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倒是,说来我算幸运了不是吗?”
“当然。”
“好吧!既然如此,我也不能再抱怨什么了,今天我非得把这朵花绣出来不可。”动刀动枪、挑水劈柴都难不倒她了,她就不信她会栽在一个小小的刺绣上。
“要绣好那朵花少说也要三天的工夫,更甭提你这个新手了。北娃,别太勉强,凡事要适可而止,量力而为。”一位年纪稍长的女仆衷心地给她忠告。
尹娃扬起一朵粲美如花的笑靥,真心的谢道:“我知道了,谢谢你。”
尹娃绝不晓得她笑起来有多么迷人,好似蜂蜜般,甜在人们心头,连女人们都会忍不住心动不已。
绣房内一大群女仆在见了她天真的灿烂笑靥,都不约而同地红起脸来。
“你们怎么了?每个脸都红通通的。”她不解地问。
“因为你实在太美了,我们相信少爷一定会被你迷住的。”
“真的?!没骗我?”闻言,她心花怒放,她们的话更坚定了她的信心。
“我们是好姊妹,怎会骗你?我们还可以教你几招驯服男人的工夫,让你可以在最短的时间内赢得少爷的心。”
“哦,你们快说。”尹娃兴奋的睁大杏眸,听着大家热心提供的意见。
一个上午绣房内不断传出欢乐的笑声,让经过的人都好奇地想一采究竟。不过没人知道的是,另一边夏侯焱的房内正蕴酿着一股低气压。
他不曾这么急着想见一个女人过,这是为什么?
她带给他的感觉好熟悉,他对她的长相感到陌生,但对她的感觉却彷佛相识了一辈子那么久,太奇怪了。
他得承认,当初在怡红院乍见到她时,他真的被她绝色的美貌给迷惑住了,但让他真正决定要赎回她的原因,是在於对她的感觉。
很奇妙!
像松了口气,好似心头一颗大石终能卸下。除此之外,似乎还挟带着一种莫名的心绪,那是什么?
他厘不清,只知道要拥有她,所以当他得知北娃放走她时,他是那么地愤怒,他记得那时他的心情就好像破了个洞,空虚、失望接踵而来。
他几乎招架不住。
没人知道尹儿再度出现在他面前时,他有多么狂喜。
他掩饰的很好,没人可完全地窥透他内心的真正想法。
他不会让任何人知道,他是如此在意一个女人!
永远不!
“呃!少爷,你先别生气,我想尹儿应该没出王府才是。”大丁杵在一旁,看见夏侯焱铁青的脸色,他的冷汗直落。
这个尹娃真是的!去哪也不会交待一声,打从少爷睡醒后就不断地寻找她的人影,可是忙了一个上午,怎么也找不到她,害得少爷怒火高涨,以为她又逃了。
如果她再不出现,他真怕少爷会一个火大,下令宰了他!
“少爷,少爷。”一个男仆飞快地冲进夏侯焱房中向他通报,“有尹儿消息了。”
“她人在哪?”夏侯焱冷冷地扫向他问道。
“在绣房内,刚好有人路过看到的。”
“绣房?!”这个答案出乎他的意料,他以为她已经逃出王府,“她在绣房做什么?”
“奴才不晓得,不过据说绣房内笑声不断,里头好像很热闹。”男仆一五一十地禀报着。
“我们这就去绣房。”夏侯焱站起身,大步地往绣房的方向迈去,大丁紧随在后。
他们还没靠近绣房,果然听见里头传出震耳的欢笑声,他冷凝着脸,上前推开大门。
在他推开门的刹那,众人的笑声在瞬间冻结,女仆们一见他的来临纷纷惊慌的跪在地上,尊敬地唤着。
“少爷。”
夏侯焱的目光从一进门便紧紧的锁住尹娃,他的眼底根本容不下其他人的存在。
“过来。”他伸出手对她命令道。
尹娃不解他为何看起来如此生气,但她仍依言乖乖地走向他,才碰到他,她立刻被他拥入怀里。
“少爷!”她错愕的惊呼,在大庭广众之下,他怎么可以如此亲昵地抱着她,这是不合礼节的。
女人的才能她或许不懂,但传统道德观念她可清楚得很。
“你欠打。”他危险地眯起眼,吐出的话让人不寒而栗。
尹娃一怔忘了要挣扎,“你要打我?”她愕然不已。
“没错,我要打得你一个月下不了床。”
“我做错了什么?”她不懂。
“尹儿,少爷找了你一个上午。”大丁在旁替夏侯焱回答她的问题,“你快向少爷道歉。”他担心少爷话是说真的,因为他看起来是那么生气。
“你找了我一个上午?我都在绣房内哪都没去,你为什么找我那么久?”她言下之意好似在暗指是夏侯焱自己太笨,怪不了她。
他倏地缩紧手臂,让二人之间再无任何空隙。
“你忘了我说过的话,你不准离开我。”
“我没离开你。”
“你有,你让我找不到你,你不在我眼睛看得到、手一伸便模得到的地方就是离开我。”
她一愣,没想过他的占有慾是如此强烈。“我不过是来学刺绣。”
“不准,只要是离开我身边半步,我都不准。”他霸道地宣布。
“我不可能时时刻刻都窝在你身边,我也要做事,我——”她试图对他讲理。
“不可能也要变可能。”
“我——”
“尹儿,别再和少爷顶撞。”大丁忙出声斥责尹娃,以免他们之间的气氛愈闹愈僵。
“我只想为你做些事,为什么你不懂我的心,我希望能亲手帮你做件衣服,这个小小的愿望你也不让我达成?”
“我不需要你做的衣服。”
尹娃抬起受伤的眼睛瞅着他,“再说一次。”
夏侯焱未语,他迳自大力地拉着她回到他的房间。
“我叫你再说一次。”尹娃用力搥着他的胸膛,生气地对他大喊。
“你疯了。”看她外表纤细,但手劲却出乎意料的大,他被打得痛死了,反射性地用力推开她。
“我好不容易才能用这种模样和你见面,我想藉这个机会完成一下我的愿望,而你竟三言两语就把我一颗火热的心浇熄。夏侯焱,你的心是铁打的吗?”她沮丧地低嚷。
夏侯焱从她的话中听出一些不对劲,他捉住她的手腕道:“说!你以前是用什么模样和我见面?你到底是谁?”
“不告诉你,我永远都不会告诉你。”她赌气地瞪着他。
“你不说我也查得出来。”他愤怒地放开她,“等我查出真相,看我饶不饶得了你。”
“饶不了又能奈我何?”她挑衅地昂高下巴斜睨他,“你不能没有我。”
“笑话!我夏侯焱是何等人,我岂会不能没有一名女人。”他扯开嘴角嘲讽地冷笑。
她含恨地喃喃自语,“是啊!你不会在乎一个女人,我不懂自己为何要爱上你,更恨自己为何放不开你。你的心不曾在我身上伫足过,你的眼不曾在我身上停留过,我们之间有的都是争吵,都是不快,为何这么糟糕的相处模式我却依然会爱上你!”
她是什么意思?一个想法窜过夏侯焱的脑海,他错愕地瞠大瞳孔。
可能吗?
不!这不是真的!
“你是高高在上的天,享受着荣华富贵,享受着拥有权力地位的快感。说一是一,叫人往东别人就不准往西,你在意的只有自己。”凝望着他的晶眸有着极大的怨意。
“除了你自己没有任何人可以引起你一丝一毫的情绪,你以自己为中心,看不到自己以外的人事物,像你这样的男人我爱什么?我眷恋什么?”
“你是北娃?”他臆测。
闻言,她低低地冷笑出声。“北娃?北娃不是男人吗?男人怎会变成女人?”她蓄意的试探扰乱他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