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的意思是我子宫长瘤?是恶性的吗?”宛聆的脸上没有太大的波动,宛若痛觉神经还未传达到脑袋一样。
“我现在不能确定,必须等所有检查结果出来才知道。瘤长在右边卵巢附近,如果可以摘除,可能要连同卵巢一并摘除,这会影响你的生育机会。”
“那如果是恶性的呢?”她不敢相信自己竟然要面对这种事。
“那得看情况我现在无法给你预测。”医师沉吟一下。“你的身体状况很不好,你自已要注意一下,不要又昏倒了。”
“我昏倒是因为这个肿瘤?”她的手搁在月复上,难以想像这里有个病谤。
“不是。”医师摇了摇头。“我想跟你长期失眠有关,建议你去精神科门诊挂号,想办法改善这状况。长期失眠对身体有很不好的影响,千万不要轻忽了。”
她胡乱地点了头,匆匆记下下次去门诊听检查报告的时间,恍恍惚惚地走出医院。
离开医院后,她在路上晃着,心里的冲击大得不知该如何反应。
她无助地看了看四周,以刚的脸浮现在眼前。
她好想见他啊!
那股冲动强烈得令她来不及分析这样做理不理智、正不正确。她伸手招了辆计程车,往倚天建设大楼前进。
十几分钟后她抵达倚天建设。她来到主管专用的电梯前,使用之前以刚给过她的密码,心里希望他别把密码改掉。
“当!”一声,电梯门打开,她庆幸着他没有改掉密码,搭上电梯,直达他的楼层。
她脚步踉跄地踏出电梯,往他的办公室方向走去,却看到总经理办公室的门关着,而许秘书正坐在她的位子上工作。
“许秘书,我想见以刚,他在吗?”她站在许秘书的桌前,必须用尽力气才能压抑住从内心深处泛出来的冷意。
许秘书显然没想到她会忽然来访。一个月之前,她来过几次,在总经理一再拒绝见她之后,她就没再出现过,没想到今天还会见到她的踪影。
“你看起来不大舒服的样子”
“我没事,我想见他,可不可以麻烦你我知道他可能不想见我,但是我拜托你!拜托你帮我”宛聆说着泪水就不可自抑地滚下来,她狼狈地抹去,随即又再漫溢出泪水来。
“我是很想帮你,但是总经理在开会等他出来我再请示他”许秘书同情地看着她。
宛聆退了一步,身子蹎踬了一下。“是他不愿意见我吧?”开会恐怕只是个借口。“算了!或许我不该走这一趟”她挥去那同情的目光,难堪地往楼梯间方向走去。
“宛聆”许秘书想再说些什么,但她已经失去踪影。“总经理真的在开会,他没说不见你啊,唉!”真搞不懂现在的年轻人在想什么,明明就是相爱的两个人,非要弄得这样分离两边不可吗?
许秘书忐忑不安地继续工作,却怎么样也坐不安稳。好在没多久以刚就结束会议,从会议室出来。
“总经理,刚刚宛聆来找你。”
“宛聆?在哪里?”他急切地问,真想见到她。今天他特意去那家咖啡店,也想看看是否能遇见她,可惜她并没有出现。
他早就后悔了!
只是没有台阶下吧!他正想找个借口搬回去住,至少让他见得到她吧!
真不知道分开是在折腾谁啊!
“我跟她说你在开会,她似乎误以为我在骗她”许秘书赶紧解释着。
“你没跟她说唉呀!懊死的,她人呢?”他只差没有激动地把许秘书抓起来摇晃。
“她的模样看起来很不对劲,她说着说着忽然就哭了,她从来不曾那样,总经理,我看你要不要去见见她?”
“我是想见!只要你告诉我她在哪里!”哭了?她从不曾在外人面前哭吧?坚强的她怎会在许秘书面前哭了?她发生什么事了?他心急如焚哪!
许秘书被吼得很无辜。“我看她往楼梯间走去,不知道还在不在……”
似刚一听到这句话,马上冲到楼梯间去。
一打开安全门,他就看到她了。
她坐在楼梯的一角,手扶着栏杆低声地哭泣着。
她变得好瘦,肩膀小了一号,那身影看起来多么的无助。
一阵心痛教他脚步顿了一顿。他无声地走到她面前蹲下,看着她的泪水一滴一滴地滴到地上。
“宛聆。”他的声音沙哑。
她的身体一僵,却没有抬起头来。
“宛聆,是我,你抬起头看看我。”他的声音非常温柔。
宛聆不可置信地抬起脸,在见到他的刹那,原本稍稍止住的泪水又掉了下来。
“天哪!”他看到她苍白的脸时差点没有被心痛击垮。“你怎么会把自己弄成这样?你是怎么照顾自己的?”该死的!她看起来就像随时会昏倒。
“以刚,以刚,以刚!是你吗?是你吗?”她的手颤抖地滑过他的脸,探索着那曾经熟悉的线条。
他的眼眶湿了。瞧他对彼此做了什么?
“宛聆!”他伸手紧紧地抱住她。
她扑进他怀中,紧捏住他的衣服,哭得唏哩哗啦的。
他紧紧抱着她,抱着这个久违的心爱的女人,任由她的痛苦在他的怀抱中宣泄,感觉到一阵又一阵的心痛拧着他的心头。
她哭得那样用力,仿佛要把所有不安和痛苦全在泪水中洗涤干净,而她细瘦的双手一刻也不肯松开地紧紧抓住他,这样的动作让他的眼眶都红了。
“对不起,是我不好,让你受苦了。”他亲吻着她的头顶,哽咽着说。
她慢慢地在他怀中平息下来,他坐到阶梯上,将她抱到腿上细心地捧着。
她贴靠在他的胸膛,哽咽地说:“我不是故意来烦你的,我本来已经打定主意坚强起来过没有你的日子,可是当我听到医生跟我说”她眼泪又掉了下来。“我只知道自己想见你,一定要见到你”
“等等,你说医生跟你说什么?你怎么了?”他急切地推开她一点,让他可以看到她的脸。
她温柔地凝视着他,眼底含着泪水。她看到他眼底的紧张与害怕,忽然觉得这样就够了之这个男人是真的爱她,她这一生是值得了。
“我这里”她的手缓缓地落在小肮上。“长了一个肿瘤。”
“你说什么?”他整张脸褪了层颜色,霎时苍白得吓人。
“不知道是良性还是恶性的,要等过几天报告出来才知道。我只是很想、很想见你。”她凝视着他,她的气息非常的紊乱。
他不可置信地瞪着她。
“告诉我你是骗我的!”他握住她细软的手,用力得差点捏痛她。
她看到他眼底聚满泪水,自己反而哭不出来了。她的手爱怜地抚过他的脸颊。“没事的,没事的,你不要担心,我会没事的。”她反过来安慰着他。
“天哪!”他用力地拥紧她,泪水自颊畔滚落。
她抱着他,也被他抱着。感觉到他的颤抖,感觉到他的害怕。
她忽然平静了。贴靠着他,倦极地说:“我们回家吧!”
“好,我们回家。”他将她横抱起来,深深地凝望着她。“我们回家。”
回家。
多么美丽的两个字。
第十章
以刚在两人重逢的当天就搬回到两人的家,自此没再离开,这几天有了他的陪伴,她的睡眠状况改善不少。
不过今天不知道是什么缘故,她忽然醒了。
宛聆张开眼睛,发现天色蒙蒙亮着,而身边的人已经不在。她仓皇地坐起来,发现以刚站在窗前,她惶惑的心才安定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