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海棠单掌扣住对方手腕的同时,所有人一哄而上。
“这到底在搞什么!”海棠恼火地咬牙,迅速将铃儿拉往身后。他不想对这群小子出手,对方却各个私藏家伙,彷佛非把铃儿带走不可。
“把那马子抢过来!”
一瓶玻璃酒瓶顺势击往海棠后脑。
“铃儿!”
海棠忍无可忍,一拳击碎酒瓶,另一拳直冲对方胃部,痛得对方当场蜷在地上呕吐。
“你们没事拐她做什么?!”他抓起另一名想制住铃儿的少年后领,狠手一翻,把对方重重地腾空摔趴在地。
“你以为你很屌是吗?”一名金发少年狠笑地亮出蝴蝶刀,可惜还来不及耍弄,就被一股强劲的力道正面击倒,连那是什么也看不清。
海棠打昏最后一名少年,回望铃儿时当场一愣……
她正骑在那名不良少女背上,双臂紧紧绞住对方颈项。
“快招!没事为何要来找碴?!”白白破坏她和海棠的美好时光。
“你……”任不良少女如何挣扎,都扳不开颈上的箝制与背后死黏不放的无尾熊。
“格格我与你无冤无仇,为什么要坏了我的好事?”
“你这个小偷!你还有脸讲自己跟人无冤无仇?”
“小偷?”铃儿一个疏忽,手臂差点被对方张开的血口猛咬下去……
幸而海棠快手箝住对方两颊,弄得她张口也不是、闭口也不能。
“小孩子不好好上学,撒什么野?!”他神情淡漠地低吟,随即放手,任女孩下颚痛得口水直流、哇哇大叫。
铃儿与他伫立在一片横七竖八的惨叫声中,大皱眉头。
“她为什么说我是小偷,海棠?”
海棠冷瞟她一眼。“你自己的事,为什么要问我?”他走过铃儿身旁,拾起地上的外套,边拍草屑边离去。
“可是我又没有……喂,你要去哪里?”
“警察局。”
“那我们的午餐怎么办?你不是说要去外面买东西,今天就留在这草原上用餐吗?”
海棠瞠眼瞪着紧抓他手臂不放的小人儿。
“你不可以言而无倌,话是你亲口说的!”
她那么紧张做什么?“你真的这么饿吗?”
“没有,可是我不要那么快又回到屋子里。你看,今天的天空多蓝!”虽然蓝得有点浊浊的。“我
从醒来之后就一直没机会看到整片天空,都快闷死了。”
般半天,她执着的不是午餐,而是想一直待在外面。
他重重吐了口气。“先跟我去报警,等清理掉这堆家伙以后再说。”
“我们还会再回来吗?会吗?”她眨巴着渴望的晶灿双眸。这眼神,他从不曾在神阪玲奈脸上见过。
“会。”
她立刻咧开如朝阳般的惊喜笑容,让他差点也愚蠢地跟着笑起来。
他从没有听过如此嘹亮爽朗的笑声,来自她灵魂深处、心肺深处,一种令人通体舒畅的开怀。彷佛应是回荡在辽阔穹苍的天籁,奔腾在无际草原的畅快与豪迈。
※※※
深夜。
他沉坐在沙发中思索白天的事,铃儿则盘腿坐在他脚边的地毯上,专注地瞪着超广角大电视,聆听流行垃圾歌曲。
那些惹事的不良少年不对劲。当他们全被扭送至警局后,宛如突然清醒,根本不记得在公园内攻击他和铃儿的事,个个一脸茫然。但由他们携带武器的情况来看,这分明是有预谋的。显然在还未欺近铃儿之前,早有不惜一切动手掳人之意。
真如报告所说,是因为嗑药的关系?又为何在他们的血液与尿液中检测不出任何毒品反应?
“好奇怪,歌是这样唱的吗,海棠?”
“怎样?”
“怎么这儿的人唱的歌都黏腻腻、软趴趴的,总是我哭啊、我苦啊、为什么这样对我啊。女孩子唱倒也罢了,连男人也这么唱,怪肉麻的。”
“现在流行肉麻当有趣。”中午的那场乱局就当是场小意外吧,不必多心。
“那,你喜欢吗?”她很小心地问。
“什么?”
“你喜欢……这样软软的歌吗?”
他干嘛突然调起视线瞪她?她没有泄漏什么吧?她除了问他对那种情歌的看法,啥也没透露,对吧?
罢洗完澡的海棠好香。奇怪,明明用的是同一块香皂,为什么他洗完的味道和她不一样?他好象多了一种……会让人沉醉又心跳加速的味道。他半干的头发也有类似功效,加上他用手爬梳的自然凌乱,更显几分狂野。
她不自在地偷偷咽了口口水。
照理说,她应该好心地提醒他,他浴袍的襟口松了,开阔的v领暴露了结实鲜猛的胸肌。但她故意
装做不知道,希望海棠自己也不知道。
海棠好性格,好象她在大书里头看到的抽烟男人。粗犷、豪迈、适合大漠风沙的色彩。
甭独、苍茫、满含浓烈的男性气息……
“我说我比较喜欢的是这个,听到没?”
“呃?”她怔怔地眨巴双眼,赶紧顺势望向电视。“啊!力士!这里也有力士玩布库赛,我喜欢这个!”
“别黏到电视上,坐后面一点。”他没想到自己会有变老妈子的一天。
“看,这虽然和咱们蒙古力士的玩法不一样,可这是我故乡的东西没错!”她狂喜地指着摔跤频道上的激战。
“你早上使的不正是这一套?”
“你知道?”她突然无法自制地笑得好开心。“我对早上那女孩使的其实是很赖皮的招数啦。和兄弟间打闹惯了,自然就练出自个儿的把戏。”
“你到底还藏着多少把戏?”几乎多认识她一分,就多一分惊奇。
“我哪藏着什么了,大伙会的东西我也会罢了。倒是你,肚里装了好多秘密都不说。”
她单纯的敏锐让他赫然警戒。
“我的秘密?”
“我不知道那是什么,可我感觉得到。我既不想探索,也不想向你逼供,没必要非得把别人的秘密刨得一乾二净不可。只要你对我好、我对你好就成。所以,你就别再防我了吧。”
他漠然审视。“你不好奇?”
“好奇啊,只是不想问。不过你想说的时候,我愿意听。”
隐约之中,他觉得自己似乎被深深吸引。过去的他会被八大山人的昼作吸引、被满文及篆文奏折的译注吸引、被宋代官窑与清代仿官窑的釉瓷差异吸引,现在竟发觉眼前的可人儿与这些有同等效力。
为何他以前不曾发觉她的眼眸如此清亮,澄净得有如一潭碧丽湖泊?为何她会率真得像个草原上的孩子,活力四射?为何与她在一起常有种错觉,彷佛她真的来自大漠遥远的时空?
一种近似灵魂松懈的感觉,常在与她相处之际蔓延。
“你借故亲近我,究竟有何目的?”
“我不是说过……嗯……N百遍了。”这是此地流行的说法,对吧?“我只想知道你听得见我声音的原因,好让我找到活过来的方法。”
“还有呢?”
“还有?没有啦。我的脑袋哪有那么多东西好想,就……光是……”他是什么时候倾身到她身旁的?
“光是什么?”他俯身盯着靠坐在沙发前地毯上的铃儿。“你这么坚持地要跟着我,甚至不惜住到我这单身男人的家中,企图还不明显吗?”
“什……什么企图?”
一个沉重的吻有力地压住她的唇。
第五章
她吓呆了,她根本不知道男人会用这种方式碰女人。
海棠在她唇上低叹,“嘴巴张开。”
她脑袋一片空白地呆呆照做,立即被他整个人拖起来,卷进他胸怀,任他吻弄。
他扣住了她的后颈,让她面对他的深吮。他吮扯她柔女敕的下唇、频频拨弄她的舌,好象在深深探究她的鲜美,也强迫她品尝他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