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颐当场冷下狠眼,气焰阴森。“你挟持她们?”
“我一听世钦出事,就知道与你月兑不了关系!”而且还是出於他妹的警告。
“你对她们怎么样了?”丹颐森寒地冷睇著,吐息如兰。
“就看你打算对世钦怎样!”她恶斥。
“我会对他怎样?”
“今天要不是你,他会被人绑架吗?”
“是他自己要出面干涉我的事,我还能怎样?”
“你要找死,也犯不著拖著世钦去替你收尸!”
“他就是得收。”丹颐隐然动怒。
“你们够了——”
“不管我闯了多大的祸,世钦就是得负责。这是他欠我的。”
“世钦从来不欠人什么!”
“他却欠我一份感情。”
“放屁,你妹根本不需要世钦的感情!”
“可是我需要!”
喜棠脑浆凝结。
答案有些出乎意料,她完全转不过来。
这个……也就是说,不是曼侬苦恋著世钦,不得结果,所以丹颐这个做哥哥的就陷害世钦以替妹妹出口气了。而是……
“你在中国,不能接受我的感情。到了欧洲,还是不接受。”丹颐俊美的冷脸满是怀恨。
“我不接受,与地缘无关。”他身心俱疲,好想直接入土为安。
“我也没有强迫你接受。但你为什么在我坦白后,态度完全改变,让我连你的友情也失去了?”
“我没有不要你这个朋友,我只是还没厘清自己该怎么面对你。”
“你觉得我很可笑吗?我的这份感情很丢脸吗?”丹颐扯起荒谬的笑容。
“我没有这样想,你也别离题——”
“是你一直在顾左右而言他!”
妈的!世钦一掌重重打在桌上,震得人人心中一凛。
他立刻懊恼於自己的失控,烦躁得抓起水杯仰头猛灌,企图冲掉一切混乱。
他喝得太快,惊觉之际,连吐出来都来不及——
“我到现在都还深爱著你。”
丹颐缠绵的低喃,幽怨而凄凉,听得喜棠小口大张,呆若木鸡。
“你给我的回应太残忍,我无法不报复你。”
世钦只忙著呛咳,想反驳都没法子说出一个字。
“他、他回应你什么?”
丹颐根本听不见其他的狗吠,一迳痴痴凝睇他情动多年的男子。“你为什么在巴黎跟那些母猪疯狂、疯狂作画?你为什么宁可为这种货色倾注你的才华,却不肯为我画一张?”
面对丹颐伸来的萧索食指,喜棠呆到不知她“这种货色”该说些什么。
“这不关喜棠的事。”世钦捂口垂头,一脸痛苦。“我也不想再——”
“不关她的事吗?”丹颐苦笑。“你每一个模特儿都一个样儿,一定是黑发大眼小蚌头。我一看到你带回上海的新娘,马上就知道你为什么总是找那样的模特儿作画、找那样的女人。”
什么什么?她怎么都听不懂。
他想念她,深深思慕她,那个遥远时光、遥远北方的玉女圭女圭。单纯的恋慕,渐渐随著欲念成长,令他饱受内心煎熬。最下流的渴望,与最娇贵的憧憬,在画布上融为瑰丽而诡艳的幻境,令人望之目眩神迷——也令丹颐隐恨。
“尤其是你珍藏的那个破烂布偶。”
“它已经被你拔掉了脑袋,你还想怎样?”世钦淡淡低狺,气息险恶。
“可你还去珍藏那坨垃圾。”
“关你屁事。”
“什么布偶啊?”为什么这两个男人净在那儿打哑谜?
丹颐失声大笑,瘫回沙发内。
发什么神经?
“这就是你情有独锺的北京格格?”荒谬至极。“这就是你心底宝贝得要死的小情人?”
他又是一阵狂笑。世钦一脸凶煞,她则一脸痴呆。
“是,她自己小时候说了什么,她全都不记得,甚至连我是谁都不记得了。”尽避笑,笑死最好。
她转瞪世钦。“你以前就认识我?”
“你甚至黏世钦黏得要死。”
“你为什么知道?”她鄙视丹颐。
“我就是知道。”他胜利地哼笑,不打算告诉她世钦多少次在醉酒后一再地炫耀往事,重述甜美回忆。
“你闹够了没?”世钦寒吟。
“你很感动吧。”丹颐的笑中渐露失落。“有人竟会为了你的安危追杀到这里,还拿我家人的性命来要胁。”
“我不想跟你谈我的心情。”
“我知道,你什么都不想跟我谈。”
丹颐悠然起身,潇洒地步向大门。
他虽然选择了不会有结果的恋情,却拒绝沦为被人同情的悲惨角色。世钦接纳他也罢,不接纳他也罢,起码他已经坦诚心境,没有什么遗憾了。
跨出房门的刹那,他却仍情不自禁地停下脚步。但他不回头,绝不回头。他有他的傲骨,这份傲骨不容一个不懂他感情的人践踏。
“我不后悔自己喜欢上你。”他背对房内,向门板哑然低吟。“我也不会因为你的排斥,就停止继续喜欢你。”
蓦地,一只巨掌有力地扳过他,面对严峻的容颜。
“别在我身上浪费你的感情。”世钦无情道。
丹颐垂眸,自嘲一笑。“我高兴浪费,是我的事,不劳你费心。”
“我不可能对你有那种感情。”
这一句深深刺穿他最后的尊严。他一咬牙根,转身离去,却受制於仍箝在他臂上的铁掌。
“放手。”丹颐冷斥。
“你忘记一样东西。”
“什么?”
“我在巴黎时,忘了还给你的回应。”
一个沉重而有力的深吻,紧紧覆上丹颐错愕的双唇,丹颐怔忡半晌,任世钦专注而投入地拥吻著。他吻得何其激切、何其灼烈,让丹颐破碎的迷恋进发为灿烂的晶光,绝望深处乍见另一种新的希望。
“你那时给我的吻,我收不起,现在还给你。”
丹颐被他高超吻技慑得眼冒金星,无法言语。
“我们永远成不了情人,却永远都是朋友。”
世钦贴在他唇上呢哝。随即,一把推他出去,悍然闭门落锁。
一团软噗噗的抱枕,忿忿飘入他怀里里。
小人儿简直气炸了。
“你这个男女不拘、老少咸宜的滥情家伙!”她尖吼,火爆投掷枕头炸弹。
她为他的安危急到心乱如麻,还得一派自若地应酬各方,安定民心。结果咧?这个死没良心的,居然当著她的面跟别的男人又搂又吻,还情话绵绵!
“你不要脸!你忘恩负义!我要跟你离——”
声泪俱下的小小黄脸婆倏地被卷入精壮的胸怀里,惨遭世钦恶狠狠的深吮。小手小脚一阵疯狂反击,南拳北腿全部上阵。好一阵子过后,通通瘫挂,被妖怪世钦汲走所有力气,整一个人融成破布女圭女圭,挂在他臂弯里。
“怎么样?还要继续抗战吗?嗯?”再啄一下。
“好恶心……”
“你就忍忍吧,替我消毒。”他再次深入吻噬,品味娇美柔润的口感。
小脸皱成一团,虚软地努力扭头闪避。“不要……”
“我要。”把小脸扳回来。
“不要啦!你满口酒臭味,好恶……啊!”她骇然失色,这才发现重点。
世钦喝到酒了?!
“我也是刚才发现的。”他性致勃勃地挤捏她的俏臀,压她贴近他的欣然亢奋。“八成是丹颐在我的水杯里作怪,给我装满了伏特加。”
喜棠几乎休克。
她绝对要把张丹颐剁个稀巴烂!
“我刚一口灌下去时也吓了一跳,可是已经来不及吐出来。”他悠然搂著她顺道撩起她的裙摆,不觉愕然。“你穿这么多累赘?”
“你以为我是什么浪货?!”不穿亵衣亵裤出门,像话吗?“你上次也根本是在耍我,说什么这样去挑逗平常的你,一定可以把你整治得服服帖帖。结果咧?”反而是她被整得服服帖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