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什么气,你没看小姐我心情不好吗?”酒儿说话时挥了挥手,不小心敲到了桌沿,引起她一阵痛楚。
那个该死的男人,手劲那么大,她光被他这样掐着手腕,又给绑上几个时辰,手腕上居然就有了一整块的瘀青,一碰到就痛。
加上昨天计划失败,当时地被那家伙压在床上,那一刻才发现男人的力气原来那么惊人,最后,她暑然还神智不清地被带离开当铺,她还真是有点被吓到了。
今天天蒙蒙亮,她从悦来客栈月兑绑回来时,发现她的手下们根本不知道她消失了,几个她爹的护卫甚至连被迷昏都没有,可见得那个男人武功真的满高的,扛着一个人也能神不知鬼不觉地走掉。
“小姐,没有什么好心情不好的。那个人只带走了他的匾额,可没把小姐的那三块对联木板给拿走,此人也算是个君子,虽然小姐的手段一点也不……”金银的话语在酒儿的瞪视下吞了回去。
啊,他真是一时胡涂了,居然敢说小姐小人?天哪!
“那是因为他一手扛着我,另外一手没办法拿那么多块木板。”说到这个她不禁就闷,如果她功夫好一点,也不至于随随便便被点子睡穴就不醒人事。
“不管如何,小姐,反正妳又没损失。老爷已经派人来说过两次了,说是有贵宾到,要小姐到大厅去。您就行行好,帮小的一个忙吧!”金银知道如果没能说动小姐出去,老爷说不定会剥他皮。
“什么贵宾?我爹根本不安好心。他成天谈那么多生意,什么时候要我去见人来着,这肯定有阴谋!”酒儿边说着边不情愿地站了起来往外走。
金银在身后吁了口气跟上。
其实酒儿猜得没错,她爹平日是不会让她随便出去见客的,主要是怕她一见客会破坏自己名声,被人家发现雷老虎的千金不仅不是柔弱的大家闺秀,还是个成天往外跑,古灵精怪的丫头。
想着想着,酒儿才绕过回廊,就看到自己的爹爹朝她焦急地走过来。
“我不是早派人去叫妳出来了,怎么这么慢?”雷虎急了,嗓门自然大。
“我这不是来了吗?反正爹找我又不可能是什么好事!”尤其是最近,她老爹忙着想把她嫁了,所以他要说的八成是她不想听的。
“妳这丫头怎么这样说话?!要是被人家听到了,还以为妳很没家教。”雷虎紧张地看了看四周。
爹爹的动作让酒儿大感诧异,没想到爹竟然在意到这种程度。
“今天来了什么伟大的客人,爹怎会这么紧张?”
“我哪有紧张?我是谨慎。”雷虎喝斥。“如果错过了这一个,我看妳等上五年都不见得有这么好的姻缘,这个年轻人真的很赞啦,论人品、武功、修为跟家世,无一不是上上之选。爹很会看人,妳相信我准没错。”
雷虎说着还拉着女儿直往大厅走。
酒儿被掐到手腕的瘀青,差点没痛呼出声。
“等等,爹,你真的要把我嫁人?”这事情真的很大条,这个面可不能见。她赶紧停步不肯走。
“对,此人是北方十五联省的商会魁首,声势权力都非常的惊人,全北方无人不知无人不晓,虽然我舍不得妳嫁那么远,但是错过这个对象真的很可惜。虽然我还没跟他提婚事,但是妳先进去见见人,说不定你们年轻人……”
“年轻人?我看只有我是年轻人吧?那个什么魁首的,听起来似乎是很伟大啦,但是肯定很老了,我不要嫁。”酒儿赶紧从爹爹话中挑毛病。
“不老、不老,一点也不老,连三十岁都不到。年龄差不多比妳大上十岁,刚刚好、刚刚好。”
“不好,一点也不好,”酒儿这才皱起眉头,一脸凝重地看着她爹。“爹,我本来不想说的,但是眼前看来不说不行了,其实女儿我……我昨天晚上跟一个男人一起过夜了。”
前半夜确实有躺在同一张床上,但是她爹不需要知道实况,不是吗?
“妳说什么?!”雷虎不可思议的怒吼出声。
“妳竟然编这种谎言来骗我,酒儿,妳太不象话了!”
他雷虎虽然知道自己的女儿活泼好动坐不住,所以老早就放弃要她真的过那种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闺秀生活,但是他从来不觉得她会有行为月兑轨的时候。
“对不起,爹,是我一时迷糊了,我喜欢那个男的,但他显然只想要露水姻缘。”不这样说可不成,总不能说是地自己霸王硬上弓吧?酒儿从眼角努力挤出几丝水光,楚楚可怜的模样确实颇动人。“如果你不相信,可以问金银。”
“当然要问!”雷虎转身要大吼,却看到金银脚底抹油要溜走。“臭小子,你给找过来!”
“老……老爷!”金银腿软了。他的预感果然没错,每次倒霉的人都是他。
“你说,小姐昨天晚上真的跟一个男人过夜吗?”雷虎知道金银还没那个胆对他说谎。
酒儿当然知道她爹不相信她,但是却会相信金银。
“金银,你不用替我掩饰了,你不敢说的话就点头好了。”酒儿拉起袖子擦那根本不存在的眼泪。
金银苦着一张脸,只好慢慢、慢慢地把头给点了下去。
“可恶!”雷虎的掌风随即扫至,幸好酒儿早有防备,先把金银往后拉开。
“爹,你别怪金银,是我不好。”酒儿可不希望自己的跟研被爹爹给打死,再说金银是无辜的,这点良心她还有。
“你这没用的东西,我让你跟在小姐身边照顾她,你是怎么照顾的?!”雷虎说着又要出拳打人,酒儿赶紧站到金银跟她爹之间。
她转身示意要金银快溜,金银也很识相地跑了。
“你还敢跑?!你给我回来!”雷虎气死了。
“爹,求求你不要说了,这种丢脸的事情我不想让别人知道。”酒儿将脸埋在爹爹怀中哭着,有效的制止了他的怒气。
“乖女儿,告诉爹,那男人是谁?”雷虎怎样也舍不得女儿难过,她是他唯一的孩子,他亲爱的老婆过世多年,只留下这么一个命根子给他。让他知道谁玷污了他女儿清白,他铁定先把他吊起来毒打一顿,再命令他入赘。
“他……他是个外地人,已经离开勤江城了。”她也不算说谎吧,霍竞天总有一天会离开勤江城的。
“外地人?妳给我个名字,我会把他翻出来……”
“爹,是我自己太傻了,不要再追究了,我这辈子不嫁了,就留在爹身边陪着爹。”酒儿努力地撒娇,正偷笑着自己的诡计得逞,一抬头却看到一个不该出现的人就站在眼前。
霍……霍竞天?!
酒儿的嘴巴张成一个大圆圈,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噎死。
“原来这位就是雷老爷要我见的人啊?”霍竞天朗声笑道,那笑意一点也没传达到眼里。
“这不是那臭……”阎五见了正要冲上去,冯七手快地拦住他,并且给他一个眼神,阎五才闭上嘴。
“霍魁首等太久了是吧。”雷虎一整神色,彷佛刚刚女儿并没有趴在他怀里哭,他也没有大发脾气或是大皱眉头。“这个是我唯一的女儿,襄酒儿。酒儿,这位是北方十五联省的商会魁首,霍竞天。霍魁首比妳年长,妳就喊人家一声大哥吧!”
大哥?
酒儿真想跑去躲起来。
真是冤家路窄,这家伙居然成了爹爹的座上嘉宾,这下可惨了。万一爹知道了她口中的男人是霍竞天,一定会闹到让她嫁给他的。
包惨的是万一爹知道了她干的好事,搞了这么一出戏,说不定会自此把她关起来,直到她头发都白了,不须烦恼嫁不嫁人了才放她出来……酒儿光想到就觉得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