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在别人眼中,算是一对约会的情侣吗?但在彼此心中,我知道还有些距离,拉不近也拉不动。
午后下了场阵雨,我吃了酸梅枝仔冰,微微的酸与甜,如同我现在的心情。
我喜欢上一个没啥好期待的男人,虽然我对他也没啥要期待,仍会被这尖锐的甜蜜刺得微微发疼。世上最远的距离,确实是你就在我面前,而你不知我爱你,甚至我不能说出我爱你。
然而我能接受、我能面对,既然这是无解的结,不要去解开就好,偷偷的欢喜、淡淡的失落,拿捏得刚刚好,是最远的也是最关的距离。
晚上十一点二十分,我搭乘从高雄经海线前往松山的莒光号,原本没位子的我,在售票员的调度下有了两个位子:从高雄至新营是四车二十七号,新营至板桥是四车二十九号。
我记得这些做什么呢?关於生命的印记,我就想仔细记录,没意义又如何?
第一次搭夜班的火车,发现自己真要在这过夜了,从十一点二十分到五点四十三分,这段时间我都要在这班车上,细细回味或梦见假期中发生的事,如梦般的两天一夜。
回想当他担心的问我是否有火车可坐?我说有,谢了,并拿起我忘了拿的外套,他为此又开车绕回来一趟,那关怀神情我要收藏起来,日后不贪心、不越界、不奢求,只是享受这份暖。
多谢老天让我恋爱,这是让心变软最好的方式,於是我的感受力更强烈,我的情绪更加丰沛,生命不再乾涸,有了润泽。
无论是说得出或说不出口的恋情,每个恋情都有它存在的意义。
只是一天没见面,想念如影随形,连自己都觉莫名奇妙,有这么严重吗?
等了又等,晃了又晃,晚上十点多他上线了,而且主动找我说话,约我明天见面,然后我就开心了,有这么筒翠吗?
恋爱,就是有时天崩地裂的严重,有时海阔天空的简单。
“吻我吧!吻我吧!”
才见面没几次,我却在心中如此大喊,拜托他别说那么多、扯那么远,直接吻我吧!一切会变得明朗,答案就在其中,只有唇与唇的对话说得最好。
只要一个吻,我便能了解,他是我要的吗?我是他要的吗?这是我们要的吗?
不必告诫我说,激情终将会褪去,恋情终将会褪色,关於那过程和结果,我已有深刻认识。但在那之前,我仍要他吻我,我仍要爱上他。
若说这叫疯狂,那么我确实从未神智清醒过。
恋爱的预感,就是很清楚又很迷惘的发觉:自己就快要爱了。
究竟该爱不爱?爱又如何?不爱又如何?若爱了又不爱,岂不是很悲哀?这些思考都是无意义的,一旦有机会跳入爱河,我一样奋不顾身、毫无保留。
恋人们只是喜欢胡乱发问,其实不需回答或辩证,只要给我爱,我便安静了。
事情即将发生,我叫他出去买,那几分钟内,我独自坐在床边,心想真的要开始了吗?还来得及逃开吗?还是要勇敢迎接?
(在此宣导一下安全观念:没有任何冲动会让人连买都来不及,各位姊妹请切记,若男人不肯出门去买,直接把他踢到天边去吧!)
这时该要打电话给谁?好姊妹们谁能了解?我该说些什么,她们又能祝福或劝告什么?前尘往事浮上心头,不知未来将是怎样?种种矛盾交错,其实只有一个问题:我就要爱了吗?
只不过几分钟,却是波涛汹涌的心情,窗外阳光如网,风扇徐徐吹拂,在这午俊,全世界没人知道,我站在爱与不爱、要与不要之间,谁也不能倾诉。
门开了,传来脚步声,他买了回来,一脸神秘的笑。
罢才那独自沈思时刻已过,我错过逃走的最后机会,於是我跨过单身的门槛,走向两人的世界,告诉自己,爱吧!
因为害怕受伤,而不敢去爱,这比爱了而受伤更可悲。
或许日后想起这一天,会染上忧伤的色彩,可是人生谁能预料得失,就让缘分自然运转,我不会忘记这几分钟内,阳光与风扇的对话,陷入和挣月兑的拔河,犹豫和勇气的辩论。
那时我听到了心底的声音:我决定,我要爱了。
还是怀念初吻的那一天,一切是那么美。
周六午后,我站在路边等他来接我,内心有期待有志忑。担心自己的妆化得不自然、发型太好笑,担心他看到我这么早来不知怎么想?恋爱中的女人真狡猾也真愚蠢。
由於一大早就起床,我显得精神不济,当他骑车载我的时候,便要拉我的手环住他的腰。
我说为什么要这样?他说怕我睡著跌下车。
我说不要啦!放开了三次手,他还是要拉我的手,环住他实在很纤细的腰,这男人瘦得不像话。
经过有淡水河流过的桥上,我们僵持了片刻,最终我屈服了,把手抱在他的腰上,还把脸靠在他肩上。暗自心想,这男人好硬的骨头,车轮每次敲撞,我的脸都会痛呢,但也许我的心更痛,因为这份悸动。
环抱著他的时候,我可以清楚感觉到,他心跳得好快,胸膛不断起伏,而我也是,全身微微发热,不知要多久才能退烧?
沿途风景往后飘过,路程为何要这么短呢?其实我可以一直这样下去,没有终点,就靠在他背上,闭上眼睛,告诉自己这便是天长地久。
回到他住的地方,废话不用说太多,嘴唇自有互相吸引的力量,很快我们就热吻起来,像小孩得到玩具百般尝试,嘴唇肿了也不管。
我知道一切都将成为回忆,我仍衷心感激,那天阳光很暖,风扇很凉,而我们的吻很甜。
遍还钥匙那天,下午五点半,我准备出门,他从MSN上问我,要不要来接我?
我说,不用了,谢谢。
即将上演归还钥匙的情节,又何必接送什么?省下来吧!
骑车来到他住的公寓前,告诉自己,这是最后一次爬这楼梯、看这景致,最后一次来他的住处找他,从此后不想再动摇,就让自己告别一切。
见了面,淡淡地聊了几句,关於他养的两只猫,关於我们共同的朋友,当然还有关於他即将迎接的生日。不过生日宴上,我无法出席,我另有要事。
他问我是否还能做朋友,一起吃饭、一起打球,甚至来他家找他玩,我随口说看情况吧!
他再次问我可以一起吃晚饭吗?我再次提出藉口说跟朋友约好了,这之中还有两个朋友来电关心,一个怕我分手难堪,一个怕我难分难舍。
其实我还好,只是心跳得难受,分不清是心痛还是心动。
一起走下楼,他伸手模模我的马尾,我想做两件截然不同的事,不是甩开他的手,就是握住他的手,不是跑得远远的,就是投入他怀抱。
终於还是静静走到小巷口,两人最后说声再见,我骑车离去,他走他的路,从此我不会回头。