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他一直盯着她的每一项反应。“我一点也察觉不出你的反感,只感觉到你的陶醉和有待加强的响应……”
“不要说了!”她的脸庞再度烧红到耳根,“我虽然要求和绫罗姑娘有同等的待遇,但那是指同行去北京的事,不是……这种取悦男人的事……”
“被取悦的不只是我,你也很喜欢它,不是吗?”
她应该对海格这句大胆的话破口大骂,但他佣懒而亲昵的语气正融化她的心。“你不能再对我这么做。我说过了,我不希望有任何超越主仆之分的事情发生。”
“话是你说的,我可没这么讲过。”他开始耍无赖。
“你别想用这种方式吓走我……”她不自在的暗咳着,希望自己的语气听来强而有力。
“我决定要和绫罗姑娘一样,跟你到北京。我们都是女人,你既然都不担心她在此程跟着你会有何危险,你也就不用费心烦恼我的安危。”
他愤而钳起她下巴的动作吓了她一跳,瞥见到他眼中的不悦与愠火更是莫名其妙。
“别拿你跟她比,你们是不一样的女人。别再让我听见什么你们都是一样之类的话,听到没!”
好痛,她的下巴快被海格捏碎了。“我……知道了……”
他狠狠的甩开璇儿后,一直用那双带着怒火的眼眸逼视她。良久,他的胸膛不再沉重的明显起伏后,才霍然转身下楼,径自忙他的事去了。
他在气什么?她和绫罗有什么不一样?
这一夜,她带着满脑子的疑惑入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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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再也不要跟你睡同间房了!我简直受不了,受不了!”小顺子一早在楼下打理少爷们的早餐,对着脸色惨白约璇儿嚷不停。
“对不起……”
奇怪,她为什么觉得好累?她昨夜明明很早睡,却愈睡愈疲惫。她明明睡得很香、很沉,醒来之后却有彻夜未眠的虚月兑与无力感。她是怎么了?
“一整夜在那里咿咿呀呀说梦话,吵得我根本不能睡!”小顺子火大的把满满一托盘的东西放到她手上。“拿到海格少爷房里去,别打翻了!元卿少爷和绫罗姑娘的我来送。”
海格把自己的客房让给绫罗,却没有乘机和美人同床共枕,反而住到另一间房去。
花钱嫖妓是一回事,对突然送上门来的女人,他不会笨到马上贴上去。再说趁人之危,此非君子行径。除非他真对对方有心,否则才懒得贪这下流便宜。
这是他昨夜多订一间房时的说辞,璇儿的满心喜悦和放心却在送早餐进房的刹那间完全破灭。
“啊,璇儿。早啊。”绫罗坐在海格房内的梳洗台前绾着头发。“东西搁桌上就好,待会儿我会伺候他。”
璇儿愣住了。端着一托盘的早餐呆立门口,走不进去,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一个女人长发披散的在男人房里绾头,神态娇媚。一个男人半果着身子沉睡床上,一脸满足。这代表着什么?
“嘘,别吵醒他。昨晚他很晚睡,让他再多休息会儿。”绫罗温柔的过来接走她手上的托盘,搁在桌上后朝她笑着招招手。“想留下就进来坐啊,我们一起用膳吧。”
“不用了。我……楼下有……”为什么她脑中空白得该说什么都不知道?
“璇儿?”绫罗不解的凝视着她。“你的脸色很差,是不是不舒服?”
她只能傻傻的站在原地,连该如何响应绫罗的担忧都不知道。
“你要不要抹抹粉,让自己的气色看来好些?”她轻抚着璇儿白女敕的脸蛋。“我带了好些胭脂水粉出来,全在我房里。你跟我到房里去吧,我替你打扮打扮。”
“不……不用了。”她呆愣的双眸仍未回神。“绫罗姑娘,你的颈子好象……被虫子叮到,红红一块的,我去替你向楼下的人拿药……”
“啊!”绫罗红着脸抚住颈项,随即羞怯的笑笑。“不用拿药,我待会儿换件带领的衣服遮遮就行。”
“可是……”
“那不是虫子叮的。”她妩媚的笑着在璇儿耳边低语。“那是给海格叮的。”
被了,她不想再待下去了!如果海格是想用这种方式刺激她回扬州,那他成功了。因为她再也不想见到他,再也不想被他愚弄!
她匆匆告辞就冲下楼。
“璇儿?喂!你去哪?你不能东西端上楼就跑走,要随侍在少爷身旁啊!”小顺子一边哇哇大叫,一边看着两手端的餐点及她跑远的身影。
说谎、骗子!满口说自己多么正人君子,背地里什么坏勾当都照做不误。
璇儿躲到马厩里,蜷在干草粮堆里偷哭。
他可以一会儿摆出护花使者的姿态撵她远离这场纷乱,一会儿热情如火的拥吻她直到喘不过气来,一会儿又和妖娆多情的成熟女子翻云覆雨,他到底是什么样的男人?!
他只是因为想气走她才故意先吻她、再和绫罗上床吗?他凭什么断定她会因此而被他气走、为此伤心?可恨的是,她的确如此。
海格只是恩人而已,充其量也只是个外形俊美、豪迈霸气的恩人,她能对恩人有什么期待和幻想?昨天他可以伸手救她,今天他可以伸手救绫罗,明天他也可以伸手多救任何一个女人。对他而言,她只是他手下的获救者之一。
她为什么会这么难过?
知道海格撵她走是因为“四灵”狙杀危机的刹那,她想也不想的就决定留下来。她嘴上说得多好听,为了报恩的承诺、为了不趁人危难时弃之不顾,其实这都不是真正的理由,统统不是!
她缩在角落草堆里咬着自己膝上的布料,眼泪像断线珍珠一直落。
她怕海格会有危险,所以不肯走。她担心他,所以不肯走。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样,只知道这个理由最好别坦白说。
她何必要为他担忧?天下能关怀他的女人那么多,不缺她一个!回扬州算了,别再把这种公子惦在心头。
“解决了吗?”
“三路人马全杀了,却没一件是我们要的盐务密函。”
马厩前传来的低声交谈震回她的意识,她停下泪水,屏息倾听外头的动静。盐务密函,是指元卿和海格查办的机密吗?
她从角落里爬上前头的草堆中,想听个仔细。
“上头指示已经下来,所有弟兄全撤往北京。这里的事,已经由‘四灵’直接插手处理。”
“要我把所有监视的人全撤掉?”那人的口气似乎极不甘愿这种前功尽弃的做法。
“‘四灵’已经直接派人潜在他们身边,比你的监视拉近了更多距离。”
海格和元卿的身边已经埋伏了一名间谍?!璇儿捂住惊讶的小嘴,因为她知道潜进来的可疑人物会是谁。
“他们派遣回北京送件的三路人马全是幌子,密函一定在他们身上。所以只要盯紧他们,一定能搜到名堂,大不了干脆赶尽杀绝……”
一匹突然探头袭往粮草方向的巨马吓到凝神中的璇儿,她“啊”的一声叫了出来。外头两人立即拔刀闪进来。
“在那里!草堆后头!”
一阵飞镖扫射的声音朝她发来,没射到她,却射中了阻拦在其中的巨马。马匹因剧痛而扬蹄嘶吼,狂乱的踏着,连璇儿都有被乱蹄踩死的危险。
可是巨马突然在瞬间砰然倒地,全身抖动,口吐白沫。
毒!他们的镖上有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