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微闭着眼,仅能浅浅地抽气,感觉到自己像是飘了起来,飘进了天际。她只能用腿勾住他劲瘦的腰,丝毫无法去考虑他们俩是否在门板上撞出了声音。
一波又一波的热情淹没了他俩,每一次在以为这就是高峰的同时,就会有更多的、激烈的情潮涌现,直到彼此都受不了这个张力,一起奔向那白热化的爆炸之中……
翟邑振将她放在冰凉的床单上时,她才悠悠地转醒。
“我……”她恍恍惚惚地醒来,随着意识的清醒,脸上的薄晕也跟着涌现。她居然昏了过去?
“不碍事的。”他俯身亲了亲她额头,从身后搂抱住她,拉起棉被盖住赤果的两人。
她这才发现他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将两人的衣服剥得一干二净了,她刚刚居然就跟他站在门边,正确来说是门板上……天哪!
她鸵鸟似地将脸埋在棉被间,那柔软的发丝散落在白皙的身子上,别有一种妩媚的风情。
旁人从来不知道,外表看似有点中性化的方缇黎,在私底下,尤其是不经意间常会露出一种小女孩的娇羞,这种带着成熟女性的媚惑混合了小女人的纯真,每每都让他迷恋不已。
这种风情的她别人不知道,他也不想要任何男人见到。
然而方缇黎丝毫不知道他那爱恋的眼神如何温柔地流连在她身上,她只知道每次碰到这个姓翟的男人,她就不曾清醒过。
当初认识才不到几天,她就被吻了,在她还没来得及清醒前,她就被吃了。然后每天都像是活在开满小花的世界,这些小花让她看不清楚周边的环境,她就在一次激烈的、难忘的激情之后,傻傻地答应了他的求婚。
一路以来,她都是被拖着跑的。
他,翟邑振,看似沉稳的一个成熟男子,在处理感情上居然如此冲动。有时候她会盯着他看,怀疑到底是她脑袋不清楚,还是他神智有问题,两个人才会这样冲动地结了婚。
虽然已经结婚半年,但这半年她似乎都还弄不懂这个老公。她极力的,更可以说是竭尽全力地不改变自己婚前的生活,工作更是不减反增。就算内心再不情愿,工作一上门,她从来不推辞,仿佛不这么做,她就会丧失最后一点理智似的。
“翟邑振,你不用上班吗?”她闷着声音问,其实窝在他温暖的怀抱中很舒服,她一点也不想他离开,但是嘴巴上还是要问。
“怎么?用完就想赶我走?”他有意无意地拨弄着她的发丝。
“什么用完?!”她转过身来抗议,却撞上他那温度未减的瞳眸。
“你不是说我是你的专属猛男吗?才做一次怎么配得上猛男的称号?”他半开玩笑地说,还朝她挑了挑眉。
“猛……”她嘴巴张得大大的。他……他居然还记得她随口胡扯的玩笑话?
在她还来不及回神时,他就握住了她。
“翟邑……”她才平息没多久的心跳又开始狂跳了起来。她的手穿过他浓密的发丝,忘记自己是要推开他还是拉住他。
完蛋了,他又来这招,她的意志力又要沦陷了……
她得找个机会跟他说,说……说什么呢?
当他精壮的身子压上她,她的脑袋再次陷入当机状态。
不行,她等一下得跟他说……说夫妻来开房间是一件浪费钱的事情,说中午跷班跟老婆温存是不敬业的行为,说……说他的吻真是该死的赞,可以当专业猛男了。
***
当这一对夫妻再度走出饭店房间,已经是两点半了。
“怎么不干脆睡个午觉再回去?”望着她有点疲惫的脸,他不禁有点罪恶感。因为太渴望她了,孟浪地累坏了她,忘记她才工作了十几天回来。
“不行,我是刚睡醒才出来吃饭,吃完饭又睡,那不成了猪了?”方缇黎再次拒绝了这个诱人的提议。
“怎么会?你中间有运动啊!”他回答得很正经,很理直气壮。
方缇黎忍不住伸出手拧了他腰际一把,以示警告。
没想到他像个没神经的人似的,转过头来啄了她嘴角一下,像是在给小孩糖吃似的。
方缇黎猛翻白眼。对于这样又皮又正经的他,她还真的没辙。
“你等一下要做什么?”他搂着她的腰走出饭店大厅。
她心虚地扭动身子,摆月兑他的亲密动作。
他停下来瞪她。
“你这样……”她扭捏地解释着。“全世界的人都知道我们干了什么事。”她也是会害羞的好不好?
翟邑振依然停住不动,死瞪着她。
方缇黎跟他僵持了好几秒,最后还是皱着眉跺了两下脚,然后向前赌气似地牵住他的手,将他拖着往前走。“这样可以了吧?幼稚的男人。”后面那句话她是小小声说的,没种说出口。
翟邑振终于勉勉强强同意这个折衷的方式,大手反握住她的,紧紧将她扣在身边。
“喂,我等一下要去逛书店,你有没有要买的?杂志?”她随口问。
“我这个月都还没时间去买,你帮我挑几本。晚上不要乱跑,我会早点回家。”他叮咛着。“早知道开车过来,可以顺便送你一程。”
“我不用坐车了,去欧洲天天搭四小时以上的巴士,我坐够多车了。你今天晚上不用加班吗?”她偏着头随意问。
“不用。”其实工作很多,但他决定现在马上回去赶工,晚上早早回家。要加班还怕没机会吗?
“好啦,你不用送我了,我自己走。你快点回去上班,都快三点了。”她推了推他,然后挥手跟他说再见。
但是这还是没有满足他,他将她拉回去,低头又给了她一个喘不过气来的吻,这才甘愿放开她,转身回去投入繁忙的工作。
呆呆地望着迈步离开的翟邑振,她的目光却无法离开。
他走路的模样真是好看。她在心里叹了口气,这才转身离开。
才往前走了一段路,她老觉得背后有人跟着,猛然回头,却只感觉到眼角一闪,然后看了半天也看不出异样。
“我该不会有飞蚊症吧?”方缇黎揉了揉眼睛,这才继续往前走去。
一直等到她的身影往前走了两百公尺,两条躲在柱子后面的身影才探出头来。
“哇噻,我有没有看错啊?”赵美华拢了拢自己那头大鬈发,刚刚匆忙躲在柱子旁,可能弄乱发型了。
“拜托,你还有心思管你的头发?你没看到刚刚那一幕吗?”李起英用力地瞪着赵美华。
“唉呀,不然难道我要呼天抢地吗?这只证明了一件事!我们这位玉树临风的执行长也是个有血有肉的、有有热血的汉子!”超美华说着还朝李起英抛了个媚眼。
李起英抖落一身鸡皮疙瘩。“拜托,把你那噁心的眼神留给男人。难道你一点都不惊讶?现在才中午耶,执行长居然跑到这边来幽会了,天哪,我怎么想都想不到。”完全被震慑住了,李起英到现在还不可置信。
“唉呀,我说李副理,你真是不懂。中午时间幽会,这个就叫做午妻,你懂没?”赵美华乘机教育一下这个老古板同事,省得她道德标准太高,最后连自己都嫁不出去。
“午妻?!”李起英倒抽口气。“都是你啦,刚刚要不是你手脚迟钝,我就可以跟踪到她了,说不定就可以探听出这女人的底细了。”
“你改而对女人感兴趣啦?”赵美华斜眼看她。
李起英额角的青筋跳动着。“感你的头啦!我们就算不为自己,也要为沛筠调查一下啊!看这女的到底是不是翟先生的情妇,还是露水姻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