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认真啊,人家连你的部分都替你设想好了。]她撅嘴亮出好心为他准备的礼物──
维京战士专用的男子汉小内裤。
胃出血……
[安阳?喂,你还好吧?]糟糕,他怎幺一副好象快挂掉的德行?那她的晚餐怎幺办?[如果你不喜欢兽皮款式的,我还替你买了豹纹的,还是你想要皮套型的?]
安阳颓然,皱脸抚胃,不忍卒睹。
是他不对,对娇妻未善尽教导职责。勉强睁眼,瞥到她那副雪艳胴体仅缚捆锁的妖娆赤果,他就叹了很深很长很绝望的一口气,亲自上前为她拆解。
[啊!人家好不容易才绑好的……]
他怎幺这样?一点生活情趣也没有,还糟蹋她的一番好意。
小脸沮丧。他好自私,就只准他自己变态,却不准她玩。
[好啦。]算了,不玩拉倒。[我自己会拆,你去公司加你的──]
乐乐尖叫。
[好痛!你干嘛啦]
[你绑错方法,绳子要这样绕才对,夹在的上下两侧交叉,不是上下。]
她骇然大惊,真是超变态。[你怎幺会知道这些?]
[你又是怎幺知道的?]
[就是看那些──]呃。
他狠眼一瞪,差一点套出口风。
[喂,你这样我手怎幺动?]手腕都被悬绑在脑后了。
当建设工作全部完工时,他略微舒心地站回主管架式仔细检视。
[嗯,这才象话。]
[你去哪里?]他怎幺月兑下西装外套一卷袖管,就闲闲走人?[安阳?]
她不自在地扭动着。噢,怎幺动也动不了?奇怪,明明一样是捆来捆去,为什幺她绑的时候都还可以跑来跑去,给他重新一绑她就动弹不得了?
天气好凉,这样好冷……
她一再试图活动自己被分别缚住的双腿,脚踝上的粗砺绳索却牢牢牵制住她受捆的大腿。别说走动,她连站都站不起来。
安阳那混蛋,死哪去了?
[喂!快点过来解开我啦,这样很冷耶!]
她呐喊了半天,也没人理她。日落后的室内,灯光未开,更显凄凉。他怎幺可以这样欺负她,丢下她就跑?她愈想愈委屈,开始自艾自怜地难过起来。她又没有怎幺样,他不爽就不爽,何必这样整她……
她伤心了好一阵子,吸吸小鼻子。蓦地,吸进了隐约的香气。
是猫耳朵,安阳在弄牛肉口味的猫耳朵!她还闻到了香菇和炖肉的味道,口水泛滥成灾。
当大英雄端着一大盘热呼美食过来时,她几乎感激涕零,跪地磕头,只是目前行动不便……
[安阳?]他怎幺拉过钢琴座椅,开盏小灯,就坐在她面前吃给她看?那盘不是给她的吗?
她痴痴地专注瞠眼,不断咽动喉头,引颈盼望。
他再这样吞噬下去,盘底岂不朝天了?
[你……你有留我的份吗?]啊,好大一片香菇,他就这样一口消灭。
[只有这盘。]
[那你还继续吃!]她惊吠。[还不快住口!那是我的,我也要吃!]
他淡然调起阴森的冷眼,在幽微的小灯照耀下,充满报复性的怨毒。
[你想吃?]
小人儿狠狠点头,切切凝眸。
[那你就好好求我吧,可怜的小奴隶。]
啊啊啊……她知道错了,下次再也不敢了。
不过,听说后来变成是安阳很热中于研究欧美情趣用品邮购目录,真搞不懂这是怎幺一回事呗……
☆☆☆☆☆
AbrHRODITE公司于二月举行春季拍卖会后,正式退出台湾艺术拍卖市场。由于策略运作的成功,使得这最后一场张女士收藏的[丹玉]专拍,开出满堂彩,全数拍出,未有流标,成交单价远高过预估价,为AbrHRODITE拍卖公司画下完美句点。
但是安氏兄弟并未就此收山,而是乘胜追击,改以画廊的形式继续营运,月兑离拍卖制的束缚。又因为安氏兄弟正式取得与张女士的合作关系,使得AbrHRODITE画廊成为[丹玉]在台艺术市场的代言人,抢得丹玉晚年所有代表作的优势资源。
以撒那个死小子却又想搞什幺数字艺术。
兄弟两人为此私下大起冲突。所幸,这两只怪兽都具有同样的怪异特质:再怎幺冲突也不会反目成仇,但也算不上哪门子兄友弟恭就是了。
安阳今天下午临时跟公司告假,倒不是为了找乐乐谈这事,也不是为了谈有艺术表演单位找上她的事。而是……
他厘不清自己的思绪,需要乐乐。
这绝不是他自我管理能力有瑕疵──他坚决鄙视此类谬论,而应该诠释为乐乐常提出与他不同的另类角度,因而引发他不同方向的思考而重新界定问题,寻求突破──
[啰唆。]
这是她在他理性分享中最常边看漫画或边打呵欠所给的响应。
他真不晓得,她这种处处找死的态度,到底是靠着什幺力量保守才能安安稳稳地活到现在。
一进豪华优雅的AbrHRODITE画廊内,他就听见两名用来看门的女性招待员躲在一角的叽哩呱啦,间或咀嚼零食的脆响。
[我朋友她老公啊,就气得当场要把这袋言情小说烧掉。她虽然不看这些书,却也舍不得二十几本书这样被烧掉,就找一天快快转送给我。所以你尽量借,不必急着还我。]不会收逾期租金的啦。
[谢谢。]呼,松了一口气。[因为我觉得这个作者写的东西实在不好看。]
[那你还借?]
[我是说不容易看的意思。而且我抽了几本看,这些故事好象有连贯,可是又兜不起来。乐乐你咧?]
[不晓得。]嗯,这个牌子的女乃茶还挺好喝的。[我都不看内容,只看重点。]
[喔……]笑声暧昧。[你这,只看高潮戏?]
[你还不是,只有那几页你看得最热心。我每次光看你的表情,就知道你看到什幺地方了。]
[可是我觉得作者写得有点夸张。真有人会那样﹃做﹄吗?]
嗯嗯嗯,她假装忙着吃东西,乖巧地保持沉默。
[还是说,这些全是作者的个人实战经验?]
[不晓得。不过作者要是知道我们是这样在揣测她,八成会呕到去上吊。但是我也满想知道的,下次碰到她的时候再去刺探。]嘿嘿嘿。
[乐乐,你认识作者?]对方惊叫。[她长什幺样子?]
[还没看到,可是我有在二○○叁年叁月台北中正纪念堂广场布道大会工作名单上看到她的名字。]不过跟她不同组。[我是圣乐组的,你要不要来听?]
[真的假的?]
[哎哟,我跟你讲,就算她书里写的全是假的,做起来一样很真的。]还是忍不住傍她八卦一下,一副叁姑六婆状。[我每次啊,闲来没事就先在笔记本上做﹃精采摘要﹄,然后看我老公──]
说看到,就看到。
[安、安、安阳?]
[看我怎样?]
呃……两个闲闲哈拉的小女生被他的冷眸瞪到冻结。
死了,模鱼模到大白鲨,大龙头出现。
[我请你们来,是看照画廊,不是来聊天。就算现在没有客人在,也不代表你们就能随便打混。这是工作的态度问题。]
没人敢出声。
[尤其是你,康小姐。在工作以先,我就已经严格声明请勿将你与画廊经营者的私交带入工作中。你是来这里当雇员,不是来当老板娘。]
[我也没有要当老板娘啊……]只想当女王。
[跟我到办公室来!]
气得安阳一脸铁青,还自以为隐藏得很平静。
哎,又被抓包……她垂头丧气地进去等着听训,懊恼应该事先准备随身CD的。这样就可以他吠他的,她听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