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坚持照原定计划完婚,我也不反对,只怕会让你感觉有负担。”坐在她对面沙发的欧阳炵柔声说道,不禁望了眼摆放一旁的轮椅。他很想早日摆月兑那张椅子。
“我不赞成婚事延期,也不赞成我们的婚约继续。”杜璃苹端起佣人送上来的骨瓷杯,啜饮了一口玫瑰花茶。
发觉淡雅清香的花茶她喝腻了,她想喝些口感刺激的饮料。
“什么意思?”欧阳炵一怔。
“我觉得……我们不适合,我想解除婚约。”她直接坦白。
“什么?!”他霎时瞠大黑眸,怀疑她在开玩笑。
“这阵子我想了很多,发现自己也许并不适合婚姻,我希望能再享受几年单身生活。”杜璃苹神情平静。
第4章(2)
欧阳炵听了,却是撇起眉心,内心困惑不已。
当初订婚时,她告诉他,她向往婚姻生活,希望早日成为他的贤内助、欧阳家的太太,计划着理想的婚礼、浪漫的蜜月。
因有诸多考量,亦需在繁忙工作中排出一个可以真正休假的长期婚假,他和父母商讨后,才决定结婚就订在明年二月。
她曾经满心期待婚礼到来,后来却很少再主动提起,自他车祸住院后,她更不曾谈过明年的婚事问题。
现在,她竟当他的面,说出不想结婚的决定?!
“你明年才二十八岁,如果不急着结婚,再等一两年也没关系。”虽然察觉她的态度有异,他仍试图理性的沟通。大她四岁的他,其实晚个一两年再成家也无所谓。
“不,我觉我们不适合,不该再浪费彼此的时间。”她冷漠地强调,语气坚决。
欧阳炵眉心的皱折加深,内心更感困惑不安。他其实猜得出她此刻要求退婚的理由,却一直不愿往那方面去想,他不断说服自己,璃苹不是那种现实虚伪的女人。
“你认为我们不适合,是因为我的腿伤?你认定我会终生不良于行?”他终究还是把话问出口,黑眸瞅着她。
“……你要这么想也行,总之,我对欧阳家少女乃女乃的身份没兴趣了。”她放下才啜饮一口的花茶杯。即使茶杯再名贵,花茶再高级,现在的她也不看在眼里,只想挣月兑这只奢华的金笼,让其他男人的爱情祟拜来滋润她的身心、丰富她的生命。”
伸出左手,她将套在中指的Tiffany订婚钻戒取下,直接放置在玻璃茶几上。
欧阳炵瞪视着茶几上闪亮的钻戒,她指定设计、量身订制的钻戒,他为她套上时她笑得多幸福灿烂,对戒指爱不释手、万分珍惜,此刻竟是如此轻易将它舍弃,摆月兑?!
一双黑眸含着难以置信的愤怒与不可原谅,他抬头视线锁着她,原本温和的眸光,霎时露出冷厉之气。
“这就是你的决定?”他无法相信他所深爱的女人,他认定是一生伴侣的她,竟因他的腿伤,不愿患难相抚持,且轻易舍弃两人的关系,抹去曾有的誓言。
“过去我曾经的追求而心动,但热恋过后便趋于平淡,现在更对这份感情没有依恋,我还年轻,拥有美貌与才气,既然现在的你满足不了我,我只能为自己另做打算。”她高傲的抬起下巴。
之前为了赢得他的信任,维系两人的关系,她对他表现虚假的自己,他眼中理想美好的她,包含许多虚伪的情感与谎言,现在既然决定解除婚约,她便不需要再对他百般温顺。
“你真的要解除婚约?”欧阳炵紧握着置在膝上的双拳。眼前的女人,为何跟他交往相处那么久的女人,像是全然陌生的两个人?
难道他一开始便看走了眼,爱上一个自私自利、残酷无情的女人?!
“我话说得这么白,便是下定了决心。你放心,我不会对媒体说出解除婚约,是因为你的腿废了,我会强调是彼此个性不会,不利己分手,绝不会伤了你大男人的自尊。
“还有,以你的家世条件,就算一辈子坐轮椅,我想仍有不少女人想戴上这枚戒指,尤其是站在门口的那一位。”杜璃苹站起身,朝站立在玄关处神情怔愕的宁静海,不屑地瞪视一眼。“我走了,今后各自生活,请勿打扰。”
她说得绝情,脸上没有一丝愧疚,她心高气傲的摆摆长发,然后直接往玄关走去。
坐在沙发上的欧阳炵,因她尖锐的言语震撼不已,一时无法开口反应。
“等一下,不准走!不管你有什么理由,都不该说出这种伤人的话,我要你跟炵大哥道歉!”宁静海跨步上前,捉住杜璃苹的手臂斥责。
要探望欧阳炵的她,才踏进屋里,意外听到杜璃苹退还婚戒、取消婚约之事,大感震惊。而且她从没想过,向来在欧阳炵面前温驯优雅的杜璃苹,竟会说出这么恶劣伤人的话!
“这是我跟炵的事,轮不到你这个外人插手!”杜璃苹愤怒甩开她的手,对她原就没什么好印象,现在更不会和气对她。
“炵大哥的事就是我的事,他这么爱你,对你如此包容,你怎么可以在他受伤时弃他于不顾?”宁静海为欧阳炵抱不平。一向好脾气的她,第一次怒火中烧。
“讲得这么义正辞严,我取消婚约,最高兴的人应该是你吧?你不是觊觎他、巴望他很久了?”杜璃苹一双美眸睥睨着她,说的话尽是讥讽意味。
身为女人,她早看出宁静海垂涎着欧阳炵,只是她认为对方威胁不了自己,懒得去戳破她的罢了。
“你、胡说什么?炵大哥只将我当干妹妹。”宁静海心一惊。
“他是把你当干妹妹,但你可不是单纯把他视为干哥哥而已,你一直爱慕着炵,只是自认身份卑微,才苦苦压抑内心的,用着干妹妹的名义,正大光明去接近他、照顾他,心思根本不单纯!”杜璃苹上前一步,一双利眸逼近她,似要逼出她的不良居心。
“你……你胡说!”宁静海被她瞪得紧张心颤,就怕炵大哥知道后会鄙视、排斥她。
“好,我胡说,那你敢当着炵的面发誓,你对他从没有非份之想,你不曾爱过他?”杜璃苹硬是逼她承认,眼角余光观察着沙发上男人的反应。
“我……”宁静海转头,看向坐在沙发的欧阳炵,却刚好对上他紧拧眉心深沉的目光,令她的心狠狠颤了下。
“或者,你也嫌弃他的腿疾,所以放弃对他曾经的爱恋痴情?”杜璃苹故意火上加油,恶言相激。
“不管炵大哥变成怎样,我都不可能嫌弃他,放弃对他的感情!”被她一激,月兑口承认。
“你、喜欢我?!”沉默的欧阳炵突然从唇畔冷冷挤出一句话。
“我……炵大哥,我对你没有奢想,只希望能像亲人陪伴你、关怀你,就心满意足了。”宁静海看着他冷硬的面容,焦急地解释。
他冷冷的问话,教她一阵心麻,就怕因此破坏了彼此和谐信任的关系。
她不求对他的情感付出得到回应,只愿守着安全的关系,即使当他的干妹妹,却是除他的妻子外,最能自然与他相处的女人。
“没有奢想?”杜璃苹轻嗤一声。“你每次看到我跟炵在一起,眼底不知藏了多少炉火。”她讨厌宁静海这种装清纯,不敢坦承自己情感的女人。
“我只是羡慕炵大哥对你的温柔深情,你不该不懂得珍惜,还刻意伤害他。”她也许曾嫉妒得到炵大哥疼宠的杜璃苹,但更多的是羡慕的心情,而最重要的是,她衷心希望炵大哥的婚姻幸福美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