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要再绣东西给你了。”她撒娇的向他坦白。
“我也不要。”他不敢保证下次还猜得出她乱成一团的绣面图样代表什么意思,而且这种手帕只要一条就够了。
“那你要什么?”
“这里。”那人手指轻轻点着他古铜色的脸颊。“亲一个。”
莉桐羞得立刻双手掩住了嘴唇。“不要!羞死人了!”
“那么一切作罢!”
他马上头也不回的转身就走,莉桐见状又慌了起来,连忙追上去拉住他的手臂,拚命拖住他。“思麒!不要这样,我听你的就是了!”
他低头看看被他手臂拖着走的莉桐,又眯起了眼睛邪笑。
“真的?”
“真的真的!”她拚命点着头。“可是……”
“嗯?”又有什么条件?
他剑眉一挑,直勾勾的用眼神询问她,看得莉桐赶紧将脸埋在他的手臂后面。思麒他……他这样挑眉真的很好看!她羞红着脸埋在他衣袖里低语。
“什么?我听不见。”那人见莉桐这个举动,觉得分外有趣。“我手臂后面可没长耳朵喔!
“你……”她害羞的微微抬起头。“你太高了,我亲不到……”
瞧她红通通的脸颊,真想咬一口。“好吧,那我低下来就是了。这样可以了吧?”他略微往前倾。
“不行,还是太高了。”
“这样呢?”他又往前倾了一点点。
“要再低一点——”
“这样?”他再度移动一分。
莉桐娇小得根本还不到他的肩头,他这样一点一滴的弯,她拚命跺脚也接触不到他的脸庞,索性伸出双手勾住他的颈项,直接拉他接近自己的双唇。
中计啦!他就是要让这小美人主动贴近自己,这是调情圣手……噢,不,这是一般男子最常使用的手段。
她勾着他的脖子,轻轻的在他左颊上贴上柔软的樱唇。两人距离如此之近,耳鬓厮磨之际,那人顺势重重吻了她粉女敕的脸颊,偷偷吸取她发际自颈间的芬芳。
“啊!思麒,你——”她双手用力推开他,立刻抚着被他鼻息进犯的颈窝,像是被他的气息灼伤了似的。
看她被自己逗得七上八下,男子不禁满意的笑了起来。
“贝勒爷,您在哪儿?亭兰格格在找您啊!”
远处传来仆人们的召唤,莉桐自觉此刻的神情见不得人,准备快步离去。转身之际,却又悄悄回头看了那名男子一眼——
他两手环抱在胸前,正英挺伟岸的笑着目送她离去。这般光景让莉桐心里燃起了一种很奇异的情绪,软软的、暖暖的,好像整个人都要融化了。
“不要忘了你的承诺喔!”
“永志不忘!
莉桐盈盈双眸又瞧了他好一会儿,才快步远去,没入一阵阵桂花芬芳里,只留下谈谈香气。
那人这才把掌中握着的手帕再次端起。
“苏——莉——桐。”
他沉醉一笑,将手帕放在鼻前,似乎嗅得到它方才置于莉桐胸前的梦幻气息。她很不同,和他以往接触过的女子都不同,有点儿傻、有点儿纯,有细腻的一面,也有大而化之的一面,尤其是她痴痴凝望着自己的容颜。
“思麟贝勒!”他的随身亲信终于找到他了,跑得上气不接下气。“思麟贝勒,亭兰格格她一直在找您!”
“我知道。”他将手帕收入衣襟内。
“您快回房梳洗更衣吧。一身甲胄,风尘仆仆,要是格格瞧见您这模样,一定会责怪奴才没将您服侍妥当。”
思麟闻言愣了一会儿,突然放声大笑,连亲信都看傻了眼。“思麟贝勒,奴才说了什么笑话吗?”
那个小丫头!迷糊蛋!就算她分不出他和思麒这对双生兄弟谁是谁,也不该采到错把武将当文官吧!他才刚凯旋归来,一身战袍,思麒怎么可能会在平日做这身打扮在院中漫步?
他仍止不住愉悦的笑声,重重拍了亲信的后背。“走吧!就让你好好的尽忠职守一番,把我打理干净。”
“喳!”亲情快活的回答着。
思麟载满欢喜的心情而去,右掌却温柔的抚着胸前衣襟——藏着莉桐手帕的秘密之所,好像什么事都没发生过,又好像有什么事早已悄悄起了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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莉桐又迷路了!
她只顾着逃离令人尴尬的场面,却没注意到自己跑到了什么方向。四处的院落十分肃静巍然,无人随传,像是刻意被人支开后的场面。她东看西看,实在不知道要从哪里才能转出去,便漫无目的地向其中一幢走去。
好像有人在私语!莉桐在路经某扇窗时,听见里面有窃窃私语声。探人隐私的事她没兴趣,但是不向人问路她又走不出去,就在伸手准备叩门时,里面的一句话止住了莉桐的动作。
“思麒一定得娶佟家格格才行!
“可是硕王爷,您要一位格格当思麒的侧室,布衣女子为正室,行得通吗?”
“哎!”莉桐认得出那是硕王爷的声音。“行不通也得行,就是一定要佟家格格入我硕家的门,否则月轩居士的画就全泡汤了!”
月轩居士?画?这跟佟家格格的亲事有什么关系?而且这“月轩居士”……莉桐趴近窗榻凝神倾听。
“要思麒休了苏莉桐吗?”与硕王爷交谈的人说了令她浑身僵硬的一句话。
“休了她也罢,逼她退为侧室也罢,反正就是不能得罪佟王爷就对了!”硕王爷狠狠的下了这个结论。
“逼她为侧室这法子不妥。”那位陌生人开口。“以佟王爷的性情,他绝不会让自己的掌上明珠去坐别人‘让’出来的夫人位置,更何况是让自出身平民的老百姓!”
“那就休妻!”
“呵呵……”那陌生人发出了令莉桐觉得十分耳熟的笑声。“休妻也得有理由啊,这不是您想休就休的事。”
“哼!”硕王爷的专用笑法。
“我虽没见过那苏莉桐,但据目前听到的传言,大家对她的看法似乎都不坏,倒是她的来历我觉得颇有问题。”那人冷冷的分析着。
“一个乞丐老头的女儿有啥子问题!”敢情硕王爷连这一点都不屑探听。
“呵呵……”莉桐闻声一愣,确定她真的听过这笑声,只是一时想不起来。“硕王爷,您若想让思麒休了她,这可就是决定成败的关键!”
房内突然一阵寂静,不再有任何交谈。莉相趴在窗接上早就冷汗淋漓,湿透了内层的衣裳,紧张得连口水也不敢咽下去。
“哼哼,”硕王爷阴沉的缓缓低语。“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他那一句突然加重音量的“辞”字,连同房门同时被踢飞出去,莉桐霎时倒抽了口冷气,软趴趴的滑坐下来。
只见硕王爷巨大凶猛的身形自房内跨出,站在她的跟前,两眼闪着一触即发的暴怒,紧紧握着的大拳喀喀作响,每个指关节都散发着骇人的杀气。
“你胆敢偷听我们的谈话?”硕王爷咬着牙,从齿缝间温怒的质问。
“不是,我迷路了……”莉桐连站起来的力气也没有,就瘫坐在地上回话,抓着窗峰的那只手早已渗满了汗。
“放肆!还敢狡辩!”硕王爷怒喝一声,立即下令:“来人哪!把苏莉桐给我拿下,禁闭在雍雅苑中,不许她踏出苑外一步!等二贝勒今晚的洗尘宴过后,我再好好的惩治这家伙!
“喳!”远处众传卫们威声震天,莉桐脸上的最后一滴血色也没了,脑中一片混乱,就被侍卫们粗鲁的架了出去。一句凛冽的话不断在她耳中震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