少。眼里那不寻常的愤恨也敛去一些。“哼,总之你已经不归我管,以后不要到后院来了。把你的东西收收,既然不在后院干活,也别想吃上这儿一口饭。”
觉瑛讶异地看着李嬷嬷翻脸不认人。“既然到今为止赏我饭吃的人还在,我想我暂时不用担心饿死。”
她不说话,这李嬷嬷还真当自己是主子呀?没在后院干活就别想吃上这儿一口饭?那她干两边活时,可没一餐吃两顿哪。
“你这伶牙俐嘴的臭丫头!”李嬷嬷说完,看她依然挺挺站着,只好拂袖而去。
觉瑛吐了口气,顿时觉得不管是哪个阶层,总是有各种坏脸孔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