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今天穿得比平常她见到的模样好一点,干净的黑色牛仔裤,配上一件薄衬衫,依然颇休闲的模样,只不过脚上的球鞋换成了靴子,让他看起来此上次看到时还要英挺。
这时她才发现他挺高的,她站在他身边矮了一大截。
“我们先离开这里。”她取出皮包,锁上店门,急着想要招辆出租车离开,可惜偏偏一辆出租车也没出现。
韩络泽双手插在口袋,乖乖地站在她身后。
“可恶,怎么今天一辆出租车也没有?!”她真怕被认识的人看到跟他在一起,她不想跟他扯上任何关系。
“要不要搭我的车?”他悠闲地问。
“你有交通工具?早说!我们走。”她转身面对他。
韩络泽依然那副死样子,随意耸了耸肩就带着她走到马路对面。
“车停在哪里?”维亚忍不住东张西望,想要洞悉哪一辆是他的车。
就在她在那一排汽车中间搜寻时,韩络泽一把扯住她,递了一顶安全帽给她。“戴上。”
“这个……”她发愣地看着他戴上全罩式安全帽,然后把一辆看起来像飙车族专用的重型楼车给牵出来。“你要我坐这个?”
机车!
她差点没尖叫,而且还是那种重型机车,那她不就要趴在他身上?!那怎么可以?!
“快点上来啊!”韩络泽已经发动车子等她了。
“我不要坐你的机车。”她摇了摇头。
“难道妳自己有机车?”他掀开安全帽的透明罩问。
“没有。”她直觉地回答。
“那不就对了,既然我们不能骑妳的车,只好将就我的啦!”他说着就半拖半拉把她弄上车,在她还想挣扎时,他抛下一句:“抓好!”
车子飞奔而出,席维亚尖叫着扯住他的衣服,暗自发誓只要让她双脚安全着陆,她一定要踹死这个自作主张的家伙!
谁知道上了贼车之后的姑娘都是什么下场?
“妳要吃巧克力口味还是牛女乃口味?”韩络泽站在冰淇淋的摊子前面回头问她。
“为什么我会在淡水,听你问这种没营养的问题?!你告诉我为什么?!”席维亚真想举高脚从他踹下去。这个男人真的有把人逼疯的本事!
“嗯,看来都不喜欢,那综合的好了。老板,再一支综合的。”他不管身后的她快要把他后脑勺瞪出两个洞,兀自跟摊子老板说话。
正当维亚瞪着他那结实有力的臀部,正在考虑要踹哪一边时,他转过身来,露出一个足以当牙膏广告的灿烂笑容。“这妳的!”
维亚双手盘胸怒瞪着他看,两人僵持了几秒,她才把冰淇淋接过去,毕竟她现在满肚子火,的确很需要冰淇淋来灭灭火。
“别这样,我们本来就是出来喝咖啡的,这里也有咖啡馆啊!”韩络泽安抚地说。
“喝咖啡又不是重点,我们是来谈关于封口费的价码。”维亚发现他真是一个会离题的人,该说他模糊焦点的能力太强,还是说这是他的奇怪特质?
他总是有一堆似是而非的想法,每次兜头兜脑的倒过来,让人晕头又转向,等到醒过来时,话题都已经被他带离开了,想要回头何其困难。
他要不是个精明的谈判高手,就是模糊焦点的习惯养成已久。
不过她不想研究这个男人,她只想快点解决这件事情。无奈这男人一点都不配合,车子骑着骑着居然跑到淡水来了。虽然她想要离开自己店的那一区,以免被熟人碰到,可是这一跑也未免太远了,骑了一个小时车子耶!
她的都快要裂开了,而这一路她穿着长裙跨坐机车,那裙子掀起来的模样说有多丑就多丑,他居然逼她干这种事!
“反正都是要喝咖啡的,我骑着骑着就往这方向来了,所以就想顺其自然,干脆来淡水算了,反正我很久没来了……”
“我管你多久没来了!你把我弄来这地方,什么时候才要回去?台北市有那么多咖啡馆,你随便找一家不就得了,干么把我弄到这地方来?”她还是忍不住要对他吼叫,这个人真是教人忍无可忍。
“这就是我随便找的一家啊!”韩络泽被人家大吼大叫也不以为意,说话的速度不变,语气不改。
结果被打败的人还是她。
“快点找家该死的咖啡馆,赶快把这件事情解决!”她愤恨地舌忝了几人口冰淇淋,凉凉的感觉终于让她胸口的火气稍减一点。
“好吧!”他直接往河堤边走去,随便找了家咖啡店就推门进去。
十分钟之后,两个人面对面坐着,桌上两杯咖啡冒着热气。
维亚喝了一口,呆住,抬头看他。
韩络泽也喝了一口,呆住,回视她的眼里有几分不可置信。
“这个一杯要一百八?”维亚冷笑。这么难喝的苦水要卖一百八十元?去抢比较快!
“没办法,妳刚说要找家该死的咖啡馆,看来我不小心挑到了。”他苦笑。
维亚噗哧一声笑出来。
两个人顿时笑成一团,无法克制。
天哪,他们穿过大半个台北,跑来喝一杯一百八的苦水,还真是家该死的咖啡馆!
这一笑,让维亚苦心维持的晚娘面孔再也摆不住,她笑到肚子都疼了,才拿起桌上的开水猛喝两大口。
“不敢喝了喔?看来我们要喝很多开水才能值一百八。”韩络泽笑着说。“其实妳笑起来不丑耶,干么都不笑?”
“没事笑什么笑?”维亚敛了敛面容,但经过了刚刚那一阵笑,现在要露出那种拒人千里的表情也太牵强了。
韩络泽却在心里回味再三,关于她刚刚那个放肆的笑。
他仿佛看到了一个被拘禁的精灵月兑壳而出,那么灵秀而动人,她的笑容点活了她,让她整个人都亮了起来。他恐怕再也难忘这样的笑容,偏偏他没见过有哪个女人的笑容能这样教他迷恋的。
“妳一直都没说妳叫什么名字,那是个比妳的秘密还大的秘密吗?”韩络泽盯着她看。
这次换她耸肩了。“席维亚,主席的席,维持的维,亚洲的亚。劝你别自作聪明帮我取蚌英文名字,不然我可能会被迫把你淹死在淡水河中。”
“哈哈哈,Silvia!吧么这么痛恨这个名字?”她真是有趣。
“当你从小到大英文课都被迫取这个英文名字时,你就不会这样笑了。”维亚痛恨被逼迫,出于那种反抗意识,她抵死不肯取那个英文名字,偏偏无论她取什么其他名字,老师跟同学们还是硬要这样叫她。
“好吧,为了我的小命着想,我就叫妳维亚。”他一脸从善如流的模样。
“你不需要叫我,今天把事情解决后,路上见了我们就当不认识。说吧,你要什么代价才肯答应保密?”她不愿意再被他牵着走,打算主导话题。
“代价喔,就是告诉我妳那个秘密。”他这次倒也直接。
“我没有什么秘密。”她再度重申。“你为什么不放弃呢?大家中了奖都是不想人家知道,这很正常啊!我怕人家知道我中奖会来勒索、绑票,所以我才不让别人知道呀!你就答应我别说出去,看你要多少钱,五十万够吧?省着点用足够一年的生活费了。”
她看他大约是个无业游民,每次出现都不定时,仿佛很闲。试问有哪个上班族会在下午四点多骑着机车跑到淡水来喝咖啡?
五十万是笔不小的意外之财,他应该满足了吧!
“我不要钱。快点说给我听,妳为什么中了奖就像没中一样,两千多万虽然不能让妳狂肆挥霍一辈子都用不完,但也够买很多奢侈品了,为什么妳连多买一件新衣眼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