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她还往后退了两步,凌厉只好任由她去。结果进去超商找了半天,架上居然空空的,显然不是卖光了,就是还没有补货。
考虑着要不要问店员,他犹豫着抬头,看到旁边的药房还开着,应该是二十四小时营业的那种。于是他从超商走出来。看了她一眼。
“卖完了。”他闷闷地说。
卓儿脸上还有红晕,害羞地笑了笑。“那就改天再买。”
“不行。”他显得很执着,让她简直不知道该怎么反应。“旁边的药房开着,妳要在这边等我吗?”
“嗯,我去超商买饮料,等一下在这里碰头。”她不敢看他,赶紧低着头跑进超商里面。
凌厉为之气结。她何必一脸做坏事的样子?真他妈的,下次他要买个几盒放在家里备用。
直直地走向灯光还大亮着的药房,他在几个货架上面都找不到东西,只好去问柜台的店员。
整家偌大的药房只有一个店员坐在柜台,而且还是一个年纪颇大的阿婆。
“请问一下放哪里?”凌厉站在柜台前,虽然有点窘,还是开口问了。
没想到阿婆推了推老花眼镜。“你说要买什么?肖年A,我老人家耳朵不好,大声一点。”
耳朵不好?天哪!
凌厉忍耐着看了看四周,还好没有什么客人,所以就对她说:“。”
“蛤?瞎蜜?”老人家耳朵不好。偏又要拚命问个仔细。
让他想放弃不买都不行。
“我是说!”他伸长了脖子朝老阿婆的耳朵吼,就不信她还听不到。
“喔,那你要什么尺寸?”她还很侮辱地瞄了他一眼,然后蹲到柜台下的柜子翻找。
凌厉的额角青筋浮动,简直想杀人。
“随便!”他干脆伸长了手,随便拿了一盒。“多少钱?”他打算赶快付了钱走人,并且永远都不要来这家店买东西了。真是够了,这个阿婆!
没想到他的如意算盘打得太快,阿婆并不想就这样结束这场交易。“笑年A!你结婚了没有?”
凌厉掏出皮夹想付钱,但是人家迟迟不肯告诉他多少钱。
“没有。”他不耐烦地回答。要不是已经费了太多工夫,他真想放弃别买算了。从来不知道在这个文明的社会中,想要买一盒有这么困难。
“那你这样不行啦!”阿婆开始碎碎念了起来。“人家女孩子的名声很重要,没有结婚怎么可以那锅睡在一起。你这样不是好榜样,这个社会喔,年轻人实在太搞怪啦,像我们以前那个年代……”
凌厉耳边开始出现嗡嗡声,像是蜜蜂在他旁边吵闹一样。他听了阿婆发表了一篇社会道德沦丧史之后,终于忍无可忍拿起盒子,看清标价后丢了几张钞票。“不用找了!”
他简直是逃出那家药房的。
天哪,怎么会有这种事情?难道忘记买就要得到这种报应吗?
等在超商门口的卓儿见他一脸阴郁地走了过来,不解地问:“去了好久喔,买不到吗?”
结果凌厉黑着一张脸,握住她的手之后沉默地往回家的路走。
她看他心情好像不大好,就乖乖地跟着回家。好在回家后他似乎心情好了许多,拥抱一样的温柔,动作一样的热情。
于是她就忘记这么一段插曲。
棒天早上,安卓儿到附近邮局去帮凌厉寄一些文件,回头顺便到药房帮孟以萱买感冒药。
站在感冒药的柜子前,她正努力的阅读每一种药的说明,好决定要买哪个牌子时,柜台有两、三个人或坐或站地在聊天,店里客人并不多,这几个人看起来比较像老板跟老板的朋友。
若不是他们声音颇大,她还没注意到聊天的内容。
“阿嬷,妳昨天顾店是不是又骂客人了?”一个年轻的小姐问。
“哪有骂?我是说道理给那个笑年A听,不懂一点规矩。”坐在柜台里面的阿婆说话挺大声。“那个人长得粉给他高大啦,我一开始听不懂,结果妳知道他要买什么吗?”
“买什么?”显然是老板朋友的中年妇人问。
“啦!”阿婆的声音依然很大,让安卓儿忍不住拉长了耳朵。
斑大的年轻人??
安卓儿忽然有种不大妙的预感。
“那又怎么样?”年轻小姐问。“阿嬷,妳不会又教训人家吧?要不是半夜小孩生病,我也不会叫妳帮我顾店,结果妳又给客人碎碎念了喔?”
“哪有碎碎念?我是讲那个道理给他听啦,我跟他说那郭还没结婚不可以对人家小姐降子黑白来啦,现在的年轻人喔真是不是我在说啦……”阿婆还在继续她的演讲。
安卓儿捂着脸,蹲在货架旁边,拚命地忍着笑。
难怪,难怪昨天凌厉出来时脸色那么难看,显然是被阿婆的一番伦理与道德弄得想要抓狂,偏偏对方是老人家,又不能怎么样。
他最讨厌听人唠叨了,结果得到一长篇训诫,脸色要好看实在很难。可怜的男人,为了一盒被羞辱。
她蹲在角落偷笑个够,等到能够起身时,赶紧拿了药去柜台付钱,然后三步并作两步地跑回公司。
难怪她昨天怎么问他他都不说,搞半天是发生这种事情。
她推开大门,先把感冒药送去给孟姊。然后蹑手蹑脚跑到正在办公桌前工作的凌厉身边。
“干么?”凌厉眼不斜视,目光还是落在他的图上面。
安卓儿嘴边泛起一抹顽皮的笑容,低头将嘴巴凑到他耳边,用一种神秘兮兮的声音说:“笑年A,还没结婚不能跟那郭小姐黑白来喔……”
她还把尾音拉得长长的,颇有几分老人家的阴森感。
凌厉跳起来一把捂住她的嘴,眼睛瞪得跟铜铃一样大。“妳去哪里听来的?”
她昨天明明乖乖的在超商那边等,怎么会知道他遇到恐怖老太婆的事情?
“哈哈哈……”她的笑声淹没在他的手掌中。
凌厉投给她一个杀人似的警告眼神,这才放开他的手。
安卓儿识相地忍住那不断想滚出嘴的笑声。“我刚去帮孟姊买感冒药,听到那个阿婆在跟人家说她昨天怎么教训一个年轻人……”
“死老太婆!”凌厉气死了。“她耳背,知道我要喊多大声,她才知道我要买什么吗?”
这么糗的事情居然也被他碰上,以后打死他都不会去那家药房买东西了。一个男人能够承受的,大概就这么多了。
“她还耳背喔?难怪刚刚讲话时那么大声。好在她不知道你名字,不然说不定方圆十里内的居民都会知道这个故事。”她既同情他又觉得好笑。
“妳还敢说?要不要我把妳带去,跟老太婆说这个就是跟我一起用那盒的人,让妳跟我一起丢脸,看妳还笑不笑得出来?”他恫吓她。
“好啦好啦,我保证不笑了。”她赶紧收敛起来,以免老大火大,真的做出不理性的行为。
“这还差不多。”他咕哝着。“下次我要买一百打,放在家里各个地方,一百年都不用出门买。”
他的说法差点害她又开始笑了。
不过话题才刚结束,她一转头就看到他旁边的座位上放着一大束包装精美的花,红色的玫瑰配上细致的满天星,实在非常的漂亮。
“好漂亮的花喔,谁送你的?”卓儿高兴地问。
“那是给妳的,人家送来时妳不在。”他用手里的笔指了指那束花。
“送我的?”她讶异地看着池。
只见他有点不自在地扭过身子去。“昨天忘记的,妳知道的……还有晚上的大餐,我订了七点半的位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