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她留下原本只是为了好玩,也想让她了解菜农的辛劳,事情发展却逐渐月兑轨,现在他不觉得好玩,只觉得危险。他的心是属于自己的,他不希望被任何人束缚,尤其是一个性感又聪明的女人,她很可能会折磨他一辈子,他相信她有这本事。一路上两人没再说话,他衷心祈祷自己不会陷落得太快,至于自由如风,那好像是上辈子的事……
“这是哪里?”一下车,韦柔伊盯着眼前的住宅大楼问。
“是我在台南市的房子。”蔡曜竹一手提起所有购物袋,一手握住她的手走向电梯,即使刚才他们在车上冷战,他仍改变不了这习惯。来到电梯门前要按钮,他还是不肯放开她,拉着她的手一起按,他住的地方在十二楼,直到要拿钥匙开门,他才不太情愿的放开她。
韦柔伊默默观察这一切,不知他是否有所察觉,他的言语是一回事、行为又是另一回事,她怀疑他有精神分裂症,忽冷忽热,却又莫名的依恋她。
可惜她不是小女孩,她不吃这一套,如果他想要她,最好早点下定决心,表现出他最大的诚意,到时还得看她的心情,判断他是否值得她的爱。
进了屋,蔡曜竹把购物袋放到其中一个房间。“这是客房,妳看还可以吧?”
“很好啊,谢谢。”她环顾四周,一样是宽敞而简洁的风格,没有丝毫女性化的痕迹。
“这是准备让你那些好兄弟来住的吧?”
“其实大家工作都很忙,但他们只要经过台南就会来找我。”
“你们的感情真好。”
他点个头,打开衣柜拿出枕头和棉被,又从抽屉拿出牙刷和毛巾,替她准备过夜需要的东西,她把这一切都看在眼里,认真说来,这男人还挺贴心的,如果他不是那么自我矛盾的话。
“我记得有句成语叫狡免三窟,果然是真的,你有山上乡和台南市的房子,还有你爸妈家。”
他的表情立刻僵硬。“我爸妈家不算。”
“你们到底有什么问题?”
“不关妳的事。”他望向窗外,彷佛她不存在。
很好,他又开始耍自闭了,一副他们是陌生人的态度,但她拒绝接受这种差别待遇。“你爸妈有虐待你吗?把你卖给别人当童工?还是逼你替他们还债?如果事情没这么严重,你为什么要这样对他们?”
“我刚才说了,不关妳的事。”
“你不能逃避一辈子,有天你会后悔的,他们很可能比你先走,到时你想回家也没有家了!”想当年她爸妈离婚时,她也有过一段愤怒和叛逆期,但不到几个月她就有所领悟,每个人都不是完美的,而生命太短暂,她不想浪费时间去怨恨,她选择爱。他终于转向她,冷冷给了三个字。“妳闭嘴!”
“我偏不,怎样?”
他一个箭步上前,抓住她的肩膀,狠狠的吻住她,这个吻是愤怒也是羞辱,但很快的占了上风,两人都因此失控了,舌忝咬着、吞噬着对方,旗鼓相当,谁也不肯让步。
这份吸引力从初见第一眼就存在着,只是被小心遮掩着、刻意回避着,直到此刻再也无法压抑。
她知道他要她,从他的眼神、他的身体和他的言行,但不是用这种方法,她对他有更大的期待。
“啪!”她总算推开他,甩了他一巴掌。“你说过对我没兴趣,还说我们两个是不可能的,现在是怎样?精虫冲脑?”
“抱歉,我保证不会再发生。”他深呼吸一口气,故意讽刺笑道:“除非妳求我。”
“作你的大头梦!”
他不在意的耸耸肩,再次警告她:“不要再提我家的事。”
就这样,他走出客房,留下她独自沈思。吻了她就想逃?胆小表!她伸手轻碰自己的唇,嘴角缓缓扬起,她喜欢他的吻,她还会得到更多个吻,但绝对不是她求他,而是出于他迫切的渴望。
二十五年来的人生中,她曾经错爱过好几次,这次她不会让历史重演。
亲爱的菜王先生,你逃不了多久的,你就等着爱上我吧!
蔡曜竹迅速冲了个冷水澡,换上正式西装和皮鞋,当他走到客厅,看到韦柔伊躺坐在沙发上,像只小猫蜷缩着身体,但他比谁都明白,小猫随时会变老虎,刚才那一巴掌可真带劲。
糟糕,他该不会是被虐狂吧?居然想到她那一巴掌就兴奋起来。
“我要出门了,冰箱里有食物,妳自己煮点东西吃。”一说完这句话,他居然有种罪恶感,好像自己有责任满足她食衣住行的需求,但他们什么都不是,为何他会想这么多?以往都是女人急着照顾他,现在情况大逆转,难道他除了有被虐的倾向,还是个婆妈型的小男人?
当他大步走向门口,却被她的声音喊住。“嘿,你要去哪里?”
“有个生意上的应酬。”
“我也要去!”她立刻跳起来,兴致盎然。
他不认为这是个好主意。“我想妳应该累了,不如待在家里,看看电视,早点睡。”
她嘴角一勾,露出暧昧笑容。“你是不是要去酒家?带我去见识看看,听说也有男公关不是吗?放心,我会自己付钱,我一直很好奇,他们对女人真的很有一套吗?”
这女人总是让他意外连连,天晓得她怎会想到那方面去?他从来不上酒家谈生意,更重要的是,他不准她跟男公关有任何接触,想都别想!
“妳没听阿彬说是在远东大饭店?”
她吐舌做个鬼脸。“谁知道那是不是你们的暗号?”
“妳想太多了。”他决定告诉她实情,否则依照她的脾气,他今晚是别想出门了。“坦白说,今天的饭局上有一位苏小姐,我跟她交往过,去年分手,如果妳出席的话,情况可能会有点尴尬。”
“酷!”她的反应是笑容满面。“我要找这位姊妹喝几杯,恭喜她月兑离你的魔掌!”
“她希望我回头,看到妳只会发火。”
“你以为我会怕?”她一脸深受侮辱的神情。
“好吧,随妳高兴。”他早该料到的,这女人想怎样就怎样,固执得让他头痛。
“给我五分钟。”
韦柔伊回到客房稍作准备,当她走出房门,仍是那袭贴身红色裙装,但她化了淡妆、绾起头发,露出洁白优美的肩颈,又系上一条名牌丝巾,除了性感,更显得优雅。
坦白说,她不是他看过最美的女人,但绝对是最自信、最耀眼的一个,说是女神降临也不为过,为了得到她的一个吻,说不定他会跪下来求她?噢不!他不能让自己沦陷,那绝对是无底深渊!
然而,当她微笑朝他伸出手,他想都不想就上前握住她,说来奇怪,不握她的手就觉得不能走路,以前他是怎么自己走路的,怎么都想不起来了?当他们走进电梯,他从镜中看到两人倒影,忽然全身一僵,她站在他身旁是那么自然,而他们双手紧握、眼神明亮,嘴角还微微的勾起,看起来就像一对热恋中的情侣!
“你看到鬼啦?”她把他推进电梯,按了一楼的按钮。
他没说话,他说不出话,从眼角偷瞄她,她的心情似乎很轻松,哼着他听不懂的法文歌,先前他莫名其妙的强吻她,她已经不生气了吗?或许她不把那当一回事,接吻就像打招呼?
他感觉自己像个十七岁少女,整个就是多愁善感、自作多情,如果他够聪明的话,应该明天就把她送回台北,随便她要签什么不平等合约,只求还他一个清静!
可是……他还不想放开她的手,这下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