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嘛这么凶嘛。”四周士兵全做鸟巢,只留他俩在河畔。
“塔密尔的士兵是用来防御边境,不是用来跟你聊天打屁!”
“我人缘好、广受大众喜爱有什么办法。”她又不是故意要生得那么优秀。“说来实在教人窝心,去年我离开前教他们编织的幸运带,没想到他们会就此一直挂在手腕上,祈祷我会回来,这真是令人感动的回忆。”
他倒觉得她的得意比感动还多。
“去年迁移的游牧队伍要回这儿的夏季牧场了,待会儿就会抵达塔密尔。你不是一直嚷着希望大伙赶紧重聚?”
“没错,因为我想完成去年失败的计谋。”她拍拍裙子后的草屑。“不过现在我想先去一个地方。”
“你又要去拆掉弹药库后的那片荒地?”他的大掌突然强硬地箝住她。
“我只是去……回忆一下。”那里是她穿越时空、降临于此的地点。自从回塔密尔之后,她总会跑到那片焦土上,伫立在风中许久许久。
宣德一个强劲的拥抱猛然卷住她,紧紧将她困在怀中。
“你在想家。”
“我没有在想家,只是……很怀念朋友。”她依恋地回搂着宣德。
“那你一辈子怀念他们就好,用不着回去看她们。”
“我哪有能力回去……喂!你快把我全身骨头勒碎了!”她没好气地捶打着他的胸口。
“你没忘记你把自己给我的那一晚答应我的事吧?”
“你没事跟我讲那个干嘛?”那次“血淋淋”的惨痛教训实在令人没齿难忘,她现在一想到自己当时的蠢笨反应仍会羞愧得满脸通红。
“你答应过不会离开我!”他恶狠狠地低头贴紧她的脸庞,似乎在莫名的恼怒。
“对啦,对啦,我不会离开你啦,所以快点放手吧。”不然她要被宣德的两条铁臂拦腰搂断。“你今天很反常喔!”
她从以前就发觉宣德有很强烈的不安全感,好像她随时会消失。
“宣德,我好喜欢你上次抓到的那匹天山白马,可不可以给我?”她大发娇态地向上勾住她的脖子。
“不要借机勒索!”这个小妖女,总在他情绪脆弱的时候使坏,让他更加脆弱。“以后也不准再到爆炸废墟的荒地上发呆,听到没有?”
“你说我该给它取蚌什么名字?小宣宣好不好?”
“你敢?!”宣德吼得连青筋都浮出来。
她却嘿嘿地坏笑起来。只要她想要的,没有一样办不到。就算宣德总是一脸凶煞地予以驳斥,最后她照样得逞。
布占泰说,宣德简直把她这小妖女宠成大恶魔了。
宣德以炽热的拥吻惩戒她的任性,许久之后才放开她的唇,靠着她的前额喘息。
“你要什么,我都给你,可是你必须乖乖待在我身边。”他紧紧地拥紧她,随即松手背她而去,只冷冷地交代一句:“到将军帐内,你等的人来了。”
她等的人?她等谁呀?而且今天的宣德实在不对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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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进将军帐,赫兰泰将军,号称具有灵力的将军夫人,以及曾受将军请托调查悠理来历的北京访客——元卿贝勒正坐在帐内,气氛凝重。
“我正是和宣德私下探查你来历的人。”元卿贝勒微微扬起俊美的笑容。“因为此事机密,连宣德也不可向你泄漏,如果引发你们之间任何误会,请多见谅。”
“呃……没关系,”眼前这个飘逸俊美的男子很难令人产生责备的念头。“请问你们找我来有什么事吗?”
“我们是来送你回去的。”娇小的将军夫人轻柔地开口。
“回去?回哪里去?”她已经回到塔密尔,就该万事OK了吧?”
“你由哪里来,就往哪里去。”元卿贝勒的嗓音令她浑身舒坦,接下来的话却几乎绷断她的神经。“也许无法送你返回台北或东京,但返回车车尔格勒倒不成问题。”
“你们……你们怎么会……”
“是璎珞感应到你不凡的来历。”赫兰泰将军魁梧的身躯盘坐在将军夫人身侧,像座巨大的守护神。“她说你来的地方,也正是原副将费英东消失的方向。”
“对不起,我……听不太懂你们的意思。”
“很简单,弹药库的那场爆炸就像是个门,费英东由门里走到三百年后的世界,而你则从三百年后的世界走到门里来——来到现在,生在我们的面前。”元卿贝勒的话冻结了她的思绪。
“这……怎么会这样?”
元卿贝勒阻止打算开口安慰悠理的将军夫人。她现在需要的是事实,不是安慰。
“将军夫人只能感应到你不属于这个世界。透过宣德给我的资料,我卜算出的结果确实与事实相符:你是三百年后的人,却活在我们的世界中。”
“我们终于找到可以让你回家的方法了。”将军夫人璎珞热切地告诉她这个好消息。“因为宣德一直珍藏着你来到这里时穿的衣裳,那是完全不属于这里的东西,可以作为元卿以奇门遁甲送你回去的媒介。”
“等一下,请你们统统等一下好吗?”她的脑子实在乱得无法思考。
她可以回到未来的世界,可以重回现代文明的科技生活,可以去世界各地游历,回学校和同学团聚,再去日本找小野叔叔玩,说不定她的父母已经重修旧好,又可以恢复他们三人的美好的家庭。可是……她心底有个强烈的牵绊,让她回不去。
她现在才明了宣德刚才反常的举动。他不是闹别扭,不是在发火,而是在担心——怕她会离去!
真的吗?悠理竟为这份顿悟悸动不已。他在乎她,他真的很在乎她,所以才会有那些莫名其妙的不安反应,所以才会在她每次跑到爆炸废墟回忆时,在她周围焦虑地徘徊。
一股强烈的热潮涌上她心头。
“谢谢你们为我设想那么多,就请你们出借一下彼此的力量,替我完成一项心愿吧!”
她终于可以放开长久以来的挂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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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悠理从将军帐内冲出来,奔向草原上那个孤独的背影时,开心得差点飞上天。
“悠理?”宣德错愕地看着黏在他背后的小表灵精。“你在搞什么鬼?”
“抱你啊!”她的头顶在他背后磨呀磨的。
“喂!扁天化日之下,你也好意思如此?!”他焦躁地把她自身后拉至身前。“你不是在将军帐内和他们商谈要事,怎么跑出来?”
“谈完了啊。”她改由正面攻击,又黏在他怀里。“宣德,人家的小宣宣到底什么时候可以让我骑?我一直想要一匹属于自己的坐骑。”
“不准你给马起这种名字!”他的怒吼连几个准备上前禀报军务的士兵都吓退两步。
“可是……”她露出好可怜、好娇弱的委屈德行。“人家想用这匹马当嫁妆,不取蚌我喜欢的名字,婚后会得不到幸福的!”
“少在那里胡说八道!”他骂完赫然一愣,仿佛听出了端倪。“你要嫁妆干什么?”
“嫁给你啊!”她兴奋地跳起来勾住他的脖子,本想给他浪漫的一吻,结果因为距离没抓准,反而在他下巴留下一圈齿痕。
“等一下!”他兴奋地抓住想快快落跑的小妖女。“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你少来了!我就不相信你真的听不懂。”看他那副狂傲的笑容就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