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现在就已经让我觉得很恶心!”倦嗓娇斥。
“是哪一个部分让你觉得恶心?”真好,英雄所见略同。“说愿意当你最好的听众、永远支持你那部分比较恶,还是攻瑰花小提琴夜景外加“你真美”那部分比较恶?我唯一可以接受的是法国餐厅的部分,但要看是哪一家、他们比较强势的料理是什么、以及当时的季节特产为何。”
“你到底是打电话来干嘛的?”气坏小人儿。“你知不知道现在几点了?!”
“啊,对了。”他欣然醒悟。“我忘了问候。你好吗?”
“好!在你没打来之前,我一直睡得好好的!”
“那你有穿睡衣吗?我一向都习惯果睡,比较舒服也比较方便!小朋友,你别想得太深入,免得你等一下欲火焚身到睡不下去了。不过我也不是只有睡觉时不穿衣服,我平时也是自然派。你懂我意思吗?我是不穿内裤的。”
对方本来要开骂,却愕然怔住。
“那不是很奇怪,穿牛仔裤的时候怎么办?”
“你是问我会不会『夹到』吗?”笑声低醇邪恶。
“谁问你那个!”一和他说话就恼火,何必跟他啰唆。“我不知道你是怎么弄到我的手机号码,但是请你以后都不要打来!否则我……”
“你上礼拜有准时去我家赴约吗?”
“我不想跟你谈这个!”
“显然你有乖乖报到。”满意的呢哝充满慵懒的挑逗。“还在气我粗心毁约?”
“你不是粗心,你是故意逃跑!”
这话引来他全神贯注,浑身细胞为之活跃。
“郎?”义裔美女听不懂他的一大串中文,却看得出他闪亮的兴奋眼神。
“我逃跑?”
“没错。”
这小朋友,比他想象的更有趣。“是,你说得没错,我是逃跑了。但是你知道我在逃什么吗?”
“你存心耍我,就是要看我被耍得团团转你才高兴!”
“答对一半。你还是没讲到,我在逃什么。”
“我才不想知道!”
“别再逞强了,丽心。你以为我看不出你对我有什么感觉吗?”魅惑的低吟,即使隔着半个地球都照样能令她难堪,逼到无处可躲。“我在逃什么?”
“我……我不知道。”
“猜。”
“我不要猜,我也不想再跟你玩游戏。”
“我如果不跟你玩游戏,你承担得起吗?”
“你不要太小看我!”她小的只是个子而已。
“你是没听懂我的意思,还是在故意跟我兜圈子,嗯?”
她这才警觉到危险的气息,却又充濡性感的诱惑,让她想抗拒又无能为力。
“我如果不逃走,你知道那天会发生什么事吗?”
“你、我、雁非三个人吃大拜拜!”
“错,雁非不会在,只有你跟我单独处在那栋老宅。丽心,猜,我们两个吃完饭后会发生什么事。”
她顿时心跳大乱,一身热汗。
不会吧,他说的是那个意思吗?
她这时竟做了一个以前在家打电话才会有的蠢动作:用手指去卷绕电话线圈,却愕然发现,自己现在用的是手机,根本没东西可以卷。
“你、你不要再耍我了……”
“你当我是马戏团团长?”
“如果你只想为自己恶意爽约的事开月兑,大可不必,因为我已经不想再跟你计较。可是,有句话我还是得跟你说,虽然你可能会觉得我这样有点多事。”
细细柔柔的嗓音,嘀嘀咕咕得有如人就偎在他身旁耳语,令他舒懒地闭眸吐息。
“不管你再怎么潇洒自在,都请你做事时顾虑一下别人的感受。”
俊眸霎时睁瞪。
“上礼拜那种呆呆罚站在你家门口等人的心情,我很难平复。感觉好象被人叫来了,又隔在门外,要等到你传令下来我才可以踏进去,像个下人。”
他一愣。“雁非不在吗?”
“这不是雁非的问题,而是你的问题。”所以请不要转移焦点。“我知道我这样讲很刺耳,但我是实话实说,免得你又无意中伤到别人。万一对方是个很会记恨或跟你有利害冲突的人,怎么办呢?”
对这样娇弱的呢哝,他还以意味不明的咯咯轻笑。
“你似乎常常不知死活地给人忠谏。”
“有吗?”
“你敢说你批评雁非插图的那些话不是这样?”
那哪算啊。“我只是坦白讲出心里的想法,没有刻意批评的意思。”
“那些只适合在人背后讲。”
“为什么?这样对方不就永远不知道自己的问题在哪里了?”
“这样才能干掉对方,或操控对方呀。”呵。
小人儿泄气。“我才没空玩那些把戏。成天忙着耍心机,那正事还要不要做啊?”
“在社会上,本来就是三分做事,七分做人。”大家来比阿谀奉承。“你都出来做事几年了,怎么还这么笨笨的?”
讨厌。讲没两句,又被他削成猪头。
“谢谢你的意见。请你以后都不要再打电话到我──”
“既然你那么受伤,又为什么说不跟我计较?不打算讨回公道,或以牙还牙报复一下?”他已为她展开双臂,恭候投怀送抱。
“我已经在报复你了。”
“嗯?”
“就是不跟你计较。”
对不起,手机掉地上,他捡一下。
可是这一捡,他竟然一撅不振,几乎站不起来,看得身旁美女莫名惶恐,卧为他是发病了还是中邪:整个人狂笑如雷,浑身震颅。结果,打算步回豪华别墅内时不慎笑软了腿,一时打滑,摔在游泳池畔,头破血流,缝了三针……
“他活该,谁教他三更半夜打电话骚扰你。”
“对啊,他那么壮,摔不烂的啦。”
“可是……”
一挂姊姊妹妹们闲闲耗在典雅的下午荼馆里,各色干草拱绕,充满宜人气息。
“郎格非至少有一点可取,就是他最近比较积极参与教会服事。对那些人少事多的行政同工来说,帮了大忙。”
那都是拖着我去替他做的啦……丽心含泪垂头。
“而且他那个人超难相处的,只有丽心应付得来。”
冤枉!是谁在应付椎啊?
“所以我对丽心很刮目相看喔。”艳女晓淑温暖地笑望。“你一直以来都表现得好退缩,我每次很想拉你凑进大家的话题里,又怕自己这是在为难你。可是你现在变得好积极,也比较常跟我们说话,甚至还带郎格非参与大家的事奉跟活动,让他也试着跟人亲近。丽心很了不起喔。”
“没有没有!”她慌得小脸熟透。“不是我!”
可是……她在别人的眼中很退缩吗?
“我也是最近才比较知道丽心的想法。”柯南的长指孤傲地支在额侧。“因为你向来很少发表意见,这些日子却常常跟我们商量,感觉比以前近。”
那是被郎格非追逼得无路可逃啦……呜鸣呜。
不过这样看来,他的捉弄好象反而使她跟朋友们更亲近。不然她选真不晓得,原来身旁有这么多支授她的人。
“干嘛笑得这么开心?”一名粉领新贵呵呵呵地轻拐丽心一记。“在想什么好事,赶快招供。”
“没有啦……”
“丽心好卡娃依喔!”晓淑感动地把她的小脑袋瓜猛然拥入丰硕的胸怀中,疼惜得像要融化了似的。“我一直都好想要像你这样的妹妹,小小的,好害羞又好乖巧。每次一看到你脸红通通的,就好想咬一口。”
救、救命……她呼吸困难地埋在豪乳间挣扎,邻桌的男客们羡艳得几乎喷鼻血。
“放手,女乃荼!”柯南厌恶地冷斥。“你要是噎死了丽心,我们的通讯簿名单要怎么讨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