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连于离懒得看她,依然维持他的冷淡。
“怎样?还是你有什么其他建议?”她看著他冷然的表情,故意装作没看见。
“我没有任何建议,你知道我不会去的,我也不想再跟你有任何关系。”赫连于离把话说得非常的笃定。
盛晞呆愣了一下,简短的几分之一秒问,她的眼底浮现痛楚,但她很快地用笑脸盖过去。“不要这么别扭,明天下午两点,我会一直等你的。就这样,我只跟林秘书预约了一分钟,时间到了,我得走了,掰掰。”在他还来不及反应的时候,她凑上前去啄了他脸颊一下,随即一溜烟跑掉。
赫连于离模著自己的脸颊,霎时间眼底满是挣扎。他完全不知道匆忙奔出去的盛晞正贴著电梯门深呼吸,试图平稳下紧张的情绪。
“凌盛晞,干得好,接下来就可以进行下一步了!”盛晞看著电梯门板上自己的倒影,握起小拳头为自己打气。
偌大的客厅中播放著悠扬的音乐,音乐的声音填满了每个寂寞的空间。坐在真皮的沙发中,赫连于离的手握著遥控器,不断地切换著音响的频道。
这栋房子视野非常棒,落地窗看出去正好可以把市区的景致尽收眼底。当初他是为了她买下这房子的,没想到婚没结成,他失落了生命中最爱的女人。如今他们再度相遇,他却没有勇气张开手臂欢迎她的归来。
他不想再经历一次的失望与痛苦。
他知道自己现在对她还有感情,但时间总会慢慢淡化一切的。把她摆在常看得到地方,常常去看她却保持著无欲无求,或许他这个因为她而产生的“罩门”很快就可以克服了。
早知道那天应该答应别的女人的邀约,那么他现在也不用在这边坐立不安了。看了看手腕上的表,时间指著十二点,他索性关掉音响站起身来。
随便换了一套衣服,他决定到公司去加班。
不到半小时,他把车子开进他的专属停车位,接下来几个钟头,他埋首在工作堆中。
赫连于离从电脑萤幕中抬头,发现天色早就黑了,现在室内除了他桌前的灯光外,真的一片漆黑。
揉了揉僵硬的颈子,他抬头看向墙上的钟,很满意时间已经指向七点。他终于成功地抵抗了那股冲动。
走到落地窗前,他打开窗子,发现冷空气意外地窜进来了。
变天了。他的心底一凉──那傻瓜不会还在那边等吧?
都过了五个钟头了,她早该知道他不会去了才对。
即便如此,他还是无法克制地拿起外套、关掉电脑,下楼去开车。
半个多小时后,当他把车子开向士林捷运站时,他还在心中诅咒著自己干么这么多事。不过不来绕一下,他是难以安心的,天知道那小流氓会不会俊得一直等。
捷运站附近人来人往,今天又是周末,人更是多。他绕了一圈没见到人,原本想一走了之,但却因为放不下,还是把车子停到附近停车场,然后走路到捷运站。
一路行来他并没有看到她的身影,要不是她从柱子边跑出来喊他,他可能会经过那蹲在角落的人而不自觉。
“你终于来了,好慢喔,你要请客喔!”盛晞露出被冷风吹得冰凉的脸蛋,开心地拉著他的手。
赫连于离这一看简直是快疯了。
盛晞穿著一件红色蕾丝花边的小洋装,短短的五分袖配上薄薄的料子,连件外套都没有。
“你该死的就穿这样?!”他忍不住开始怒吼了。
盛晞被吼得一缩。“我中午出来的时候还很热啊,谁想到愈来愈冷”她的声音愈来愈小声,在他恐怖的目光下,她最后只好抿了抿嘴,闭上比较省事。
“你就不会去买吗?这附近那么多店”她是没有脑袋吗?他怎么不记得她有这么笨。
“我才不要,万一这时候你来了怎么办?那我不就白等了!”说到这个她可是挺坚持的,现在她不就把他等来了吗?就知道他没办法这样把她丢下的。
“你”他气得把手举起又甩下,不知道要把她掐死还是去撞墙比较省事。“我早跟你说过我不去了,你干么耍白痴在这边等?!”他气她让他退无退路,也气自己对她抛不下的挂念。
“才不是耍白痴勒!”盛晞生气地说。“我跟你讲,我可不是以前那个凌盛晞了,你现在再也不能把我当小孩子骂了,我已经长大了。”她都工作那么久了,她可以独立自主,也可以养活自己,所以她不能再完全屈居于弱势了。
这句话把赫连于离的暴戾因子整个引了出来,他眯起眼狠瞪住她。
“做什么这样看我?迟到的人是你又不是我”她边说边退后,那是种反射动作。
他一言不发地看著她,把身上的外套月兑了下来披上她肩头,然后像在捆小猪似的把她扛了起来。
“啊啊啊!”盛晞鬼叫著。“你干么啦?裙子都曝光了啦!”
他闻言大掌罩上她臀部,以免她裙子飞起来春光外泄。一边走一边低声笑著说:“你确实是长大了,无庸置疑。”
那炽热的大手贴在她臀部上,加上他暗示的语言,让她整个脸都胀红了。“赫连于离你放我下来,我可以自己走。”
“不行,谁叫你不乖。”他直直地走向停车场,毫不在乎路人好奇的目光。
“我不乖?”她气得在他肩膀上挺起身子,丰满的胸脯却因此在他肩膀上摩擦著。“你说那什么鬼话,我”
“我建议你不要乱动比较好,就算你急于证明自己已经长大,也要选选地点。”他低声警告,好在车子已经到了。
“你说什么,我听不懂!”她被扔进车子里时仍在问他刚刚那句话的意思。“说清楚一点。”
赫连于离坐上驾驶座,扣好安全带之后转头面对她气呼呼的脸蛋,一言不发地抓过她的手覆于他的西装裤上,那底下的突起让她倏地抽开手,脸迅速地变成赭红色。
“你这人怎么这样!”她低头闷声说,困窘极了。
“还说你长大了,这样就够你脸红了。”他僵硬地换了个姿势以纡解自己的紧绷,然后把车子开上路。
“我们要去哪里?现在天都黑了,看不到秋芒了啦!都是你,你要请我吃晚饭。”她嘟起嘴来抱怨著。
“去医院,你看你都开始流鼻水了,傻得在那边吹了那么久的冷风,想必是感冒了。”他皱著眉头又看她一眼。
“我才不要去医院!”盛晞把擦鼻水的面纸扔进他车上的小垃圾桶。“我肚子好饿,我们去吃东西好不好?虽然秋芒没看到,烧酒鸡还是要吃啊!我好久没吃那个了,我们去啦!”她勾住他的手臂,一脸哀求。
他犹豫了。
“我没事啦,不然等一下路上我去买件外套,喝了热汤应该就会暖了。好不好啦?”她继续使出缠功。
他没有说话,但已经趁著停红绿灯时回转,转向了。
“喔耶!喔耶!靶谢你,烧酒鸡万岁!”她捧住他的脸颊乱亲一通。
赫连于离没辙地任她发疯,嘴角却有著淡淡的笑容。
重回山上的小木屋吃烧酒鸡,勾起了他们不少旧时的回忆。
盛晞不敢相信,三年前的那个夜晚他跟她求了婚,而她也在那一晚将自己给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