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封慑悒的咄咄逼问,她瑟缩着,就像主人遗弃在路旁的小猫,遭受风吹雨打,丝毫无力反驳,只能张着无辜且无奈的神情,可怜兮兮地茫然不知所措。
“你是个祸害,这个事实你比任何人都清楚,你觉得你该出来害人吗?”
她错愕地瞪着他,没想到他会说出如此伤人的言语。“你应该一个人躲在家里,永远不要跟任何人有所接触,知道吗!?“不……不……,”她陷入歇斯底里的尖叫中。她不想害人,她一点都不想害人,她不要——
“祸水?祸水你醒醒,你在作恶梦,祸水!”封慑悒费力地捉住手在空中胡乱挥舞,口中更是念念有词的冉祸水。
他不晓得她究竟是作了什么梦,怎么表情如此痛苦,仿佛遭人背叛似的,看得他万般不舍。
他温柔地拿条干净的毛巾替她拭去额间的冷汗,担忧不已地瞅着一直睡不安稳的冉祸水。
“祸水,醒醒,你在作梦,梦都是假的,你快醒过来!”他大力摇着她,期盼她能尽早走出梦靥。
冉祸水全身像被雷击,整个人震了一大下,细长的眼在同时间猛地睁开。
见状,封慑悒大喜,“你醒了?”
乍见到他,冉祸水一时间分不清他是梦里的封慑悒,还是真实的封慑悒,遂脸色苍白地闪避他。
“祸水?”封慑悒不解地盯着她的举动,想不通她为什么这么害怕他碰她,“你怎么了?”
冉祸水整个人缩在床铺的角落,谨慎地打量着封慑悒,当她发现此时的封慑悒看她的眼神是那么温柔,不似梦中所见那般凶恶后,紧绷的情绪才松懈下来。
“你作了什么恶梦?怎么吓成这样?”
她僵硬地摇头,试着平抚急促的呼吸。
“我睡了多久?”
“两小时。”
“你都一直在这陪我?”
“不然呢?你这模样我能丢下你吗?”
“谢谢……”
“这是应该的,犯不着说谢,要是我昏倒在你面前,我想你也会留下来陪我对不对?”
她轻轻地点下头。
“这不就得了。”他摊开手。
“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我只是一个衰神、煞星,大家都很怕我的。”
“我福气够,不怕衰神缠身。”
她愣住,“你在胡说什么啊便
“我是说真的,你虽然会给人带来倒楣的事,可是我认识你到现在,不管遇到什么事,最后都是有惊无险的过去,这岂不表示我的福气大过你带来的晦气吗?”
“呃!”她第一次听见有人这么解释。
“况且我都不怕了,你怕什么?”
“话不是这么说,以防万一你没听过吗?要是有朝一日你出了事,我难词其咎!”
“我是那种会不辨是非,不分青红皂白就把责任推给别人的人吗?你就对我这么没有信心?”
“不是的,我只是害怕……”
“害怕你会害到我,还是害怕我会怪罪于你?”
呼吸窒了窒,她犹豫了片刻才讷讷地吐出答案,“都有。”
“那你不是害怕,你是不相信我,也不相信你自己!”
她一怔,“我没有。”
“还说没有,你不信任我的为人,所以迳自揣测我遇到事情就会对你追究,再来,你更不相信你自己不会害我。”
“我绝对会害你的,我与生俱来的能力就是害人倒楣,所以我怎么可能不会害你?就算我很不想害你,但是我无法控制我的能力不要去害你!”
噙着泛红的眼眶,她望着自己的双手,难过哽咽地低语着,
“我的能力无时不刻都在散发,离我太近或和我有所接触的人都会倒楣,这都不是我所愿意看见的事!难道你以为我不想和我的朋友甜蜜或幸福她们一样,散发出来的能力是给人甜蜜的感觉或幸福的感觉吗?我好想的!”一行晶莹的清泪从她的脸颊潸然而落,“可是我不能你知道吗?我不能——”
“你一生下来就是这样了?”
“是的!”她恨恨地承认,否则我父母怎会给我取这个名字?’
“他们不该因为你的能力而给你取这种名字,难道他们不怕你会因此有太大的压力吗?”
“不要误会他们的本意,他们故意为我取这个名字,目的就是要让我不要为了自己的能力而自卑,要我从喜欢自己的名字开始,去学习喜欢自己,我的能力犹如我的皮肤,都是属于我的一分子,我不能讨厌它,我要视它为正常,过着和正常人一般的生活。”
案母对于女的一番心意若是没说出来,有时反而会被子女误会,倘若她父母当初没对她解释这层原因,她恐怕也会和一般人一样,恨死她的父母。
“很抱歉,我误会了你的父母。”生下这种女儿,他们非但没遗弃她,反而用心地照顾及开导她,这样的父母很值得人们尊敬。
“没关系。”就算世人都误会她的父母,只要她知道事情真相就够了,因为她是他们的女儿,她相信若他们都还在世的话,他们也不会在乎别人对他们的眼光,只要他们的女儿能了解他们的苦心就够了。
“祸水,你真的不肯和我交往?”
“天晓得我有多想答应,我是那么的喜欢你,你也喜欢我,是我作梦都梦不到的事,可是……”
“我说过我不怕,你也不答应?”
“慑悒……”
“你不肯把我从紧闭的心房拉出来吗?”
“我想啊!”
“那你就答应我!你知道吗?你若答应和我交往,不只是我得到救赎,你也是。”
心如擂鼓般重击着,她怯怯地扇着眼睫,小心翼翼地细问:“我也有份?”
“当然,相信我,我会给你你所想要的幸福。”
心怦怦地急跣着,她抚着胸口,内心涨满喜悦的泡泡,既期待又怕伤害。
“你真的不后悔?”
“若后悔时,我会告诉你的。”
她破涕为笑,“你怎么那么坏啊!你应该说绝不后悔的。”
看见她终于露出笑容,封慑悒暗松了口气,薄唇轻扬,“我是个坏蛋你不晓得吗?和我工作的每个人见到我都像见到凶神恶煞,唯恐一个闪避不及就会遭殃。”
“你有那么凶?”
“比你想像中还凶。”
“可是你现在看起来一点也不会。”
他深深地笑了,“那是因为你,我不需要在自己喜欢的人面前还绷着一张脸,多累。”
听见他这么形容自己,她忍不住噗哧一声笑了出来,“拜托!又没人叫你一直摆出酷酷的脸啊,你那么帅,笑起来绝对更迷人,你该常笑的。”
“笑?在认识你之前,我已经长达十年的时间不懂笑是什么东西了。”
“那遇到我真的是你的福气,因为我最会搞笑了,幸福她们老说我是宝贝蛋,若有天我不在她们身边,她们就没有欢笑了。”
“一下子说你会为我带来霉运,一下子又说遇见你是我的幅气,女人,你可真矛盾。”他哼了哼。
“女人本来就是矛盾综合体,难道你们小学老师没教过你这个千古不变的道理吗?”
唇边的笑意漾的异常的深,“小学老师只教我们如何把妹妹而已,其他什么都没教。”
“不会吧?你们老师那么酷哦!居然教小孩子如何把妹妹?真是夸张。”她喷喷称奇。
封慑悒讶异地挑高了浓眉,“你信?”
“什么?”她呆了呆,还反应不过来。
“我在开你玩笑啦!”他真的被她打败了,他要更正之前对她的看法,她不应该是天真单纯,她应该是笨蛋加愚蠢!
“开我玩笑?”冉祸水还在状况外,一副雾煞煞的模样,“到底是什么啦!你说话有头无尾,我怎么知道你在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