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阿哥。”
他回神抬眼,娇美的小人儿正怯怯地杆在门棂后边。
“这么晚了还不睡。”
“我来找你听月声。”
“什么月声?”他伸长手譬,迎着欣然投进他怀里安憩的柔软娇躯。
“就是月光的声音。”她覆着披风,舒服地枕在他怀里眺望窗外江月。“瞧,那儿不是有月亮吗?”
“嗯。”他悠然抚着粉女敕脸蛋,一同欣赏江上月影。
“你听,你用心听。”两只小手轻轻遮着他双眼。
沉寂的深秋,新月如钩,画舫安然栖于水面。悄悄之中,有夜风拂掠,吹动江面,荡着月影水光点点。
“听见了吗?”
“听见了。”他笑着将小手移到他唇上,却被她害羞地缩回披风里,窝入他胸怀,不敢动。
他也没有任何进一步的表示,只是搂着她,继续读他的书册。
“大阿哥说谎。”她躲在他壮硕的胸膛里,手指在他上好的绸襟上画圈圈。
“哦?”
“你说跟着你会过着没人服侍的日子,结果呢?”不是没人服侍,只是服侍的人没以前在王府时的多。“我一直想着,怎么为你张罗家务,怎么和你同甘共苦,怎么在艰困的日子里给你打气,替你分优解劳”
“抱歉,破坏了你贫贱夫妻的美梦。”
“乱讲。”她抬起慌张的红脸。“什么夫妻,我从没做过那种非分之想,真的没有。”
“我倒希望你有。”
“不要说了。”她羞愤得急急按住他笑得令人意乱情迷的双唇,紧张得差点喘不过气,忽略了她衣衫里的豪乳正紧紧揉贴在他心口上,随着她的喘息而摩挲。
他己经习惯了这般矛盾的少女心思,任由她依赖,也任由她矜持。
“我偷偷跟你讲的那些只是梦而已。梦跟现实是不一样的,梦里可以百无禁忌,可可是现实生活里,不能不懂点规矩。”
“那你今天又要告诉我什么梦?”
“不说了。”她赌气地缩回他臂弯中,不理人。
“兰兰。”
她懊恼地捂着耳朵。他明知她最禁不起他这声声诱惑,还来刻意捉弄。
“你今天是怎么着?脾气特别拗。”
她沉寂好一会儿,自知什么心事都瞒不过他的。
“大阿哥,你会接受崔家小姐的那门亲事吗?”她柔柔细细的娇噪,努力放轻地借以撩饰沉沉的不安。
“多少婆娘都派人上门提亲过,你到现在才担心。”他漫不经心地以大掌抚搂着她的背脊。
“可是,那崔家小姐太完美了,连我都忍不住欣赏她。”她焦虑地抬望着他慵懒俊容。“你喜不喜欢她?你会不会娶她!你若是跟她成亲了′打算怎么处置我?”
“你呢?我若成亲,你有什么打算?”
她不喜欢这问题,窝回他怀里半晌不吭声,偷偷地流泄情绪。大阿哥都不明白,这份担忧是如何地磨人心思,她惶惺惑惑地纷扰了多少时日,他却悠悠哉哉地照过他的日子。
“兰兰?”他琉掠着她柔细的长发,露出一截雪艳无瑕的颈项。
“你如果成亲了。”啊,希望她的鼻音不要太明显。
“你就不用再多烦扰我的事,我自会打理我自个儿。你不要带嫂子来见我你也不要来,我也永远不会去……”
“怎么了?跟你说着玩而已。”他愕楞一笑。
“我不要跟你说着玩,你也不要拿这种事寻我开心。”
她重声泣诉。她没他那么豁达,禁不起这种玩笑。
“好了好了,再哭下去,湿了我的衣服,我会着凉。”他笑拥着她胡说八道。
他们打打闹闹一阵,破涕为笑,又依偎在一块,静享缓缓江波。
“我这辈子不会娶任何人的,兰兰。”
她愕然伏在他襟口,充满期待,又怕希望落空。
“真的?你是说真的?”不是玩笑话?
“我己经铁了心,做一辈子老光棍。你呢?”
“我陪你。”她激切地与他相望。“我也不嫁,一辈子陪在你身边,做个老姑娘。”
他无奈地流露俊魅笑容。“我们真是对奇怪的兄妹。”
“是啊。”她好满意,好开心。顺着他的大掌,被他压躺在他颈窝里。“你在研究什么古曲?”她和他一同读向书册。
“幽兰。”
“啊,这曲牌名又让我想到一个梦。”
“快告诉我吧,云梦大侠。”他柔声哄着,呢呢哝哝,醉人心扉。
“是这样的,我梦到我们不是兄妹。你使尽了手段要困住我,就像′幽′字的意思那祥,把我给单独囚在你掌心里了。”
“那你很害怕呀?”
“这也不尽然。而是。”
“很期待?芳心窃喜?”
“你不要说话嘛,这是我的梦!然后我就。”
“你脸红了。”
“不要笑。”她讲没几句,又气恼地娇斥着。“不要再捏我的脸了。”
两人一阵胡闹,又气又笑,一会儿又没好气地打成一团。
夜最深、最沉之时,醉的醉,倦的倦,两人和衣相拥而眠。随着画舫,幽幽荡入月夜无尽的邈邈江面。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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