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五发现霍竞天连回头一下都不曾,心里还可怜起酒儿来,但他却没看到离开时霍竞天下巴的肌肉可是绷得死紧。
骏马出了城,奔驰了一个时辰之后,霍竞天跟阎五同时听到了第三个马蹄声。
“有人来了。”阎五忍不住转回身去看,只见一抹白色的影子伏在马背上奔驰而至。
那匹马是西南地区产的马,腿比较短,身体也比较矮胖。好在骑马的人身形不高也不胖,不然恐怕会压垮马儿。
“是酒儿耶,哈哈,那丫头舍不得咱们,追来了!”阎五朗声大笑。
霍竞天老早看到那个身影了,他勒住马停在那里等着。他知道这丫头绝对不是如阎五所说来道别而已,因为他看到她马鞍上的包袱了。
酒儿策马跑近,在两人身前十尺处停下来。“你们两个未免骑太快了,不能等一下吗?”
“妳究竟在做什么?”霍竞天的声音很冷,目光盯着她的包袱猛皱眉头。
“很明显啊,我决定跟你们去京城玩。”她被她爹唠叨了好几天,耳朵都快长茧了,终于受不了离家出走了。
她愈跟霍竞天相处愈觉得他这人很不错?据爹的说法,他家大业大权势也大,可是她跟他在一起一点压力也没有,感觉非常的快活。
难得遇上她喜欢的男子,不把握机会跟上去怎么可以?再说,听说京城很好玩,如果可以让他带着去玩,肯定很有乐趣。
她留了一封信,要金银交给她爹。金银跟财宝哭死哭活的要她别走,她不得不把两人都给迷昏了,等明儿个天一亮,他俩醒过来后自然会告诉她爹。
“谁答应让妳跟了?妳爹知道妳在这里吗?”霍竞天不相信雷虎会答应酒儿上京城去,她再怎么古灵精怪,在勤江城好歹有雷虎的势力可以保护,但是让她去京城,天知道会发生什么事呢!
“他很快就会知道,我已经派人通知他了。他不会担心的,因为他知道你会保护我。”反正霍竞天武功高强,一路上跟着他不会有问题。
“我说过我不会让妳跟,我可不是妳爹,妳跟我撒娇也没用。快点回去吧,妳这个不懂事的千金小姐。”霍竞天口气真的颇差,他可不想带着这样一个丫头上路,天知道她能惹出多少麻烦。
“喂,你这人很没人性耶!”酒儿被批评得面子都挂不住了。“我不管,这路又不是你的,往京城的路人人能走,你总不能阻止我吧?”
霍竞天勾起一抹不怀好意的笑。
“如果妳跟得上的话。”话声方歇,霍竞天的那匹骏马已经带着他往前疾驰而去,很快地只剩下小小的影子了。
阎五无奈地叹了口气。“酒儿,我知道妳很失望,但是魁首决定的事情是不会改变的,妳还是回去吧!”
阎五说完同情地看了她一眼,也跟着骑马走了。
酒儿抿起嘴,握起小拳头朝天空挥了挥。“少看不起人了,我就追给你看!马的腿长了不起啊,不知道我们勤江马就是以耐力出名的吗?霍竞天,你给我等着,我马上来!”
酒儿说着也拉起缰绳往前驰去。
酒儿忘了一件事--
勤江马或许是以耐力出名的悍马,但她襄酒儿却不是以耐力出名的悍女。这一路疾驰追赶,她的骨头几乎快被摇散了,最后地是被马驮着抵达客栈的。
要不是她知道要出西南只有这条通道,而这百里内只有两家客栈,霍竞天非得在这两家客栈之一投宿不可,说不定她早就放弃了。
“天哪,我快死了。”酒儿申吟着滑下马,把马匹交给客栈的小二。
小二已经习惯服务客人,老早把她的马牵过去,但是走没几步,小二又回头。“小姐,我忘了一件事,我们的房间客满了,这下怎么办才好?不然妳往回走个几里,那里还有家客栈。”
“不行,我就要住这里。”酒儿去过小二说的那家客栈,霍竞天跟阎五并不在那。而刚刚她才靠近客栈,已经看到他们两个人的马在马厩中了。
她如果回头去住那家客栈,明天一早她肯定追不上霍竞天了。
“可是天色暗了,我们的房间真的客满了,妳没地方睡……”小二为难地看着她,这样娇滴滴的姑娘,总不能露宿街头吧?
“不打紧,我朋友在,我已经看到他们的马了,我可以跟他们商量。”酒儿提着包袱走进客栈大厅。
她站在门口环顾一周,马上看到角落的霍竞天跟阎五正在吃饭喝酒,然后她也看到霍竞天看到她时大皱眉头的模样。
“啊,两位好啊,想不到又遇见了。”酒儿把包袱往霍竞天身边一放,人就跟着坐了下来,坐下去的时候还缩了一下。她真不习惯整天骑马啊!“你不是说我追不上吗?霍竞天,这下你该认了吧?”
酒儿明明已经快累死了,在霍竞天面前却死撑着,装作一副神清气爽的模样,还努力地把快下垂的眼皮给撑上来。
“天哪,酒儿,妳真的骑着那匹矮马一路赶上来喔?”阎五不可思议地张大了嘴。“妳这丫头,我真是举手投降了我。”
酒儿拉起嘴角一笑。“好说、好说,我好饿喔!”她说着捏着桌上的馒头就吃了起来。
阎五好心地让小二拿碗白饭跟筷子给她,她立刻津津有味地吃了起来,也不管旁边的霍竞天从头冷到尾的脸色。
霍竞天很快地吃完了饭,不置一辞的往客房走。
“酒儿,妳吃慢点,这样吞会噎着的。”阎五看着魁首冷着脸离开,一边还忙着照顾狼吞虎咽的酒儿。
“我快要累死了,阎五叔,我这辈子还没这样累过。”酒儿吞了口馒头,大叹了门气。反正那个棺材脸的家伙已经走了,她不必打肿脸充胖子了。
“唉,妳还是回去吧,这一路跋涉回京城还有好远的路程,我怕妳累坏,魁首一定也是这样,所以才不让妳跟的。”
“才不是,他是怕我给他惹麻烦。”酒儿气愤地瞪了他离去的方向一眼。
“这么说妳是打定主意了?”见酒儿笃定的点头,阎五觉得头痛了起来。“你们两个都这么固执,这岂不是要斗得你死我活了。
他可没见过魁首改变已经做好的决定,酒儿这个挑战还真不小。
“我吃饱了。”酒儿终于擦了擦嘴宣布。“可是我没有房间睡觉耶。”她小小声地说。
“没房间?都客满了吗?”阎五瞪了瞪他的铜铃眼。
“嗯,你们要了几间房?”酒儿偷偷问。
“两间房,因为魁首不习惯跟人睡一房,所以向来都是我跟冯七睡,魁首自己一间房的,不过冯七先回京了,我就独占一间房。好吧,那只好这样了,我跟魁首说看看,让一间房给妳。”阎五站了起来,领着酒儿往客房走。
酒儿虽然有点糗,但是还是跟着上去。除此之外,她根本没办法变出一个房间来睡。
谁想到阎五才去敲霍竞天的房门,霍竞天就冷着声音说:“我不想见那个麻烦的丫头。”
酒儿听了翘起嘴巴,看了阎五一眼。
阎五安慰的拍拍地肩膀。“魁首,客栈客满了,酒儿是个姑娘家,没房间睡。我跟你挤一挤,让一间给她睡,这样好不?”
“那她能答应明天就回勤江城,不再跟着我们吗?”霍竞天的声音从里面传出来,房门依然不开。
“我才不回去!”酒儿已经抢先回答了。
“那好,妳就尝尝露宿街头的滋味,看看能不能让妳重新考虑,决定以后不会再做出那些冲动而没有理智的行为。”霍竞天咬牙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