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鼻子微微发酸,将她搂进怀中轻晃着。“别哭了,都过去了。以后有了你,不会再孤单了。”
她圈抱着他,不舍地抱着他,在心底发誓,以后不会再让他孤单了!
“那你的身子真的没事了吗?完全都治好了吗?”她有点担忧地追问。
提到这个,他的脸色沉了,脸上有着一抹凄然。
“是留下了后遗症。”他的声音低沉异常。
“什么后遗症?现在还痛吗?”她紧张地问。
他摇了摇头,然后闭了闭眼。“我这一生恐怕难有子嗣了。”
“天哪,你吓到我了。”她吐了口气。“我还以为你要说你只能再活几年之类的,差点吓死我了!”
他诧异地望着她。“你不失望吗?因为我,你可能一辈子都没有孩子,喜欢热闹的你,不会觉得失望吗?”
“失望是有一点,可是比起你只能再活几年那种事,这就轻微很多了。好在你现在也不是当皇帝,没有子嗣我们也可以这样过呀!啊,难道你是因为这样……你父皇才没把皇位传给你?我还一直很认真地研究你的断袖之癖……”
“为什么你总有那种让人前一刻还想亲你,下一刻就想把你掐死的能耐呢?”他被搞得哭笑不得。“何况你都亲自体验过了,还怀疑我喜欢的是男人吗?”
她被他瞪得有点心虚。“也对。可是我以前不知道嘛!放心,以后听到的话,我会帮你辟谣。”
“怎么辟谣?”他好笑地反问。
“就说那个我可以证明……”她忽然打住。
“证明我喜欢的真的是女人,因为你跟我睡过了?”他故意粗鲁地接口。
她听了差点被口水呛到。“喔,天哪!你越来越风趣了。这……喔,好好笑喔!”
看她笑得夸张,前不久才在哭,现在又笑得前俯后仰,他也只能无奈地望着她。“很高兴你赏识我的笑话。”
她拍了拍他。“改天我引介你去说书吧!”
这次他是真的瞪她了。
“那么你父皇是因为你不能生育,所以才没把皇位传给你?”她问。
“不,是因为我拒绝了。”
“为什么?”很多人都想当皇帝,就他不想当。
“因为我觉得没意思,在那环境里,喜欢的人留不住,镇日只能与自己的寂寞相伴。我跟父皇说,如果他是个疼爱儿子的父亲,就把皇位传给别人,让我出宫去住,让我有机会得到一点自由。原先我父皇还是希望我能当皇帝,若真的无法有子嗣,再把帝位传给侄子。但是我说服了他,建议他把位子传给现在的皇上,也就是我大哥的独子。”他简单述说着。
“那……可是,可是那太后为什么要跟你过不去?若不是你,她的儿子也无法当上皇帝……”她知道他最近最明显的敌人就是太后,为了让她有所防备,他大致都跟她提过。
“因为她不知道,而我也不想跟她说。就算说了,她也不可能相信的。”他苦笑。
“因为她肯定不懂你怎么会不要旁人那么想要的地位。”她也点了点头。“其实当皇上也没什么好。如果你真当了皇上,那我们根本没机会认识,不是吗?能认识我可是比当皇帝有福气呢,你说对呗?”
“你是老王呀?真爱自夸呀!”他捏了捏她的鼻子。
“唉呀,人家又没说错,你就承认一下,让我开心又怎样?”她娇嗔着抗议。
他哈哈大笑,两个人又闹了好一阵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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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一夜大雨的洗涤,清晨醒来时的阳光显得格外灿亮。
筱小一睁开眼睛,就感觉到一双温暖的眸子慵懒地停留在她身上。她对上樊仰极含着浅笑的脸庞,昨儿夜里的种种就此涌上心头。
“早,身子还疼吗?”他拨开她脸颊旁边的发丝问。
她垂着头,拉高棉被。“不要问这个啦!”
“为什么?筱小,你已经是我的人了,今后我每天都要这样看着你醒来,所以不用害羞了。你还没回答我呢!”他一脸正经地说。
她迅速地瞥他一眼,然后低下头摇了摇。“啊,昨晚我们没用晚膳,那那个巴……巴格大哥有没有来喊人?”
“巴格没那么笨,见我紧闭房门,也没唤他,他不会随便来打扰的。”昨天晚上他们唯一吃的东西,是刚进客栈时巴格请人送来垫肚子的点心。“你该饿了吧?快点起来。”
他起身套上衣物,然后转身到处找她的衣服。
筱小窝在棉被里,这才看到她的衣服到处乱扔,想起他昨天是在哪种情况下剥除那些衣物的,她真想用棉被把头都盖起来算了。
相对于她的窘迫,樊仰极显得很自然,仿佛早晨起来帮她捡衣服是件多么正常的事情。他很快地把衣物找齐了,走回床边。
“来吧!”他拿起一件贴身衣物,作势要帮她穿。
她一把抄过他手里的衣物,然后把他推离开床边。“你走开,我自己穿。”
她才不要让他帮忙,天知道再让他帮下去,今天还要不要启程哪?昨天已经让巴格看笑话了,再不快点起床,她还有什么脸见人哪!
樊仰极被这么大力一推,朝她耸了耸眉。“好大胆的丫鬟,竟敢推本王!”
看他故作姿态,她真想抓起什么东西打他,没想到他私底下也有这么顽皮的一面。“人家都是丫鬟服侍主子穿衣,哪有主子服侍丫鬟的?”
他侧着头想了一想,竟然开始动手剥除刚刚穿上的衣物。
“你做什么月兑衣服?”她才把衣服大致穿好,一抬头就看到他的诡异行为。
“把衣服月兑掉,才能让你这丫鬟服侍我穿衣啊!我可是很能配合的主子。”他一脸正经地说。
“天哪!”她受不了地摇着头,拨开棉被下了床。“我不管你了,我要去弄点水来梳洗,你快点穿好。”
他一把拉住她的手,然后从后面抱住她,在她鬓边落下一个深情的吻。“筱小,我的筱小呵,你不懂我有多开心,第一眼醒来就看到你,我的生命没这么满足过。”
她听到他温柔的细诉,心窝都暖了。“我也很开心,很满足。”
他又在她颊边落下好几个细吻,这才肯放开她,让她去打理。
筱小亲自去打水,真的像个丫鬟般张罗着他的生活细节。只是她比丫鬟更细心,总希望能对他好,就像他对她好一样。
巴格真不愧是跟了樊仰极多年的贴身随从,一直到主子梳洗好了,早膳送上来了,他才进来。
“爷,马车我已经备妥了。今天再赶一天路,估计傍晚就可以抵达济州城。”巴格说。济州城正是此行的目的地,也是就南方河堤工程的中心段落。
“那好,一抵达济州城先不要进地方安排的住所,找间普通的客栈先住下。”樊仰极交代着。
昂责此番治水工程的李笃鸣已经早他一段时间抵达济州,他希望先不要让对方发现,到处探查一下民情。
“知道了,王爷。”巴格回答。
“以后在外面也别喊我王爷,不要随便泄漏了身分。”樊仰极提点道。
而从刚刚就在帮忙摆碗筷的筱小,听到这儿就凑了过来。“你是不是想偷偷去探查?这样好像钦差大臣喔,到时候我跟你去喔,肯定可以探听出一些消息。”
瞧她那张兴致勃勃的脸,樊仰极低叹了口气。“然后你还可以把这段时间的所听所闻写成话本,最好还能去茶馆说上一回书,肯定能大大卖座,是吧?”
“啊!”她嘟起嘴。“你还在记恨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