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不要提,但事情早就烙印在我心头,我永远也忘不了。”
他不悦地抿紧双唇,“妳想找我吵架?”
“我根本不想和你吵,因为就算我和你吵翻了天,结局还是一样,你永远都是那么固执,都是以你为自我中心,根本不会顾虑到别人的想法,你自私、霸道到极点,和你讲道理,不如跟一只猪讲还要有用些。”她讽刺地开口。
黑眸紧紧瞇起,他握紧了拳头,深深地吸着气,极力克制急欲高张的脾气。
懊死的庞浩则,说什么她只要收到红玫瑰就会了解他的心意,结果她还是不懂!
懊死,该死!
他忿忿地掉头离去,在心底不晓得已经诅咒庞浩则几百遍。
明天上班一定有他受的!他暗暗发誓。
盯着他挟带着惊人怒气离开的背影,慕恋欢有一瞬间忘了该有任何反应,她呆呆地杵在原地,脑中一片空白。
她……她明明感觉到他在生气,而且她还以为他又会做出什么,可,她万万没想到他居然沉默地转身离去……太不可思议了,他竟然放过她!?
天要下红雨了吗?
直到再也看不见他的背影,她才收回目光,把注意力集中在她怀里的那束花上。
红玫瑰……他送她红玫瑰?
红玫瑰代表什么意义他不知道吗?否则他怎可能送她红玫瑰?除非他……不、不可能,他怎么可能会想追求她,这是绝不可能的事。
苍封霬是个天之骄子,论财势论背景,他都位居上层,因此他不需要花心思去追求,女人自动就会匍匐到他跟前来,他早就习惯了女人主动送上门,怎么可能会反过来去追求女人?
她实在是想太多了……
将花束暂时搁在一旁,她继续方才被打断的动作,只是目光不时下意识地往那束花的方向瞥去,在她心底,其实还是有道希冀,她还是期待他送她红玫瑰的真正意义是想爱她……
***
“吃饭了……咦?”准备好晚餐,慕恋欢上楼去叫苍封霬下楼吃饭,没想到她竟扑了个空,苍封霬并未在房内,“人呢?”
她纳闷地步出卧室,改走到另一个房间,那是苍封霬的书房,晚上他都会在那处理公事。
她轻敲着门,“苍封霬?”他不喜欢别人私闯他的书房,除非得到允许,否则她只能站在门外,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隐私权,她必须尊重。
“进来。”
得到允许,她才开门而入,“吃饭了。”她对着坐在书桌前埋首文件堆里的苍封霬轻轻说道。
“不急,妳先坐一下。”他头也没抬,直接对她说道。
不急?她微颦着眉。
苍封霬不是最怕肚子饿的吗?怎会不急?她虽纳闷不已,不过还是依他的话在一旁的椅子坐下。
“妳今天下午去哪了?我打电话回家找妳找不到,而且妳的手机也打不通。”他边问边忙他的事。
听见他的询问,慕恋欢暗暗一惊,她心虚地垂下眼,“我只是到超级市场买些东西罢了,至于手机打不通,因为刚好没电了,我想说只是出去一会儿,所以就没多带备用电池出去。”她谎道。
他点头,像是信了她的话。
“那……我现在在这是要等你什么?”她提出疑问,他叫她坐在这是要干什么?
“等我忙完。”
“你忙完不是就要去吃饭了吗?为什么还需要我在这等?”她觉得有种多此一举的感觉。
“我现在还不饿。”
她扬了扬秀眉,这倒是件稀奇的事。
趁着他忙自己的事时,她借机打量他的书房。这是她第一次进来他书房,他的书房并没想象中的那种书卷味,反而还有点凌乱,不管是他的书桌上,还是地上、书架上,都乱七八糟地摆了一大堆专业书籍,每一本看起来都烂烂的,俨然就是经常被人翻阅的模样,看来苍封霬只注重实用,并不注意外表。
将整个书房巡视一遍,她最后把目光停留在苍封霬的身上,她盯着他认真专注处理公事的模样,目光变得有些迷离。
他很帅,真的很帅,不过他也很凶,他的眼睛太锐利,只稍稍被他瞪一眼,就彷佛掉落在冰谷底,冷的直发颤。
他生气时,最喜欢绷紧他的下颚和抿紧他的嘴唇,眼睛则危险地紧瞇,英俊的脸上会罩上千年寒霜,全身也会进放冷飒的寒气,令人不寒而僳。
反之,他开心时,嘴角会上扬出一抹性感的弧度,黑如墨的深眸会闪着深邃的笑意,态度亲和的像是无害的狮子,让每一个人看了,都不自觉的受他感染,脸上也绽放出浓浓的笑。
还有,他最怕肚子饿,肚子一饿就好象要了他的命,他会变得十分暴躁,像头发狂的牛,不立刻让他进食,四周的人都会倒楣的被他的牛角撞倒……思及此,她像突然被电给电到般,震了一大下。
从什么时候开始,她竟对他这么熟悉!?她心悸地暗忖。
这不是好现象,她不该把注意力集中在他身上,她也不该没守住自己的心。
慕恋欢,清醒一点,这个男人不会爱妳的,他贪恋的只是妳的身体罢了,总有一天他会找到另一个女人取代妳的位置,妳不要再痴心妄想了,他是绝对不可能爱妳的,绝对不会的!
现在妳该做的就是守好自己的心,别再露出马脚,不能让任何一个人知道妳在后天就要去动堕胎手术,妳必须要严守住这个秘密!
“在想什么想的那么专心?”苍封霬好奇地看着她,连他已经来到她面前了,她竟毫无所觉,可见她想的有多专心。
正在千交代万叮咛自己无论如何都得小心谨慎的慕恋欢,被苍封霬突来的问声给惊回神,她抬起头想往他的方向望去时,却乍然发现他就近在她眼前,她整个人倏地惊跳起来,吓得花容失色。
“你……你什么时候来到我面前的?”她心魂未定地质问着他。
深邃的眸子狐疑地紧紧瞇起,“妳在怕什么?”她顶多被他吓了一跳罢了,但寻常人吓一跳的反应应该不会那么大,她夸张过头的动作无法不令人起疑。
“我被你吓了一跳。”她拍拍自己的胸脯,舌忝舌忝干燥的唇瓣,别开脸,心虚地回避他探索的眼神。
“妳瞒着我什么事?”他咄咄地逼近她,不相信她的说辞。
“我哪有,你太多疑了。”随着他逐渐接近的身影,她慢慢地移动着自己的身体,尽量和他保持一定的距离。
“如果没有,妳为什么一直在退后?”
“我没有退后。”她摇头。
他斜睨着她,“说谎也不打草稿,妳看看妳现在人已经退到哪里了,都快撞到墙了还说没有。”
闻言,她下意识地回过头看自己的背后,但她头才一回,立刻就知道自己掉入了苍封霬设下的陷阱。
她离墙壁根本还有很远的距离,只是她这一回头的动作,摆明承认她有在退后的事实。
她脸色有些苍白地转回头瞅着苍封霬,冷汗从额际直冒。
“说。”他冷冷地下达命令。
“真……真的没什么。”她嗫嚅着辩称。
“我再给妳一次机会。”冷然的眸子紧紧锁住她脸上的任何一个表情,半个都没遗漏。
她试着挤出笑容,耸耸肩摊摊手,“真的没什么,你要我说什么?”
“妳非要我自己去找出答案才甘愿?”
“你要我说几次你才听的进我的话,真的没有嘛!”
“我给过妳机会了,要是被我找出答案,我一定不放过妳。”拋下话,他迅速地掉头走回房间,准备去搜查她的皮包。
慕恋欢紧张兮兮地跟在他背后,想超越他去把她皮包内的看诊及预约单收起来,但他却一把捉住她,制止了她的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