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蝴蝶戏猫 第6页

作者:兰京

但这些并不代表宣慈就愿意娶她!

“宣慈贝勒,奴才知错了,奴才该死!”小赵子整个人伏在地上猛叩头,眼泪流满清秀的两颊。

“宣慈,这──”雍华还来不及求情,就被宣慈截断话语。

“该死是不必,但犯错就必须受罚。”宣慈一脸宽大为怀。“来人,把他的舌头割了。”

“宣慈?”雍华一张脸吓得惨无血色。

“贝勒爷……”小赵子震惊不已,泪水决堤似的翻滚下来。

小赵子明白,宣慈贝勒看似温和亲善,可是行事时异常冷峻严酷,尤其是对地位尊卑、权职上下特别严厉,命令就是命令,绝不容下人有抗辩犯上的余地。

小赵子决绝的用力闭上双眸,重重叩首,“谢贝勒爷不杀之恩!”

两旁冷面无情的侍卫立刻架起小赵子,抬起他的下巴,打开泛白的双唇。

“住手!”雍华极力怒喊,泪水急急滑下脸颊,可是侍卫们完全不理会她的制止。他们明白自己只能听令于宣慈贝勒,否则下场就会和小赵子一样凄惨。

一把泛冷光的锋利匕首滑入小赵子口中。

“你若伤了小赵子,我就把你今晚要和硕王府格格闯鬼宅的事禀告老女乃女乃!”雍华豁出去的哭喊。她不能让无辜的小赵子因她的好奇讯问,而一辈子再也无法出声。

“停。”宣慈轻轻一个字,准备割下小赵子舌头的侍卫立刻抽刀回鞘,拱手待命。

宣慈俊美的容颜上找不到一丝一毫感情,完全看不出他心里在想什么。

“你倒挺会抓人要害的。”他淡淡笑着,听不出是喜是怒。

整个豫王府,没人制得了宣慈,唯独从小宠他到大的老女乃女乃是他心上最伤不得的一个人,也是豫王府中真正的势力重心。

“你太过分了,宣慈。你不中意我就罢了,可我好歹也是被指为你们家未来媳妇的唯一人选,我过问你的事,关心你的作息,有什么不对了?”

“多管闲事,小心送命。”宣慈扬起带着危险气息的嘴角。

“我才担心你会送命!”雍华泪眼婆娑的抗议着,“你明知硕王府是咱们的死对头、多年世仇,你为何远去沾惹那一窝粗鄙蛮横的野人?”

宣慈眉头一皱,雍华情不自禁的惊恐退两步。

他静静地盯着雍华,看得她全身发冷。宣慈的俊容在平时是令人心动的一种美,但在这波涛汹涌时则有让人胆寒的凌厉架式。

彷佛他的眼,就是方才要割下小赵子舌头的刀──闪射寒光。

“我……我不会告诉告诉老女乃女乃你今晚要出游的事。”雍华倚靠门上,极力咽下口水,保持语调冷静。“但今晚的鬼宅之行,我要和你一起去。”

“你?”宣慈故作意外的挑眉,随即哈哈大笑。

他突如其来的情绪化举动,不但没让周围的人松下心来,反而更令人忧惧。

“你非带我去不可!”狗急也会跳墙,宣慈把人逼急了,连性情温婉的雍华都被激出莫名的勇气。“我要亲自看看,到底那硕王府的格格是何等人物。凭什么……凭什么她在你心目中的地位,就是那么特别!”

“好。”

雍华一愣,刚才卯足全力吐完心中想说的话,情绪尚在极度紧绷的状态,她实在无法确定宣慈真有开口轻柔回话,还是她的幻觉在作祟。

他两手交握在身后,低着头悠然浅笑,“我带你去。”

“真的?”雍华一下子蛾眉大展。

宣慈依然风度翩翩的笑着伫立,温和的抬起双眼回应她雀跃的期待感。

“那……我马上去准备。对了,还得顺道去老女乃女乃那儿报备一下今晚缺席的事。”她兴奋的左蹬右转,“我们要坐骄去,还是──”

“乘马。”他慵懒的偏过头,瞄了眼渐沉的天色。

“好好,我立刻明丫鬟帮我带件轻便的衣服过来。小赵子,你快下去传话给我的丫鬟们”“这……”小赵子打住了差点随口喊出的“喳”,怯儒的看向宣慈贝勒,等他下令。

他知道雍华格格是好心替他找台阶下,将他支离宣慈贝勒,省得宣慈贝勒待会又是动刀、割舌头的。可是之前才犯了误将雍华格格这未过门的少福晋当主子来看之罪,现在若顺口又回应了她的吩咐,恐怕他的小舌头是非断不可。

宣慈懒散的站着,悄然闭了一下眼,算是默许。

“喳!雍华格格,小的立即去办!”小赵子俐落应允,随即一溜烟的赶去办事。小命一条总算平安保住。

“宣慈,那我先去老女乃女乃那儿一趟,待会儿再来和你会合。”雍华开心地跨出去的步子,临门又转了回来。“今晚我们什么时候出发?”

宣慈优闲的瞅着神采飞扬的她,微微一笑,“亥时。”

“好,我记得了。”她甜美的笑容洋溢着喜悦。

这是她第一次有机会单独接近宣慈,也是与宣慈家交往两年多来,首次与他同行出游。

“噢,对了。”宣慈状似无心的唤住她,“今晚你若要与我同行就同行吧,但是从此以后你别再踏进我豫王府大门一步。”

站在门外兴奋的雍华一下子由云端摔入谷底。

“你……这是你让我去的条件?”她无法克制自己声音中微微的寒颤与不可置信。一旦同行,从此就得滚远一点?

“去或不去,决定权在你。”他温柔的低吟。

雍华张大双眼,看着消失在渐渐合上的门扇内,宣慈那张如谜般的英俊笑脸。

不管选哪一条路,她终究是个被摒弃在宣慈心门外的女人。

绣芙蓉2003年8月9日更新

“元卿,你觉不觉得我气色很不好?”

他认真的瞅着亭兰。“有点。”

他们两人各跨坐在自己的坐骑上,只带着一名小厮提灯随行。这孤孤单单的三条影子和达达马蹄声,在空无一人的城北街道上,显得阴森而诡异。

“对,我也觉得我脸色很惨白,所以今晚我们还是别……”

“还是别数抹太多水粉在脸上比较好。”元卿快手一伸,抽出亭兰夹在衣襟边的手绢,替她擦脸。

“耶?我……我是说……”

“你根本不需要用什么胭脂水粉。天生丽质一张脸,抹多了水粉只会坏了气质。瞧你今天搽得──”他给亭兰看他替她脸上拭去的满手绢白粉,“一张小脸活像个小面粉团。”

“啊!怎么把人家辛苦上的粉全擦掉了!”亭兰火大的抢回手绢。

她在闺房里千辛万苦的“抹”了半天,整张脸刻意抹成惨无血色的苍白病容──这可是她告病月兑逃的绝招,结果……

“都被你擦光了啦,混蛋元卿!”她骑在马上抖抖手绢,一堆水粉随风飘散,害她立即打了个大喷嚏。

“水粉搽多了对皮肤不好。”元卿的忠告盛满无尽的温柔。

“谁跟你扯什么水粉不水粉的,我是叫你看我的气色。”

“气色果然好多了!”元卿长长的“嗯”了一声,一手支着下巴。“我说嘛,你粉打太厚。拍掉那些水粉后,你的气色就红润健康多了。”

她真想掐死元卿!不管他是真好心、假好心,是不是识破了她的把戏,她的这股冲动实在很难忍下去。

“可是我还是觉得人有点虚,头晕目眩的。”亭兰骑在马上故作娇弱的抚着脑袋轻晃,好象随时会倒地不支。

没办法,现在演戏比掐死他来得重要。

“是吗?”

元卿那双彷佛能看透一切的眼眸凝神探望,看得亭兰心虚不已。她的演技真有这么烂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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