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她才想到,即便她对他可说一无所知,但却已经成为他的老婆了。
“不是。”他低头看了眼自己的裤子。“我的衣柜里只有这种衣服跟睡衣,所以只能带这些出来。”他想到他过去那种毫无休闲可言的生活,不禁觉得唏嘘,那样的执迷到头来到底又是为了什么呢?
“那我建议你去买几条牛仔裤跟休闲衫,甚至短裤跟凉鞋都可以。”她总觉得在这种观光胜地穿西装打领带,除了晚会的正式场合之外,只有管理赌场的黑社会份子才这样穿。
“好啊,我们等一下就去买,我得冲个澡。”他说着就要走进浴室。
“我们?”她怪异的神色扯住他的脚步。“我是我、你是你,哪来的我们?”
阎旭予一脸伤心地看着她。“结婚不到二十四小时,你居然就要抛弃我了?”
她知道他的伤心是作戏的,但是他眼底若隐若现的落寞还是让她觉得很内疚。“好吧,那我保证不逃跑,你先去梳洗,然后我们再来想办法解决这个状况。”
他不可能是真的想娶她当老婆。
他昨天可能喝太多了,没听清楚她说到自己有多么“带赛”,才会脑袋一时被骰子糊住,在路过教堂时娶她为妻。
他甚至真的买了—枚戒指给她。
“这个是假的钻石吧?”她盯着手指头上那个简单的戒指,样式虽然简单,不过干净而俐落,戴在她葱白的指间真的很亮眼。
昨天他听从教堂工作人员的建议,先到附近的珠宝店买了结婚戒指,当时他一看到她戴这枚戒指,就决定要买下它了。他付帐的速度快得让她没机会看到价格,不过她想应该不是真的钻石,哪有人随便拉一个陌生女子结婚,还送她真的钻戒?尤其是像她这么衰的人,没可能遇上这等好康事。
本来正想先溜回房间换衣服,但是又想到他刚才的神色,于是作罢。她捡起地上散落的衣物,一件件穿回去。
“我们结了婚,然后呢?”她的记忆力只回复到教堂交换戒指那里,之后的事情可说是一片模糊,更别说去记得到底有没有跟他这个还是那个。
她暗自申吟一声。
不过唯一值得安慰的是,就算他俩真的这样还是那样,那么好歹已经先结了婚了。
胡思乱想间,阎旭予已经冲完澡出来了。擦了擦微湿的发,他看了戴芙宁一眼,仿佛在说很高兴她没溜走。
“昨天晚上是你带我回来的吗?我只记得我们在教堂交换戒指,之后的事情就想不起来了。”她干脆问他比较快。
“是啊,我一路抱着你回来,你当时睡得非常香甜,而我可不想睡在教堂的椅子上,只好一路抱你回来。”他拿起放在桌上的手表戴上。
“我大概喝醉了……”她红着脸低头说,忽然又想起什么的猛抬起头。“不对,那你昨天好像还很清醒嘛,既然这样,为什么会让我们干出这种荒谬的事情?”
她一直以为是两人一起喝醉的后遗症,可是他既然还有能力抱她回来,可见他当时至少还算清醒。
“荒谬?我不觉得啊!”他一脸无辜地说。
“不、觉、得?”她眯起眼睛用力地看了他一眼。“你说的是真的还假的?你是说你真的想要娶我?一个才认识一天,不,甚至才半天的女人?你确定你的心智正常吗?”
谁会想到她失去了一个交往多年的男友,居然才飞到拉斯维加斯几天,就马上把自己嫁掉了。她回去说给朋友或家人听,恐怕大家只会哈哈大笑当她讲笑话吧?怎么可能?!
“我觉得我的生命已经到了需要改变的时候了。顺应变数,让自己有不同的生活方式,那也不失为一种有趣的做法。”阎旭予很认真地回答。
“我……你……”她指着他又指了指自己,嘴巴张了又合,合了又张。“这太荒谬了,我昨天甚至穿着牛仔裤去结婚,你好歹是穿西装打领带,而我……”
她身上穿的正是她昨夜结婚时的打扮,牛仔裤加很休闲的衬衫,嗯,甚至配上球鞋一双。这就是她结婚时的装扮。
“这个我可以补偿你。你不是要陪我去买衣服,我们顺便帮你买一件结婚礼眼。一定要露肩的,你的肩膀非常的迷人。”他的指尖滑过她肩头,引起她一阵怪异的感觉。
有点麻,又有点痒;有点热,又有点凉,总之感觉很奇怪,是她不曾有过的感觉。他也不过就是伸出一指轻碰了她一下呀!
她吞了吞口水,压抑下那种奇怪的感觉。“婚都结过了,还买什么结婚礼服?”
“这你就不懂了,晚上我们一起吃顿饭,庆祝我们结婚,然后……”他开始在脑海中计划起来。
不知道怎么了,他觉得雀跃而振奋,好像小学生要出门去郊游的感觉一样。他很久没有这样的感觉了。
尤其历经了前一阵子心情的低迷,此时的他可说是太过兴奋了点。
“你确定你要庆祝?”她怀疑地看着他,这男人怎么一点都不被这件婚事困扰啊?“我没有跟你说过我是个很倒楣的人吗?昨天那里一定是音乐太大声,所以你没有听清楚,我再跟你说一遍……”
“我昨天听得很清楚。”他伸出手打断她即将出现的长篇大论,一旦让她开始述说起她的“带赛史”,恐怕他俩会饿得前胸贴后背。“不过自从认识我之后,你就改运啦,昨天的吃角子老虎,记得吗?所以这个你就别担心了。”
“我看过分乐观的人是你。”她无奈地抬头看他。
“我们可以走了吧?你需要换一件衣服吗?我们先去楼下吃午餐,然后再去买我们需要的衣服,你看如何?”他边走边将她推出房门。
“在我想用力解决我们的难题时,你能想到的就只有吃饭跟购物吗?”戴芙宁为之气结。
“本来生命就可以很简单的,轻松点。关于这个,我也是最近才学到的,还是从你身上学到的。”他在她身上看到了一种新的、有别于他的生活态度,所以他不知不觉也开始改变。
到目前为止,这些改变都让他很高兴。这段时间以来,第一次他觉得可以走出阴霾,重新找到力量。
“唉!”叹了口气,她投降了。
戴芙宁紧张地扭紧裙摆,又带点歇斯底里的抚平被自己弄出来的绉痕,当电梯抵达的声音传来,她忍不住深吸了口气。
扁灿的电梯门一打开,她缓步走出电梯,朝着大厅的那一头走去。
她穿着阎旭予送给她的结婚礼物,一件水蓝色的曳地礼服,高雅又深具魅力。她从来没有这么在乎过自己的容貌。她想要他喜欢她,想要他为她迷醉,就像她迷恋他一般的为她倾倒。
远远的,原本坐在大厅沙发上的阎旭予站了起来,他那身灰色西装衬得他异常的英挺俊俏,就连他头发的波浪都仿佛闪动着光芒,让她一时间忘记自己的紧张。
他快速地迎向她,眼睛则片刻不离地盯着她,直到他抵达她身边。
“那家店的老板要是看到你,肯定要挖你去当模特儿。”他的唇边浮起一抹赞赏的笑容。
她的发丝盘在头上,松松的垂下几络,波浪般婉蜒而下她的脸庞,给人一种温柔而浪漫的感觉,露肩的水蓝色礼服让她就像刚从海水中站起来的美人鱼,浑身焕发着晶灿的光彩。
她的脸上化着淡妆,刚好妆点出她五官的娇俏,脸庞细致而小巧,身材却修长而匀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