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寿思呀——”姨妈们疯狂到最高点。“你说的这是什么话?!”
“刚开始很不舒服。”因为他的肌肉超硬的。“不过久了就习惯。”
这下不止云英未嫁的姨妈们,连见过世面的侍女蝶蝶都为之诧异。
“因为他太巨大了,让我很难适应。”想想看,她浑身站直了都还不及他肩头高。成天被这种大块头跟著,压迫感有够重。“我这还不是说他压在我身上的感觉。”
全场尖叫。
“没办法,我走到哪儿他都一定要跟。”虎视眈眈地严密监控,逃都逃不了。“跟著也就算了,又黏得死紧。加上他入夜也从不躺下休息——”
“他从、从、从不躺下?”
“嗯,他习惯整夜都坐著。”
“整夜都做?!”
屋顶几乎给女人们吼翻了。
“他没一刻肯放过我。”时时盯梢,有够烦的。“我一直想找机会月兑身,都没办法,所以才会失踪这么多时日。”
“啊……狂野而放荡的原始之旅。”
“你有听到吗?他没有一刻肯放过寿思吔!”多么多么令人向往的热情啊。
“姨她们干嘛申吟?”
寿阳对姊姊还以感慨的摇头,不知是指姨妈们没救了,还是对姊姊绝望了。
“那……格格。”侍女蝶蝶谨慎问道。“和穆勒王爷一同住进咱们府里的那三名女子,又是做什么的?”
“谁管她们。”她连穆勒都不屑管了。
“沙岚、雪岚、歌岚,各是穆勒王爷在查办上的得力助手。”寿阳调起寒眸哼哼哼。“而且是秘密的助手,绝不公开的喔。”
“什么意思?”寿思狠瞥。
“我写出来你就知道了。”他落一落纸页,收摊打烊。
“你为什么会知道?”还跩得二五八万似的。
“跟他旁边的那个希福纳大人混熟了,自然就晓得。”
那个花稍的草色?“你去色诱人家?”
“我只有装可怜而已。假装我很为自己姊姊的未来担忧,怕穆勒对你始乱终弃,辜负你的一片痴情,就向希福纳大人哭诉我这个做弟弟的无助与迷惘。这不,就套出一切了。”
“你得了吧,什么很为我担心!”根本是为他自己的下流故事找材料。
“不跟你串了,我要回书房整顿这些桥段。”
“寿阳,写完了一定要先给我们看喔!”姨妈们欣然高嚷。
“少来。我每次一个章回写完给你们看,你们就一个传一个,整个府里的阿狗阿猫几乎全都看过了,最后却把底稿给我弄不见。”害他写了两、三年下来,手边什么东西都没有。
姨妈们连忙哀声婉求地死命巴结。毕竟离京千里远,人在荒凉边境,就只剩这么点娱乐打发日子了。
“弟,给我纸。”
“不要。”
两姊弟窝回小书房后,又为了每天必定会起的争执各自板著脸。
“我的纸不够剪诅咒用的小纸人。”
“你再剪下去,我的纸就不够写下一回故事。”
“可我要诅咒穆勒,让他快快滚蛋。”
“直接撵不是更快?”
她冷瞪弟弟,弟弟也狠睇她,毒绝相对。
“你不给我纸,我就把你的文章给阿玛看。”她寒吟。
气毙寿阳,可偏偏寿思咬的正是他的要害。不得已,只好含恨交给她半叠辛苦裁好的纸笺,供她糟蹋。
嘻嘻,剪小人,剪小人。她最喜欢玩这种毒辣的小把戏了,自娱又娱人。
“你们这对恶魔小姊弟又在搞什么鬼?”书房门外霍地闯入不请自来的俊朗青年,自以为很受欢迎地大咧笑齿,白牙闪亮得教人睁不开眼。
这出场是很精采,可惜小姊弟俩反应冷淡,没人甩他。
“寿阳,你还在写这些垃圾文章呀。”他很习惯地自己招呼自己,热络得很。
“表哥,你坐到我的草稿上了。”
“喔,抱歉。”寿阳这小表,东西老是乱放。“哪,收好,我刚才没看到它们才坐上去的。”
“我知道。”表哥的眼里很少放进姊姊以外的东西。
“别这么人小表大,太不可爱了。”
“请不要随便乱模我的头。”
表哥随便撤了撇嘴耸耸肩,没辙。这小姊弟俩生得太过漂亮,所以脑袋也有些反常。显然老天造人时,花了太多材料在他们的脸皮上,难怪他俩性格缺陷一箩筐。
“寿思,你又剪小纸人儿来玩。早告诉你,别再搞这些危险把戏,你就是不听。”
她干嘛听他的,又不是他家奴才。
“你小心喔,夜路走多了必碰鬼。再玩下去,当心招来乱七八糟的东西。”
咔嗞咔嚓的小剪子蓦然一顿,情势紧绷。
“像那个什么穆勒王爷,就乱教人讨厌的。”表哥向来讨厌条件比他好的家伙。好得愈离谱,他就呕得愈起劲儿。
寿思暗吁一口气。原来表哥指的是这个……
“他近年来很得皇上赏识又怎样,还不是京里养大的公子哥儿。稍稍有点功迹外加好狗运,就被捧得半天高。”哼,他最不屑这种富贵人渣。“你别看他一副好像对你很有意思的德行,根本就是装的,连你阿玛都看出来了,只是不方便点破。”
穆勒干嘛在人前假装对她有意思?
“我就跟他直接讲明了,你跟我是一对。”
“一对什么?”傻蛋吗?
她怎么可以这么残忍地对待他的一片痴情?“喂,你可不能被那个无赖汉给拐走呀!难不成你甘愿让你阿玛一辈子供他使唤吗?”
“他想干嘛?”
“我哪晓得。”不过看他就是一肚子坏水的德行。“你想想,他那么出色的男人会缺女人吗?他若真要娶亲也不会纯粹因为贪图美色吧?所以罗,他一定别有居心,搞不好是在打你阿玛权势的主意。”
“他敢?!”小剪子愤然将纸人钉上桌面。
“姊,你要去讨伐他?”
“你有意见吗?”美眸狠睇。
“我没有,只是知会你一声:他那个男人不单纯,小心被他整倒,那会害我现在写的艳史变墓志。”
她气到没空捏扁寿阳那只冷血败类,急急杀往父亲的堂屋。
虽然她长年以来跟父亲处不好,一见面就各自拧眉瞪眼,但如果穆勒敢欺负阿玛,她就把他绞成麻花下锅炸!
☆☆☆
“也正因为陕甘一带常有差遣之事,所以出边人员很需要地方官吏的协助。”
堂屋里一票男人闲闲串著家国大事。
“敦拜大人,你实在是位很尽责的地方官吔。”希福纳开开心心地品味美酒。哇,好好喝喔。
“我只是尽我的本分。”敦拜温文地展手示意下人添酒。
“皇上就是因为知道你这陕甘驿站十分辛苦,才会派我和穆勒前来查视,看看你有些什么需要。”
“是吗?”敦拜茫然。“我以为……你们是特地来陕甘探查流匪劫掠的状况。”
“喔,对,我和穆勒在来这里的路上碰到一批强盗,真是可怕。”每个都土巴巴、脏兮兮的。“强盗为什么都那么不爱乾净呢?洗洗澡又不花本钱——”
“讲重点。”在一侧小啜的穆勒冷道。
“可是他们真的好臭喔,我最受不了身上有怪味的人了。”这个酒实在很好喝。“敦拜大人,等我回京的时候,我可不可以带两壶这个酒啊?”
“如果你喜欢,我可以安排两车让你带回去。”
“哇!”这个秀秀气气的敦拜真是好到没话说。“我很少碰见像你这样人美心也美的男子吔。”
敦拜被这露骨的赞赏糗得当场哑然。
“我以前就听说过你这位绝世美男子的传奇,可我亲眼认识你后,才发现你最美的是心地。”贵为提督却一点也不流气、不骄傲,反而细心招待得周周到到。“也难怪你会生出那么漂亮的一对儿女,只是他们似乎没生到你的好脾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