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休想!璇儿是我的,谁都不准碰!”慕容渊疯了似的飞身狂啸,凌空一剑重重欣向海格的头顶。
“不要!扮哥!”
海格横剑一档,才发现慕容渊爆发的恨意有多强烈。两人凌厉的剑势不断在空中交错挥砍,刹那间布置华美的喜宴大厅一片凌乱。飞溅在红彩上的血分不出是谁的,璇儿连阻止的空隙也没有。
“不要伤我哥哥!我求你,海格!”海格的功力明显在慕容渊之上,但他一直有所顾忌而无法全力施展。
“走开,璇儿!这里危险!”她若一直待在这儿,会让他无法全心应敌。
他的顾忌却给了慕容渊灵感。他转身闪至璇儿背后,抵着长剑横在她颈前。
“不要!璇儿!”海格马上乱了阵脚,焦臊的盯着离她颈边仅有毫发空隙的薄锐剑缘。
“哥哥……”她不敢相信,慕容渊竟会以她的生命做要胁。
“别伤害璇儿。”海格已经没有心思发狠,几乎是在恳求慕容渊。
“喔?不能吗?”他阴寒一笑。
“不!别这样!”看到璇儿颈上赫然划上的细细血痕,海格无法自制的失声大喊。
“你以为我不能伤璇儿吗?你以为我不敢吗?”他俊美的容颜上尽是狰狞的笑意。“与其让人带走她,我宁可亲手毁了她!”
“别伤璇儿!”海格一见他动就惊惶失措。他蹙眉痛下决定,立即扔下手中长剑。“我不带走璇儿,也不跟你争。”只要他的刀口别再向着璇儿。
“啊,原来你对璇儿的感情也不过尔尔。”慕容渊放声大笑,微有抖动的剑身令海格无暇理会自己正遭人践踏的自尊。
“哥哥,你真会伤我吗?”她的心一直沉、一直沉。此刻两个男人的感情正赤果果的对比在她眼前。“你平常的温柔,难道全是骗我的?”
“没有,我才不会骗你。”他爱怜的将脸颊贴在她顶上。“只要你乖、你听话,我绝对是世上最好的哥哥。”
“你要我听你什么?”
“不可以离开我。”他看不见璇儿落泪的脸庞,径自沉醉在他的理想。“当然,最好是能与我成亲,这样你就不会被别人抢走。”
“你疯了。”
“你说什么?你有胆再给我说一遍!”他突然狂暴的摇晃着她的身躯,剑柄也稍稍远离她的颈际。
“哥哥,海格说的是不是真的?我们的家人是不是你亲手杀的?”她抽噎着,眼泪由下巴滴至地上,一滴又一滴。
“当然不是,我怎么会做那种事。”他怡然自得的咯咯发笑,像个纯真的小孩。
“那你为什么说与其放我走,不如亲手毁了我?”在他眼里,原来生命是那么轻贱的东西。
“璇儿,你又开始不乖了。”他膛大的双眼中有诡异的光芒,神情有某种病态的呆滞。
“你应该很清楚,我非常、非常、非常不喜欢别人违抗我的意见。”
“你生病了,哥哥……”病得极深、极重,而她竟然一直被他巧妙的蒙在鼓里。
“不要惹我生气,璇儿。”他的平淡话气中有浓浓的不安定气息。
“可是你骗我。”她的愤恨逐渐随同泪水奔波。“你是不是对我施了法术,骗诱我嫁你,还替你做窃人物品的肮脏事?”而她刚才还一直想说服海格,她哥哥绝不会做这种事!
“胡说,我怎会如此!”他依旧对答流利,表现诚实。
“那我身上穿的嫁衣怎么说?这里的张灯结彩怎么说?”
“别激动!璇儿!”海格千怕万怕,就怕她因此不小心死在慕容渊刀下。
“是你!都是你!佟海格!”慕容渊的怒气突然转爆至海格身上,一步步的逼海格退到门外,长剑却始终不离他身前璇儿的脖子上。“是你坏了我的好事,是你毁了我的璇儿!”
“海格,快走!”
“没那么容易的事!”慕容渊的刀口不小心又在她颈上划下一记。
“别伤璇儿,把你的刀……”海格在惊惶之际忘了警觉,立刻被慕容渊的双眸射入暗示。
“我不伤璇儿,伤你怎么样?”他又开始邪恶的笑着。“来吧,佟海格,把你靴边藏的匕首抽出来。”
“哥哥,你要做什么?”
海格不由自主的伸手抽出锋利的匕首。为什么会这样?他脑中明明意识清醒,手脚却完全不听自己使唤!
“在你的左腕上用力划一刀给我看看。”
“不要!悔格,快住手!”
在璇儿的尖叫下,海格一刀狠狠划过左腕,立刻喷出鲜红的血液,四散奔射。
“很好!被精采!”慕容渊得意的疯狂大笑。“再来点更刺激的吧。佟海格,把匕首插入你的胸膛吧,让我看看你断气时的表情帅不帅!”
“不要听他的!海格!”可是他握着匕首的手已经举到半天高。“哥哥,不要这么做!我求你,你说什么我都答应,快叫海格停手!扮哥!”
海格的脸痛苦的扭曲着,全身微微打颤。他已经尽力集中意志,控制自己不听使唤的身躯,但仍抵不过慕容渊强烈的暗示。
“刺下去!快刺下去让我瞧瞧!”他兴奋的高叫着。
“丢掉匕首,海格!不要……”
璇儿在海格将匕首重重刺入自己胸口的刹那,嘶喊几至破嗓。她亲眼看着海格无力地倒下,看着刺在他胸膛上直没至刀柄的匕首。
她终于亲眼见到自己的哥哥真实的一面,也亲眼见到唯一的哥哥如何杀了她最爱的人。
而她却只能错愕的僵立一旁,不断淌下豆大的泪。
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她手边的幸福全都支离破碎?
她的哥哥早已不是记忆中的温柔少年,温柔善良的面具下是张狰狞狂邪的脸。她才是害死海格的元凶!是她的姑息和信赖造就出今日眼前的恶魔!
一直钳着她仰天狂笑、大声叫好的慕容渊,突然注意到海格的手在微微颤动。
“噢,他还剩一点点气,那我去帮他把刀拔出来吧。”这一拔,大量喷出的血液铁定能让他当场毙命。这是千载难逢的好戏!
慕容渊放开璇儿,正要踏出门外之际,一阵细针全射入他双腿的筋脉上,令他当场无力地跌坐在厅内门边。
是元卿!但他还是来晚一步。
“海格!振作点!”元卿迅速检视他的伤口。未中要害,但伤势颇重。幸好刀还留在体内,否则一拔出来,后果不堪设想。
正当元卿替海格急救之际,厅堂的门赫然被合上落锁。慕容渊的双腿被他对上穴道,不可能起身,那锁门的人是……
“璇儿!”元卿骇然大喝,但急救海格到一半,他又无法停手。
门内已经传出一阵阵燃烧的焦味。
“璇儿,你这是在做什么?”门内的慕容渊平静的瘫坐地上,看她举着烛火四处点着一切易燃之物。
她静静地伫立在他跟前,眼神强而有力,像是下了某种决心,之前的泪痕却仍在颊上闪烁。
她使劲的将沉重的慕容渊拖往正座上,火势不断蔓延,她一边拖,一边呛咳着。直到把他放上座时,整座房子几乎沦入火海中。
“璇儿?”慕容渊不断的咳着,双眼被熏得发痛。
她坐在他隔壁的座位上,也是咳个不停,双眼通红。她分不清眼睛是被热气烧痛的,还是被泪水烫的。
“璇儿,你在搞什么!”双腿动弹不得的慕容渊双手狂乱的在浓烟中抓着,将她拖至身前。“你干什么放火?你竟敢这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