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
“我们”又是谁?这个“我”是谁她都不晓得了,还加上一个“们”,表示来的人少说有两个……
“你们是谁?我认识吗?”还喊她名字喊得那么自然,好象大家很熟的样子,古怪,
莫羽嫣和其它人面面相觑,不了解棠夕绯怎么会问这种问题。
“我是羽嫣呀!我和我老公、薪雷、柔茵一块来看你。”
一串听都没听过的名字,两男两女……等等,难道是仰旭奇的那群朋友?
脑海里快速窜过照片里的四张陌生脸孔,她缓缓打开门,门外站着的四个人,果然和照片里的人一模一样。
“嗨!”
她扫过所有人一眼,用很生疏的语气说道:“你们好,仰旭奇出去买个东西,等下才会回来。”
“哦,没关系,反正我们主要是来看你的,他在不在都没差。”
“哦……”棠夕绯突然不晓得该怎么接话,五个人就这么杵在门口大眼瞪小眼。
冷以灏皱着眉宇,“你不请我们进去坐吗?”
棠夕绯本想一口回绝他们,毕竟对现在的她而言,他们根本互不认识,她没理由让四个陌生人进她家。
但,话才要说出口,随即想到,他们认识失去记忆时的她,那应该很清楚她在那段时间发生的事,因此,马上改口:
“对不起,我看见你们来,太过惊讶,都忘了要请你们进去坐,大家快进来吧!”
“谢谢。”
大家相继进入屋内,走在最后面的逢柔茵突然拉住棠夕绯,用很纳闷的目光盯着她,瞧得棠夕绯一阵莫名其妙。
“怎么了?”
“你是夕绯吗?”
“什么?”棠夕绯错愕的瞅着她,“我当然是我,难道还有人假冒过我吗?”她失笑地问道。
“我觉得你怪怪的。”
其它人听见她的话,纷纷回头看着她们。
“怪?我哪里怪?我本来就这个样子了,何来之怪?”棠夕绯故作镇定地反问她。
如果让他们知道她失去了记忆,他们或许会跟仰旭奇一样,什么都不跟她说。
“有,你刚才拖了好久才开门,那时还问我们是谁,加上刚才你又没立刻请我们进屋坐,在门口堵住我们问了一堆事,你说,这么反常的情形还称不上怪吗?”
之前棠夕绯一看见他们来,都会很开心的欢迎他们,在第一时间就请他们进去,还马上搬出一堆东西请他们吃,但今天却不一样……
棠夕绯暗惊逢柔茵的敏锐,她试着端出笑容,“大概是我刚出院没多久……”
“是吗?”逢柔茵质疑的眼神在她脸上来回巡视着,想找出蛛丝马迹。
“对呀!不然我为什么会反常?”
“……”逢柔茵没回答,迳自陷入沉思。
“你们快进去坐呀!我去倒水给你们喝。”棠夕绯找了个最理所当然的借口想逃开逢柔茵的追问,深怕自己再被她这么问下去,马脚绝对会露出来。
“不用急。”莫羽嫣不着痕迹地挡住她的去路,成功地破坏了她的计画,“来吧!我们来聊聊。”
棠夕绯见状,脸色变得有些僵硬。
“是啊!我们不渴,我们坐下来好好聊聊吧!”逢柔茵也很有默契的,立刻上前阻断棠夕绯其它去路,让她进退不得,只能被迫乖乖的随她们到沙发那里坐下聊天。
梆薪雷及冷以灏相视一眼,不约而同的露出佩服娘子军团的眼神。
瞧她们两个来者不善的样子,棠夕绯开始头大。
“旭奇只跟我们说你出了点事进医院,至于出了什么事他什么都没说,后来又说你出院了,所以我们决定过来你这,关心你一下。”
“也没什么,听说我是出浴室时没走好,摔了一跤罢了,没什么大碍。”
听说?大家的眼神交流了一下。
“对了,我想问你们,我和仰旭奇的事,他曾说过什么吗?”
“仰旭奇?”葛薪雷挑眉。
“怎么?有问题吗?”
“如果我没记错,你自从和他在一起后,好象都只叫他旭奇吧!没再连名带姓喊他了。”刚刚进门时她这么叫,他们那时还以为听错了。
大家不住点头,同意他的话,难道他们刚才听她说那句话时,都觉得怪怪的,只是一时间说不出哪里怪,原来是多了一个字呀,
“我——”
“你们是不是吵架了?还是发生了什么事?”
“没有啊!没事我们怎会吵架?”
“那就是发生了我们不晓得的事罗。”冷以灏的眼神像是要看穿棠夕绯的故作镇静似的,让她不安。
“你们想大多了,我和他没什么。”
“咦?你们怎么都来了?”出去买东西回来的仰旭奇,一进门就看见他的好友们全员到齐,讶然不已。
“你回来啦!我们特地来看夕绯的。”
闻言,仰旭奇用了一种古怪的眼神瞥了棠夕绯一眼,淡淡的应道:“嗯,你们先聊,我回房间换一下衣服。”
“我们跟你一块进房间吧!把这里留给女人去聊,我们到房里去Man’stalk。”葛薪雷和冷以灏马上起身。
一听见他们这么说,仰旭奇就知道他们肯定发现了什么,反正纸包不住火,他们早晚会知道,而且他也需要找个人聊聊。
“天哪!你疯了吗?我真不敢相信你居然作这种决定。”
房内突然窜出冷以灏咆哮的声音,客厅里的三个女人皆被吓了一跳。
“怎么回事?”逢柔茵看向莫羽嫣,“你老公在发飙耶!”
莫羽嫣从沙发上站起,正想去仰旭奇的房间去问她老公怎么了,没想到又听见一声斥责声,而这次换成是葛薪雷的声音。
她回头,挑眉睇着逢柔茵,后者一脸茫然。
“见鬼!你干嘛这么委曲求全?这一点都不像你会做的事!”葛薪雷受不了地直摇头。
他和冷以灏听完仰旭奇的描述之后,同时捉狂,从不晓得平时看起来精明得不得了的仰旭奇,竟然遇到爱情就笨成这样。
三个女人这会儿同时把耳朵放在门板上,仔细偷听里面传来的声音,她们对里头三个男人所谓的talk感到万般好奇。
“我不是委曲求全,我只是不想再看见她难过的样子,”仰旭奇烦躁地耙着头发。“要是你们看见她之前的样子,你们绝对会赞同我的作法。周小莉和她母亲的死对她的刺激太大,每天夜里她都会从恶梦里惊醒,不管我怎么安慰她都没用。你们设身处地想想,如果今天是你们老婆遇上这情形,你们能忍心看见她们那么痛苦吗?”
冷以灏及葛薪雷顿时默然不语。
“她每天作恶梦,我多怕长久下来,她会因为梦魇而崩溃,所以我每天都不太敢睡得太沉,甚至不敢睡,因为我担心我不能及时在她作恶梦时喊醒她。
我真的很爱她,我不想她每一个夜里都在我怀里哭泣。她在折磨她自己的同时,也是在折磨我,你们懂吗?
我只希望她快乐,要是牺牲我和她的感情可以重新换回她的快乐,那我会这么做。”所以他才决定不让她有机会恢复失去的那段记忆。
棠夕绯偷听到他这番话时,心隐隐作痛着。
“可是现在的你跟她没失去记忆前一样,都很痛苦不是吗?”冷以灏还是不能接受他的想法。
“至少现在是我一个人痛苦,之前是我和她两个人都痛苦,能少一个人痛苦还不算值得吗?”
“你真是够了!”冷以灏再也听不下去,走到另一边,“薪雷你和他聊,我说不下去了。”
梆薪雷莞尔地笑了笑,“你脾气不要那么大,有话好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