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过我的桥,妳走妳的路才对。”他还不忘纠正她。
余晞瞪着他。“你、你……”
简直不知道该用什么字眼说他。这种无赖的模样,这种痞子的做法,哪里像是夏严军哪?更别说在人家门前站岗,这种事恐怕他真的没做过呢!
“我饿了,饭店的咖啡好难喝,我可以上去喝杯咖啡慢慢说吗?”面对她一脸燃烧的怒意,他的反应依然非常平静。
“咖啡?”她简直想尖叫,偏偏又无法流利地骂人。她气愤地跺了跺脚,转身就往楼上跑回去。
谁想到夏严军居然跟了上去,在她阖上门的前一秒用腿卡住门,厚颜地自己走进去。
“谁让你进来的?”余晞气唬唬地转身插腰。
“啊,咖啡,好香。除了妳,谁能煮出这种味道的咖啡?”严军的眼睛一亮,仿佛见到什么财宝一样。
原本坐在餐桌前的喜敏站了起来。“没错,余晞煮的咖啡好喝到没话说,附近咖啡厅没一家比得过她。你好,我是贺喜敏。”
严军握住她的手。“妳好,我是夏严军,昨天在店里打扰了。”
“没关系,反正客人都是熟客。”喜敏的态度倒是非常大方。
余晞看着他们两个寒暄,简直不知道该跳脚好,还是自我了结比较快。她的好友居然这样快就跟夏严军熟了起来。
“你们两个慢慢聊。”她丢下这么一句,跑回房间去了。
看到房门被关上,夏严军跟喜敏对视一眼。
“看来你得罪她得罪得很深,我从没看过她对谁这么生气过。”喜敏耸了耸肩。
“我对她做的确实很不可取,不过这次我不会再那么傻了。”严军难得跟刚认识的人如此熟稔。
其实他并不习惯跟人有太深入的交往,但是他看得出来,喜敏是余晞重要的朋友,而现在他需要盟友胜于敌人。
“那么你自求多福吧。”她喝掉了杯子里面的咖啡。“跟余晞说我先走了。”
“嗯。”严军送客的模样俨然像个男主人。
送走了喜敏,转身看向紧闭的房门,他叹口气,还是到咖啡机旁倒了杯咖啡喝。他昨晚几乎不能成眠,要不是天气太冷,他真想守在她家楼下。
他拚命压抑自己的冲动,等到八点多才到楼下等。距离现在的时间,嗯,算是足足等了两个钟头。
他在冷风中等待,也想了很多事情。想到她当初离开时的表情,那一幕在他心里着根,这四年来他时常会想到她那悲伤的眼神。
回想过往,他才慢慢了解到,跟他在一起的时候,她的内心有多少不为他所知的煎熬。
他从来没想到她爱着他,用那种近乎绝望的心情爱着他。
夏严军不懂爱情,可是这四年来有太多时间让他去细细审思过往。尤其当他失去了她,他才猛然发现自己跟她在一起的日子是多么快乐而有安全感。
如果他带给她的是那么大的痛苦与煎熬,他真难想象余晞居然还能爱他两年,而没有提早离开他。
每每深夜里他想到这些,都会一身冷汗无法成眠。他太怕永远也无法再见到她。他曾经让她那么痛苦,深深的失望,换做是他,一定抵死都不会回头的。
可是他找到她了!
懊说是命运把她送回来他的身边,如果这是第二次的机会,他说什么都要死命把握。对于感情他还有很多不懂,毕竟他认识的、有过的女人都不曾爱过他。没有人像余晞一样,永远都用那么温柔的眼神看着他。
不过他起码懂一个道理,就是这次再放手,他就彻底出局了。
思索间,关闭好一阵子的卧室门终于打开。余晞换了粗针毛衣跟牛仔裤,手里则拿着购物袋跟钥匙。
“你怎么还没走?你都不用上班吗?今天礼拜一耶!你赶快回去台北,不用在这边浪费时间了。”她皱着眉头看他,简直不知道该拿他怎么办才好。
她生气,一半是因为了解到自己还那么在乎他,一半却是出于恐惧。她不知道自己还能失去什么,不过只要牵扯上这个男人,她都害怕。怕自己好不容易得到的平静毁于一旦,怕自己又生出不该有的期待。
一个人傻一次可以说是天真,但是傻两次,那就真的是“北妻”了。
“我来这边谈一个案子,工作还没完成。”他耸了耸肩。“而且是不是浪费时间,应该是由我决定,毕竟这是我的时间。”
“你要浪费你的时间是你的事,但是你没资格浪费我的时间。”她瞪他。这人虽然有些地方变了,但是说话时那自大的模样还是很眼熟。
“我没有要浪费妳的时间啊!妳想做什么我都可以配合妳。”他微笑以对,看起来仿佛很友善似的。
她猛翻白眼。转身将他推出大门,然后锁上门。
她转身狠狠地瞪他一眼。好吧!他要这样玩,她也奉陪。就不信他有多少耐心,可以长久这样守下去。
于是她自顾自地下楼,牵出她的五十西西机车,戴上安全帽就要出发。
“妳要骑车去哪里?”夏严军站在她旁边问。
“走开,夏先生,你已经浪费了我三十秒时间了。”她朝他挥了挥手,像在拨苍蝇一样不耐。
见她不打算回答,他只好退开,然后走到大马路招了台计程车。
“跟上前面那台机车。”夏严军一上车就如此命令。一边看着余晞骑车穿梭在大街小巷,让他猛皱眉头。
她为什么不开车呢?骑车多么危险。
“可是那个小姐骑得很慢耶,先生,看你要去哪里,我先载你过去,照样可以跟她会合啊!”司机抱怨着。
要一个穿梭在城市中以快狠准为特色的计程车司机,跟在一台破烂小机车的后面,真是为难人家了。
“你跟着,别跟丢了。”夏严军头也不回地命令着。
或许是夏严军那惯有的威严感,司机居然就不再抱怨,安静地以超慢的速度跟在小机车后面。
终于余晞把车子骑进大卖场的停车场,夏严军赶紧付了车钱下车去。
他远远跟着她走进卖场,看着她熟稔地推着车子,直接走往她要的陈列区,不到半小时,她的推车里面已经堆了一座小山了。
他没有再靠近余晞,怕她一火大在这边就直接跟他吵架。以前他认识的邵余晞绝对不会在公共场合跟他吵架、闹意见,但是眼前这一个他可不确定。
她绝对不会是一个温驯的女人,任由他捏圆搓扁了。
邵余晞难得休假,比较有时间采买一些食物跟生活用品。谁想到太贪心,不想跑两趟的结果,就是结帐后陷入困境。
望着推车中两大袋东西,她吃力地一手提一袋,小碎步往出口走去。
苞在她身后的夏严军见了猛皱眉头,一个箭步跟上,一手一个袋子马上抢走她手上的沉重负担。
“妳以为妳在做什么?提这么重的东西,万一拉伤了怎么办?”他朝她责备地说。
这女人懂不懂得保护自己啊?那台小机车能放得下这么多东西吗?光看她骑车都吓死他了,她还打算载这两大袋东西?
余晞被他吓了一跳。“你怎么还在?你跟着我来的?”
“我坐计程车跟在妳后面。”他讪讪地承认。“这两袋东西我帮妳拿,反正我还是要搭计程车,除非妳还没买完,还要去另外一个地方。”
“不用了。”她看到自己的车子,将他手里的东西拿过去,硬是塞进机车前面的空位,只是多出来两条卫生纸没地方挂,正在苦恼。
“不要固执了,余晞。”他定过去试图跟她讲道理,真不懂她这样打算怎么骑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